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蹊整个人好似丢了灵魂,只剩下了一副空壳子,看上去恹恹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她看了温珩一眼,扯了扯嘴角,“老板,谢谢你带我过来看她,我就先回去了。”
温珩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微微眯了眯眼,立即拦下她,“于小涵打你了?”
苏言蹊摇摇头,“是我应得的。”
一切是她自作自受。
温珩却不让她走,都这幅样子了她还想去哪?
易叔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他却轻咳了一声。
苏言蹊心一惊,迅速反应过来,想都没想的立即后退了一大步,“老、老板,我接下来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于小涵吧。”
说完她就直接溜了。
温珩下意识的抬脚想追上去,却被易叔拦住。
“三少爷,于小姐刚没了孩子,身体和精神都很脆弱,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易叔说。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前头走着的苏言蹊听到。
温珩的眼底像是飘着簌簌的雪花,易叔却脸色不变,继续道,“而且,先生吩咐过,三少爷您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陪着于小姐,其余的事,您应该有分寸。”
一通话,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苏言蹊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见目的达到,易叔微微笑了一下。
苏言蹊朝着安青岑的病房走去,一路低着头,直到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她没什么精神的说了抱歉,正打算抬脚离开,有人嗤笑了一声。
“真倒霉,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你,”那人拂了拂衣服,嫌恶的说着。
苏言蹊一怔,缓缓抬头。
是杜蓁蓁。
浓妆红唇,大波浪披在身后,一副墨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如今是明星的身份了,医院这种地方,应该是怕被人认出来吧。
苏言蹊抿了抿唇,还是客气的打了声招呼,“蓁蓁小姐。”
杜蓁蓁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脸上的巴掌印稍稍停留了一瞬,幸灾乐祸的勾了勾嘴角,“小狐狸精,你这是被人打了啊,怎么只打一边,最起码得来个两边对称啊。”
苏言蹊此时没什么心情和她耍嘴皮子功夫,微微扯了扯嘴角就打算离开,却被杜蓁蓁一把拽住了手腕。
好巧不巧的,正好被她拽住了刚包扎好的伤口。
小怪咬的时候力道可不小,饶是过去这么久了,可被杜蓁蓁此刻这么轻轻一按,白色的纱布很快冒出丝丝血迹。
苏言蹊疼的脸色变了变,“松开。”
杜蓁蓁恶劣的笑着,听到她的话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小狐狸精,我突然发现你也挺给力的,直接弄掉了那个于小涵的孩子。”
伤疤再次被人揭开,苏言蹊的瞳孔缩了缩。
“怎么,这是被我说中了?”杜蓁蓁一边笑着一边靠近她,“看不出来啊,你的心肠也这么狠,哦不对,我可比不过你,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听说那个于小涵之前在你那住过一段时间呢,这么久了,两个人应该有点感情吧,你是因为她夺走了温珩哥哥才下定决心这么做的?”
“够了。”苏言蹊眸一冷,忽然使出大力推开了她。
于小涵误会自己,那是她活该,但还轮不到不相干的人说三道四。
“蓁蓁小姐,你既然这么有当狗仔的潜质,我劝你还不如直接去改行,当明星真是委屈你了。”
杜蓁蓁向后退了几步,眼里浸出几分恶毒,“小狐狸精,装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呢,我还以为你有多善良呢,孩子就是你弄掉的不是吗?啧啧,利用自己的宠物去害一个孕妇,你脑子里坏水不少啊。”
苏言蹊用力的捏了捏指尖,没再和杜蓁蓁胡搅蛮缠下去,直接抬脚离开。
于小涵的孩子不是她弄没的,她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杜蓁蓁扶了扶墨镜的镜框,看着她的背影,鲜艳的红唇缓缓咧到一个诡异的弧度。
“哎呦蓁蓁小姐,你怎么跑这来了?”一名小助理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看着身旁来来往往的路人,又掏出口罩让杜蓁蓁带上,“既然金晶都看过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人都处理好了?”杜蓁蓁伸出纤纤十指,细细擦拭着自己刚刚碰过苏言蹊的那只手。
小助理瞥了眼四周,这才小声的说道,“放心吧蓁蓁小姐,我都处理好了,没人会发现的。”
杜蓁蓁满意的笑出声,眼尾余光再次朝着苏言蹊离开的方向扫去。
苏言蹊,这次真要感谢你,帮我弄没了于小涵的孩子。
可只要一想起于小涵如今还顶着温珩未婚妻的身份,杜蓁蓁的眸底就划过淡淡的阴沉。
“对了,把那个畜生也给我处理了吧。”
就像在说着什么无关痛痒的话,她扔掉手里的垃圾,踩着高跟鞋悠然离开。
苏言蹊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到安青岑病房门口,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触及到那一丝疼痛的时候,意识到什么,连忙将肩上的头发披散在额前,正好挡住了脸上的那一块通红。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直到心情平稳下来,确定不会被小绵羊看出来什么,才咧开嘴角,推门走了进去。
安青岑还坐在轮椅上,护士将他推到了窗前,他就静静的坐在那,腿上搭着条薄毯子,半垂着眸,也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小怪趴在他脚下,时不时会抬头呜咽几声,安青岑就会勾起唇,伸出手揉揉它柔软的下颌,再顺顺它的毛。
小怪却还是呜咽着,平日里威武的身躯此刻看着一点精神都没有,时不时还会颤栗几下。
苏言蹊皱了皱眉,“小怪怎么了?”
安青岑扫了她一眼,“刚刚不是你和它在一起?它来我这之后就一直趴在这里。”
你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苏言蹊蹲在了小怪身旁,轻抚着它柔顺的毛发,小怪蹭了蹭她的手心,叫了一声。
叫声却没了往日的洪亮,有气无力的,弱的跟个刚出生的小狗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