“不用了,”苏言蹊扯了扯嘴角,直接打断她,“请你替我转告你家先生,我不会再跟他的儿子有任何交集,麻烦也请他不要再使这么下三滥的法子来斩断一个人生存的希望,他可能还不知道,他昨天派的人已经让我丢了工作,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我看清了你们所谓豪门的嘴脸。”
“我以后不会再见温珩,麻烦也请你们制止这种愚蠢的行为。”
管家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苏言蹊就直接掐断了电话。
她抬头看向温川明,刚刚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温川明面无表情的处理着手头上的公务,对苏言蹊只评价了四个字,“牙尖嘴利。”
“先生,”管家不明白,“三少爷都快要和于小姐结婚了,您怎么还……”
温川明冷笑了一声,“管家,这个苏言蹊在老三身边待多久了?”
管家愣了一下,仔细回想着,“快三个月了。”
意识到什么,瞳孔微微一缩。
三少爷以往的绯闻对象哪个能待在他身边超过一个星期的,十天都算长的了,可唯独这个苏言蹊……
温川明摊开自己的掌心,又猛地合紧,“我不允许有任何不可控因素影响到这只蚂蚱,只能处理掉。”
“先生,那现在……”
温川明低下头,眼里却有寒光一闪而过,“她既然这么说了,那这事先放一放。如果她做不到,到时候就不能怪我了。”
“是。”
……
苏言蹊回到医院的时候,安青岑正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像是在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青岑,你怎么了?”她心一惊,连忙走过去,“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安青岑闭了闭眼,本想说没事的,可她一靠近自己,他就有些控制不住,竟然鬼使神差的拉住了她的手,“我头疼,帮我揉揉。”
“头疼?”苏言蹊皱眉,“你伤口不是在背上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头疼?”
“苏言蹊,这就是你对待病人的态度?”安青岑冷眼瞧她,“你要是不想干了,我还不如直接请个看护回来。”
苏言蹊一噎,还是走了过去,“头疼是因为受凉了吗?”
安青岑将药往被窝里藏了藏,“嗯”了一声,然后顺着她缓慢揉 捏的动作闭上了眼。
她的小手温温的,软软的,没什么技巧的在他的太阳穴上胡乱按捏着,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慢慢抚平了前一刻他还在叫嚣着疼痛的大脑。
“青岑,头还疼吗?”苏言蹊看着他渐渐缓和下来的脸色,忍不住动了动发酸的手腕。
可安青岑却闭着眼没回她。
不是吧,这就睡着了?
苏言蹊笑了笑,又替他揉了一会,然后小心的替他盖好被子,这才走到书桌旁看起了书。
就算陈屹不说,苏言蹊也知道,餐馆那边她是不可能再去的了,更何况小绵羊这边她也走不开。
王英爱已经帮他推了三个月以内的所有通告,并让他安心养伤,可复出的事她却一字未提。
她不说,安青岑也能够猜到,他被公司放弃了。
这事终归是自己引起的,苏言蹊只能每天花大量的时间陪伴他,想尽办法的研发美食,只为了让小绵羊脸上的笑容多一点。
可无论她怎么做,安青岑的眼里都布满了阴郁,一个向往舞台的人最后却被困在一张小小的床上,那种不甘的心情可想而知。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是,他背上的伤势渐渐好转了。
有粉粉的新肉长出来,伤口愈合时泛起了酥酥麻麻的痒意,安青岑刚开始还能忍着,可到了后来,那痒折腾的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恨不得拿一把钢丝刷在背上狠狠刷几下。
苏言蹊几乎是问遍了医院里的资深医生,再加上网上搜索到的偏方,才找到一个既可以让安青岑止痒,又不会碍着他伤口恢复的法子。
谁曾想,小绵羊对这个法子上瘾了。
“喂,”安青岑打断坐在床前看书的女孩。
苏言蹊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书扣在自己的腿上,“半个小时之前我才帮你擦过一次,又要来?”
“再忍忍,伤口恢复本来就这样。”
安青岑紧抿着唇,眼底浮现着些许戾气。
他是因为谁才受伤的?
她竟然还不乐意了!
见她没有那个打算,他索性掀开被子,伸手就朝背后挠去,直到一双柔软的小手拽住他的手腕,安青岑才微微勾起唇,然后别开头,“快点。”
苏言蹊认命的打来一盆温水,掺了细盐,将毛巾打湿,这才在他背后的肌肤上一寸一寸的擦拭着。
结了疤的后背一片狰狞,苏言蹊每每看到,都会忍不住联想起当初被泼硫酸的疼痛,她感同身受,擦拭的动作轻了又轻。
“青岑,你要做皮肤移植手术吗?”她问。
安青岑怔了怔,随后别过头看向窗外,“不需要。”
想让他做皮肤移植手术,好降低对他的愧疚?
她想的美!
天气已经转凉了,苏言蹊穿着厚厚的驼色毛衣,脖颈围的严严实实,帮他擦拭完后背后,怕他冻着,连忙将他的衣服放下。
瞥了眼窗外的金色阳光,提议道,“青岑,今天天气不错哎,你在病房里闷了一个多月,我带你出去散散步吧。”
密密麻麻的阳光像针一样照进来,安青岑眯了眯眼,“嗯”了一声。
苏言蹊欣喜若狂,一个多月了,他一直待在病房不肯出去,她生怕他会憋出毛病。
推来了轮椅,小心翼翼的将他搀扶了上去。
这家私人医院在外头有片花园,蜿蜒的小路铺就着鹅卵石,此刻是早上九点多,有不少穿着病服的老人在远处打着太极。
苏言蹊将安青岑推到一片空旷的草坪,那里没什么大树遮掩,阳光直接透过云层投射下来,绿油油的草皮好似泛着光。
“就这吧,给你晒会太阳,”她摸摸他的脑袋,“补钙的,可以长高。”
安青岑冷笑一声,双手撑在轮椅上站了起来,“我就不跟你抢了,你自己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