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依旧认定是徐纤指使的,但是显然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是几时几分去买过药,药品的全称她也说不清楚,连药盒的包装颜色都说错了。而那家药店出具的销售证明也没有明确日期说明当时卖的那盒就是小晴买走了。而且包装盒和药品的残留物也找不到,她的供词漏洞百出。
而徐纤则是让所有人都见识了为何她以前的名声那样大,她的实力比名声更加了得。她妙语连珠,让对方律师毫无招架之力。对于徐纤,想赢这个官司并不是难事,而且是非常容易,因为不知道怎么了小晴今天的状态让徐纤这边胜算的可能性变得更大了。
所以,并不艰难,徐纤赢了这个官司,但也是她打的最凄惨的一次,她口下留情,没有把小晴至于万劫不复之地,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徐纤无罪释放,小晴也被当庭释放。
斐依依没有想象中的失望,徐纤被关了二十多天,这个结果也能令她少许的满意,她迎着徐纤走过来向她张开双臂:“哎呀,二嫂,恭喜你啊!”
徐纤推开她,冷冷地看着她:“别演了,真没劲。”她掉头就往法院外面走,斐依依追上来:“你看今天你赢了官司,杨家不能一个人都不来接你吧!至少得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喽!反正我吃点亏也无所谓。”她拉开等在法院门口的车门:“请进吧,二嫂!”
媒体一拥而上,闪光灯让徐纤几乎睁不开眼睛,记者们像连珠炮一样把问题抛给徐纤。
“请问您到底有没有指使吴雪晴偷毒?”
“请问您的辩护律师为什么没有出庭?”
“请问您这一次为自己辩护是在您被吊销律师执照两年后,你有什么感受?”
还有人询问斐依依:“请问杨太太是您这件案子的嫌疑人,您为什么还来听审,接她呢?”
徐纤没有再迟疑,头一低就坐进了斐依依的车里,估计斐依依会被媒体描写成中国好妯娌了。
她和斐依依并肩坐在车后座,斐依依居然还拿出了红酒来:“二嫂,碰一杯?”
徐纤没有去接她手里的红酒,只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她想杨小白了,挠心挠肺的那样想,想她胖胖的小手,想她流着口水的双下巴,所以等车一开进杨家的车库里时,她就从车上跑下去往宅里跑去。
她跑到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又到杨允天的房间里,还是没有,里里外外转了两圈都没看到杨小白的影子,跑遍了整个花园也没有看到。
徐纤急了,吴姐正好从厨房里端菜出来,她问吴姐:“小白呢?”
吴姐说:“不知道。”她转身就进了厨房,满屋子的佣人看到徐纤只是客套地喊她一声,没有一个跟她多说一句话。
她是被所有人孤立的一个人了。
她着急忙慌地往外跑,撞上了斐依依,她摸着被撞痛的肩膀说:“二嫂,你急什么?”
“杨允天呢?”
“去欧洲了,怎么了?”
“杨小白呢?”
斐依依笑了笑:“我怎么会知道?”
“我再问你一遍,杨小白呢?”徐纤声音发着抖,如果斐依依敢对杨小白做什麼的话,她立刻捏死她,就在现在。她管她是什么焕彩集团的继承人,管她斐老太太势力有多强大,总之任何人都不能伤害杨小白!
斐依依耸耸肩膀:“别总是像头猛兽一样要扑过来咬人,你急什么,杨小白活的好好的,我呢,我的孩子已经被你逼死了,我说什么了?”
“斐依依,那是你自己做的,你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子,怨不得别人。”
这时,一阵孩子的笑声传过来,一个陌生的四五十岁的女人抱着杨小白往门廊这里走过来。一段日子没见,杨小白似乎长大了很多,还长出了两颗小牙齿,白色的像两颗米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杨小白真可爱,保姆不知道对她说什么了,她乐的嘎嘎笑。
徐纤跑过去,将杨小白抱在怀里,她柔软的身体接触到徐纤,这么多天的思念一下子蓬勃而出,徐纤的眼泪流了下来。“小白,小白。”她用自己的脸去贴杨小白的脸,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杨小白盯着徐纤,突然往后躲着然后大哭,她似乎不认识徐纤了,哇哇大叫,回过身就寻找着保姆的身影,保姆急忙把她抱过去,向她欠欠身子:“杨太太吧!刚才带小白出去打预防针了,别担心,她几天没见你也许是不认识你了,不过不要紧的,小孩子忘性大,但是过几天就好了。”
徐纤茫然地看着大哭的杨小白,短短二十多天,她连妈妈也不认识了么?她的手还呈拥抱着小白的样子,她伸着手想去摸摸她,可是又不敢了。
她身上已经没有杨小白熟悉的味道了,她在拘留所得那些日子,第三天就断了奶。那时候她听小晴说断奶挺麻烦的,孩子和母亲还要隔离,妈妈都要喝麦茶才能完全断了奶,徐纤可没那么费劲,她关在拘留室里,没有汤水,连正常饮食都很难保证,不到第三天她就完全没有奶水了。
可怜的是孩子,还好她吃奶粉还是被喂的胖胖的。
徐纤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保姆将小白抱回去洗澡了,她还不忘对徐纤说:“杨太太,您的浴室里有艾叶,您用艾叶水洗个澡去去霉气吧!今天晚上杨先生不在,小白还是跟我睡,您好好休息。”
斐依依站在一边看着徐纤的眼神,哈哈地笑了:“真是今非昔比,二十多天前,小白,小晴,杨允天,韩以湄,这些人都围绕在你的身边,二十多天以后,这些人都离开了你,真可怜。”
徐纤回头冷冷盯着她,她的冷言冷语徐纤当作听不见,她只是说:“不论怎么样,我不会害死自己的孩子,把他当作斗争的工具。”
“还不都是你逼的,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没有!”斐依依冲她喊:“徐纤,这一切对于你来说还是太便宜了!你应该做个十年八年牢出来,到时候杨小白怎么都不会认你的!”
“斐依依,你是个法盲么?你这个案子,就算是证据确凿,我也判不到十年八年,顶多三年我就出来了,而且可惜,我现在就出来了,二十多天的遗憾很容易弥补,可是你这个遗憾一辈子也弥补不了了。”徐纤丢下她独自站在门廊里,往房里走去。
这一切不是徐纤逼她的,是她自己选择的,她完全不需要这么狠,把孩子弄掉,但是她选择了这么做,还把错怪在徐纤的头上,她觉得她和斐依依的仇怨真是无法说得清了。
保姆皱着眉头跟她说:“太太,小白还小呢!”
“有的孩子生下来就自己睡在摇篮里,有什么不可以?”她把小白接过来,小白离开了保姆的怀抱哭的撕心裂肺。这个孩子的脾性像徐纤,特别犟,哭起来没完没了,脸也挣的通红。
杨允天打保姆的电话来,要跟杨小白视频,在电话里听到小白的哭声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小白怎么了?”
保姆走到门口去低声向杨允天告状:“太太回来了呢,小白认生了不认得她,我说晚上我带着小白睡,太太说让小白自己睡,现在小白闹脾气呢!”
杨允天在电话对面焦急不安,他就不能听到杨小白的哭声,他急切地对保姆说:“让太太接电话!”
保姆拿着电话走到徐纤的身边,徐纤把杨小白放进摇篮里,接过了电话,但仍旧坚持:“不要抱她起来,哭累了自然会睡。”
她走到外间接杨允天的电话,听到徐纤的声音杨允天立刻说:“纤纤,你不要急,小白才六个月,你不在二十多天她不认得你也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你相信李阿姨,她带孩子很好的。”
“我相信她,但是小白可以自己睡。”
“可是她哭的这么厉害。”
“哭累了自然不会哭了。”
“纤纤!”杨允天的声音在对面显得十分苦恼:“小白还小,她才六个月知道什么!你不能这样惩罚她!”
“我没有惩罚她,她有自己的房间,有自己的床,她睡在自己的床上是应该的。就算小,也不能纵容她。”徐纤想挂了电话,杨允天喊住她:“纤纤,”他的声音温柔而且满怀忧伤:“你还好吗?”
徐纤沉默了片刻,她想说不好,在拘留所呆着怎么会好,她想说好,可是好不起来,所以她只是问:“你呢,你好吗?”
“我还好。”
“那我也还好。”徐纤把电话慢慢地挂掉,她感觉他们现在隔了千山万水,而他们的心里也隔了千山万水。
她不知道斐老太太的能力究竟有多大,她在拘留所的这些日子里杨允天没有过来看过她,她不信就凭杨允天的能力看一个人也不行?
她现在在做什么。她在猜疑杨允天了吗,她在怀疑杨允天了吗,她开始不信任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了吗?也许,现在并不是猜疑的时候。
小白的哭声渐渐微弱下来,变成了哽咽,徐纤在门口探头看了一眼,李阿姨给她冲了一瓶牛奶,她躺在摇篮里喝牛奶,渐渐地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