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将墨昀的身份与人一说,就见宋母直接昏倒过去,难怪玉书会那么说……这是宋母此时唯一的想法。
宋玉书揽着墨昀闲走在街上,然而背脊的鞭痕渗出的血迹已经染红的衣裳,而且紧贴在伤口上,每动一下都是深入骨髓般的疼痛。
宋玉书咬牙强忍,然而额间却沁出些许汗珠。墨昀察宋玉书的异样,侧目瞧人,见此停了步伐,看向宋玉书的背脊,不由得怒嗔一言:“宋玉书你是傻瓜么,都已经这样了,还要硬……”
“阿昀,我没事,不痛……啊……”宋玉书回眸瞧着身后的墨昀,对人勾唇傻笑,然而那笑容衬托在苍白的面颊却是虚弱至极。 然而宋玉书想嘴硬说无事的话,还未说完就觉背脊的伤口似在撕裂一般,不由得喊出了声。
墨昀瞪人一眼,将人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向街道两旁眺望着,寻着医馆。墨昀眼尖地瞧见一家门面较好的医馆,便扶着宋玉书一同向那里走去。
宋玉书不明所以地被人搀扶着,随着墨昀的步伐走着,不由得出声问了句:“阿昀我们去哪?”
墨昀白了一眼宋玉书:“当然是医馆。”墨昀探手摸了摸宋玉书的额头,嘟囔着说道:“玉书,你确定你受伤的只是背脊?”
宋玉书坚肯地点了点头,墨昀无奈地瞧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语。医馆内,墨昀刚一入内就唤着人:“大夫,大夫?”
“哎!来了!”只见一身着蓝色锦袍地男子,自里屋出来,手中还提着药包。
那男子见墨昀与宋玉书二人,迎面走来,笑道:“治医还是抓药?治医的话请坐这面。”那男子掌心朝向一旁搁置的桌椅,示意着治医就坐那里。
墨昀打量着那男子,同往常的大夫大相径庭,此人瞧着年约二十出头,只是这医术……墨昀倒是要深究一番。
那男子瞧见墨昀审视的目光,不足为奇,坦然地与人对视:“这位公子可是担心在下的医术?”
“是。”墨昀也不拐弯抹角,既然他有此问,便知不信他医术的人定是不再少数,所以墨昀便直言不讳。
那男子朗笑一声:“难得有幸遇到如此爽朗的公子,相识即是缘分……”那男子对墨昀与宋玉书拱手一礼,又道:“在下秦墨,二位公子的药费在下出。”
“不必。”墨昀敷衍地回人一礼,而话语中难掩疏离,瞧着宋玉书的背,道明来意:“他背上的伤口需要上药包一下。”
“那里面请。”秦墨见此也不恼依旧擒着笑意,一手撩起帘布,示意着二人进去。
宋玉书盘膝坐在屋内的软席上,秦墨帮助宋玉书褪去衣衫:“会疼,忍着点。”宋玉书的衣衫褪下,露出慎人的鞭伤,在伤口上似乎有些泛白,隐约有着恶化的趋势。
秦墨拿出被浸泡在药汁里的小块药布,擦拭着伤口。宋玉书双手紧握,身躯因着疼痛不由得一颤。
墨昀见此眉心紧锁成川字,别过头去不在看人。宋玉书咧着嘴笑瞧着墨昀,似在安慰着人:“阿昀不用担心,我没事。”
墨昀点点头轻嗯一声,秦墨将宋玉书的伤口包好,边收着药箱中的物什,边道:“你的伤口需要安心领养,不可以再下榻闲走。你这鞭伤是一贯的家法所用,都是伤入骨髓的,在下给抓几包药,一日三膳过后服用。”
墨昀扶着宋玉书起身,随着秦墨出了里屋,见人在分别带有药物名字的小匣子中抓着药,包好递给墨昀。
墨昀自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搁置到柜台上,瞧了瞧人道声谢,便同宋玉书出了医馆。然而刚出医馆迎面就见十余人等的兵将,为首将领正是寿宴上率先开锦盒的男子。只见那男子对墨昀一拱手说道:“北栀太子,本将奉皇上之命前来请您回宫,共商狩猎事宜。”
秦墨伫立在门口,看着墨昀,听那将领的话语,方知墨昀的身份,然而眸中讶异一闪而过随即释然,依旧是淡然擒着笑意的面容。
“阿昀,皇上怎会派重兵来请你入宫那?”宋玉书拉着墨昀的手,在人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眼眸无意地瞥了瞥众兵将。
“因为我在宴会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三王爷打成了重伤,如今怕是依旧卧榻不醒。”墨昀同样附耳小声说道,虽然墨昀说的云淡风轻,但宋玉书听起来却是错愕不已。
“回宫可以,不过本宫的人受了伤,无法走回皇宫,陈将军以为该如何是好?”墨昀见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样子,便心生戏弄,况且玉书有伤在身,刚好。
“来人,去寻轿撵来。”陈将军瞥了一眼墨昀,明显不耐,没好气地吩咐着身后的兵将。
“不必,寻个轿撵太过麻烦,而且还浪费时间,不如陈将军背着本宫的人如何?以免让云帝等的时辰太久,从而龙心不悦降罪于陈将军。”墨昀看着陈将军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嘴角擒着戏谑的笑意。
陈将军咬牙切齿地看着墨昀,说不出话来。来时云帝便吩咐着无论如何都要让墨昀回宫,但唯独不能动用武力……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陈将军如此想着,心一横,半屈膝矮了身子:“上来。”
然而陈将军此举让周围的百姓,嘘哗不已,纷纷偷看着墨昀,议论着她的身份,竟能让从不矮人一截的陈将军半屈了膝。
宋玉书看了看墨昀,踌躇不前,墨昀瞪人一眼。扶着宋玉书趴在了陈将军的背上,向皇宫走去。然而陈将军面色黑如炭,周身释放着寒气,冷眸瞥着周围瞧看的百姓。
陈将军将宋玉书背到墨昀所宿的寝殿,将人搁置到床榻之上,已然是满头大汗,而墨昀虽然走了一路,但依旧是清清爽爽。
墨昀见此强忍着笑意,对人说道:“有劳陈将军了。”
“既然北栀太子的人已经安顿好了,那么就请您随本将前往御书房,云帝以在那里等候。”陈将军以袖擦拭着额间流淌的汗滴,刻意咬重了“北栀太子的人”这六个字。
“好,陈将军请!”墨昀摆手说道,看了看宋玉书对其点点头:“先好好休息一下。”墨昀说罢,便随着陈将军前往御书房。
宋玉书眸中满是担忧地望着墨昀的背影,呢喃着唤人:“阿昀……”
御书房,刚到门口就听见君子阔与云帝交谈甚欢的声音。墨昀信步入内,朗笑道:“本宫从远处就听到云帝还有十一皇子的笑声,可有什么趣事,讲与本宫听听,本宫也同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