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墨夷殇来过荷心宫一次后,苏尧梦明显感觉身边那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变了。虽然那些小宫女和小太监和自己还是会说说笑笑的,可是却始终不会越过一条线。很显然,是有人提前敲打过了。
这还算不明显的,更明显的是小云子对她的态度。有一天她正在晾晒墨夷荷的衣衫的时候,小云子没有派身边的那些手下前来,而是独自一人来到小院里,说这个晾晒衣服的差事交给别人,然后把和尚宫局联系的工作交给了自己。
这份工作一般的小宫女是不能做的,所以苏尧梦便从一个小小宫女一下子变成了墨夷荷手里的二等姑姑。
这无形当中给自己和苏溪联络提供了不少便利。因为后宫的大小内务都是由尚宫局一手包揽的,所以那些妃子公主们时常需要派人到尚宫局走动。而今在小云子的有意无意之下,她和苏溪不再像以前那般大半个月才能见一次面了。因为小云子的‘善举’,倒是省去了苏尧梦的很多麻烦,因此,苏尧梦也格外感激小云子。
不过小云子可不敢接受这份殊荣,毕竟若是照顾不好这个活祖宗,怕是五王爷会直接剥了自己一层皮的!
这天,苏尧梦去尚宫局的尚衣阁找给三公主定做的衣裙,正在门口等待着的时候,看到了附近的几个小女官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苏尧梦一开始也没有在意,不过那些目光像带了利刺一样狠狠戳在自己的后脊梁上,苏尧梦渐渐觉着,那些小女官正在偷偷讨论的,是自己。
不过苏尧梦也不打算去计较,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堵住人家的嘴不让人家说话吧?别人想怎么说她都无所谓。
正因为苏尧梦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导致那些小女官的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起来。
“你说,她怎么这么命好,去了三公主的荷心宫工作?”其中一个女官声音格外的尖利刻薄,魔音入耳,让苏尧梦皱了皱眉。
“她的命是好,谁让她有一个是尚宫大人的娘呢?”另一个女官接茬道。
苏尧梦原本平淡无波的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那就说得通了。谁不知道荷心宫是所有宫女毕生都想去的地方,主子好伺候不说,月银每个月也很多。难怪啊,尚宫大人会想送自己女儿去那里了。”
然后区别这两个女官的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口气十分的鄙夷和不客气,“我告诉你们个秘密啊。”
“什么秘密啊?”苏尧梦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据说啊,尚宫大人当初进宫当宫女,是为了一个男人,不过那个男人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迎娶尚宫大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尚宫大人居然怀孕了,还生了个孩子呢。”
那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再次响起,故作惊讶地说道:“那这么说来,尚宫大人是是未婚先孕了?真是不检点……”
“所以啊,这她的女儿也就是个野种了。”说罢,几个人轻笑了起来。
苏尧梦无所谓别人说她什么,但是,不代表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娘亲就是他们随随便便能说三道四的!
苏尧梦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她转身走到那几个人面前。
“哟,这不是尚宫大人的掌上明珠嘛,今儿个怎么会来尚衣阁啊。”
“我来这里,自然是主子交代了事情我才会来的。”苏尧梦顿了顿,然后瞧了瞧面前三个女官的服饰,是浅青色的麻布衣衫。她扯了扯嘴角,居然是尚宫局最下等的女官啊。
在宫里,尚宫局最下等的女官可是还不如那些主子身边的贴身小宫女的地位高,更何况苏尧梦现在的地位还不止这样。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后宫之中可不是白说的。今天她就好好教一教她们,有些话是能说的,有些话必须烂在肚子里的。
“看三位的服饰,等级也不是很高嘛。”苏尧梦浅笑。
“哼,你少得意洋洋,不过就是靠着自己的娘攀上三公主的高枝儿吗?论才貌和蕙质兰心,我们三人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比你强!”三人中最开始嚼舌根的女官说话了,语气带着一种让人觉得很是好笑的自恃其高。
“那你们以为,你们的地位,是谁能决定的?”苏尧梦嘴角的笑消失掉了,出口的话带着寒气,“我在尚宫局呆的这么些年,有些规矩还是知道的。这尚宫局里各阁的女官若是想升等级,除了要通过各自阁主的考核,还要通过尚宫大人的允许才可以。也就是说,你们的等级尊卑,最后是被尚宫大人拿捏在手里的。你们现如今的等级如此卑微,是谁给你们的权利在尚宫大人的背后乱嚼舌根的?作为一个女官,连最基本的素养都没有,看来尚衣阁的阁主的眼光不甚好呢。”
“你!”那宫女气绝。
“没错,我是被三公主挑走的。那又如何?每个人都要认识自己的身份,颠一颠自己的分量,不要做出越了自己本分的事情。正如你们所言,我是命好,我有尚宫大人这样的娘,所以我先天的条件就在那里摆着,这是你们三人都比不上的。既然你们都心里对此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又何必搬出来呢?白白让人看了笑话!”苏尧梦抚了抚自己的鬓角,语气慢条斯理到让人想打她,“至于我的出生,那就更不是你们能随便说的了。万一被尚宫大人,也就是我娘知道了,怕是会被赶出尚宫局去做最下等的宫女吧?”
“你欺人太甚!”那个女官气急了,伸手就要打苏尧梦。
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托了多少关系才进入了尚宫局,虽然是最下等的女官,但比那些天天干着粗活的宫女要好太多了。自己不过是看不惯这苏尧梦,若是真的把这件事捅到了尚宫大人那里,以尚宫大人爱女心切的性子,自己三人势必会被赶出尚宫局,又回到以前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了。所以对着苏尧梦这张笑意吟吟的脸,她越看越恨,扬起手就要对着苏尧梦落下。
“红菱!”三人中的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官伸手拦了下来,“别动怒!”
“湘儿,你别拦我!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就这样耀武扬威,居然敢这样说我们!我非收拾她一顿不可!”红菱想摆脱好友的阻拦,出口更加没有遮掩了。
苏尧梦看了看四周,那些路过的女官都躲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们在这里闹着吧,我还有事。”苏尧梦冷着一张脸,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那个‘爆料’的女官突然扯住了苏尧梦的衣袖,不让她离开。“不许走!”
苏尧梦皱眉,扯着自己的衣袖想要离开。今天是出门忘看黄历了吗?怎么会遇到了这么倒霉的事情!
就当气氛正处于焦灼,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闹什么!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