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最落魄的时候
薇薇2020-06-06 14:283,162

  她嫉妒斐依依的手一直插在他的大衣口袋,她嫉妒杨允天的手会揽在她的腰间,她嫉妒斐依依肆无忌惮地靠在他的胸口。

  怎么办?她居然还能有嫉妒的感觉,她居然还能够去爱?在她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她还能爱上别人?她不信,这只是错觉,因为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一直是杨允天在她身边,换做任何人,她都会把他当作救命稻草。

  她用被子捂住脸,没有空气的感觉,还没有胜过胸闷。

  后来她推开了杨如桐的房间,他正躺在他的沙发里听音乐,小提琴凄婉的声音。

  她说:“我就当作你能通灵,我想见一个人。”

  他听到她的声音,慢慢地转过身来,走过去将徐纤带到他的沙发边上,把她按下去。

  “我虽然不喜欢你用当作那个词,但是我打算帮你,你要见谁?”

  “朴元。”

  “我不认识他。”他耸耸肩膀:“我怎么把他带来见你?”

  “我知道你能。”

  她闭上眼睛,听到杨如桐把音乐换了,然后他点燃了一种香薰,她没有闻过的味道。虽然没有闻过,但是闻着闻着竟感到熟悉。熟悉到看到了他们一起上的大学,大学里的大榆树,满树的榆钱。扎辫子的韩以湄,还有朴元。

  他还是上大学的样子,年轻,朝气蓬勃。他向徐纤走来,坐到她的身边,轻声呼唤她:“纤纤。”

  徐纤轻轻睁开眼,真的是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领子板板正正,是他一向的样子。她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发,短但是柔软,像他的人一样那么谦和。

  “朴元?”她真的看到他了,她摸他的脸颊,摸他的高挺的鼻梁,当摸到他的脖子的时候,那光洁没有伤痕的皮肤让她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搂住他的脖子嚎啕大哭。

  这才是本来的朴元,他的脖子没有被砍断,他的脑袋好好地长在他的身体上,他还会对着徐纤笑,还会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

  “我终于见到你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死,你被谁害死的?还有韩以湄,你们在一起了吗?韩以湄的孩子是你的吗?”她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问题,可是朴元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眼神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存。

  “我害死了你们的孩子,害死了你,害了韩以湄。”

  他没有怪她,只是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耳边呢喃:“过去了,纤纤,已经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我痛苦,我痛苦死了。我要你们活着,我要你和韩以湄结婚生孩子,我宁愿我死了。”她哭倒在他的怀里,将他的衬衫打湿了。

  这是很真实的感觉,她的脸颊能感到朴元衬衣上她的眼泪的冰凉,她抬起头捧着朴元的脸想看个究竟,但是他的脸渐渐变了。

  他眼里的温存变成了嬉笑的光,朴元的脸变成了杨如桐的。

  “他走了。”杨如桐告诉她,并且推开徐纤整理自己被她弄的皱皱的衣服。

  杨如桐穿的是白色的睡衣,而朴元穿的是洁净的白衬衫。

  杨如桐变成了朴元,还是朴元变成了杨如桐?

  “别告诉我是鬼上身,其实就是幻觉。”她颓然地倒在沙发上。

  “你是不是真切地见到了他?”

  她确实看到了朴元,不管是不是幻觉。她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他走得太快了。”

  “是你想知道的太多了,纤纤。”

  “我话还没有说完,我想跟他说我不怪他和韩以湄的事情,因为我们早就分手了。”

  “这不是重点。”杨如桐盯着徐纤的眼睛:“你只是想求证你究竟还爱不爱他。”

  房里的香薰的香味渐渐淡去,徐纤转身往门口走去:“无论如何,谢谢你。”

  “欢迎你下次继续来找我排解痛苦,我不介意帮你再把朴元请来。”

  徐纤回头向他笑,她基本上已经清楚了杨如桐的能耐,应该是香薰的作用,不过她的痛苦似乎真的排解了一点。

  她回到她的房间里枯坐,再看到朴元,她只有内疚,没有了心跳,她在想她是多久之前就已经不爱他了?

  她不知道,只听到隔壁的杨允天已经回来了,他似乎喝了很多酒,撞翻了衣架,整个人扑在地上的声音。

  她不想起身去管他,但是她坐了一会再也听不到他的一点动静,他也许睡着了,也许摔到哪里晕过去了?

  她再也坐不住了,打开门走到了他的房间里,他靠在墙上坐在地上,衣架斜斜地砸在他的身上,不过衣架上没有衣服看上去不严重。

  他闭着眼似乎睡着了,徐纤站在他的面前看了一会,确认他只是睡着了,于是她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他伸出手来抱住了她的腿:“别走。”

  他的身体滚热,熨烫着徐纤冰冷的小腿,他在斐依依那里把自己搞的火热,现在又来顺道温暖她吗?

  “放手。”她冷冰冰地说,但是却换来他更紧的拥抱,他干脆把她使劲拉坐下来,把徐纤整个圈在自己的怀抱里。

  他的呼吸带着痛苦的炙热感,吹在她的腮边,她想她不是斐依依,瞬间能让她的面颊变成粉色的桃花,她只能像冰块一样,毫无温度,也不敢有温度。

  “放手。”她更严厉地说,并且使劲挣扎。杨允天的怀抱里太温暖,而她又太需要这种温暖。她为什么寒冬腊月还坚持穿裙子,就是因为她不需要温暖,她要冻着自己,让自己觉得生存就是冷酷的,如果她尝到了温暖的甜头,就怕在这个温柔乡里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却越搂越紧,紧到让徐纤无法呼吸:“不,我不可能再放掉你,你不知道这几天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斐依依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听不进去,我的耳朵里,我的脑子里全部都是你,都是你。”他抬起头来,眼睛通红,布满了热情的血丝:“你每天就坐在我办公桌的对面,而每晚就躺在我房间的隔壁,一墙之隔的地方,但是我看不到你,摸不到你。你汇聚了我小半生的痛苦,苦的已经漫出来,就在这里。”他抓着徐纤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上,隔着衬衣早上就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那么狂,那么快,那么激动那么难耐。

  “既然这么痛苦,就躲开它好了。”她冷笑,没错,她是一切痛苦的源头,她让无数人跌入痛苦的深渊。

  “不,看不到你更加痛苦。”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颈窝,给她一种不切实际的心动感,多久没有人向她这样表白了?还是根本没有人这么表白过?朴元表白过吗,不。他是内敛的,他是沉静的,他只会温柔如水地看着她微笑,不曾像杨允天这样用这么醉人的语言深埋她。

  杨允天的嘴唇落在她的头顶上,她的前额上,她的后背上,她受伤的每一处,每一块伤疤,像一个熨斗能抚平她的伤痕一样。她的理智渐渐飘远了,朴元,韩以湄,养父母,一切一切,她都忘怀了。刺客她只沉浸在杨允天巨大的柔情中不可自拔。她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爱,而自己也很久很久没有释放过爱了。

  然而,就在此刻,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努力地向她吼叫着,那个声音说:“徐纤,你昏头了吗?你依赖这个男人了?你爱上这个男人了?你爱得起他吗?你能给他所需要的东西吗?你不怕把他也拉下水吗?你是想亲手撕碎他的前程似锦吗?他是一匹绸缎,而你是什么?做不了绸缎上的花,就不要去做那块令人厌恶的酱油渍吧!也许等他热情褪去他会恨你这块不堪的污渍的。”

  她冷静的头脑又回来了,理智一点一点飞回来,塞满了她的脑袋。杨如桐说的没错,杨允天不是她枝头上的花朵,她不能采。不属于她的东西采下他只会让他迅速枯萎。

  她飞快地挣开他,并且无情地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她蹲在他的面前给他展示她一脸的寒霜,她说:“你以为我穷,我可怜,我孤苦无依就可以随时奉献自己吗?对不起三少,我不做这种交易,我还没贱到出卖自己。”

  杨允天突然挨了一个耳光,他怔怔地看着她,这记耳光似乎让他清醒了一些,他伸出手去想拉徐纤,被她躲过去。

  “这不是交易,纤纤,我从来没想过跟你做交易。”他痛苦地深埋下头,他的头顶上有个雪白的璇。徐纤想起她妈妈说,一个璇的人性情温和,两个璇的倔强,而徐纤的头顶有三个璇,她曾经问她妈妈这代表什么,她妈妈笑着顶顶她的脑袋:“那你会让男人疯狂。”

  现在她有没有让杨允天疯狂?但是她却觉得自己已经疯了,看着那个有着黑黑头发的脑袋,她突然有种欲望想蹲下去不管不顾地将那颗脑袋抱在怀里,但是她不能。

  她已经毁了很多人的,不能再毁了他的。

继续阅读:第五十五章 阻力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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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总裁的复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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