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梦想凑到墨夷悟白的身边看看他怎么样了,奈何自己现在也是行动不便,所以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这消功散好像没给你吃。”墨夷悟白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苏尧梦,淡淡说道。
“大概是因为我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不需要那种药吧。”苏尧梦耸耸肩。
其实她一直挺想有一身武艺的,但是奈何一直没机会学,心里有些可惜来着。不过这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风栾因为自己不会武功没有内力居然没给自己吃那个消功散。
所以现在苏尧梦是三个人里看上去状态最好的那个人,脸色红润有精神。
“暗靛。”墨夷悟白担忧地看着暗靛那开始冒着虚汗的脸,“你怎么样了?”
“主子放心,暗靛无大碍。这消功散虽然药劲强劲,但是属下已经逼出一部分了,药力大概会在两个时辰后彻底消失。”暗靛勉强让自己坐直,然后微微气喘着说道。
其实暗靛此时也有些勉强,运功的时候内力会被大量吞噬,现在自己的丹田里内力基本上都被那消功散吸收完了。但是为了让墨夷悟白放心,她必须装出自己状态良好。
她不想墨夷悟白担心。
“嗯,保存体力。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风栾到底想干什么。”墨夷悟白说完就靠在墙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而实际上他正在运功,希望那消功散药力能快点消散。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适得其反起来,每当他运功的时候,自己丹田里的那些内力就会消失很大一部分。久而久之墨夷悟白不敢在这样了,只能寄希望于暗靛。
一旁的苏尧梦看暗靛和墨夷悟白都不说话了,整个柴房里空旷寂静得很。苏尧梦向后靠去,突然发现手腕处有些被东西膈着自己,苏尧梦突然想起来,那个暗炔给自己的袖箭还被自己随身携带着呢!
“六王爷,六王爷?”苏尧梦的声音有些激动。
“叫我名字就好。”墨夷悟白听到苏尧梦在叫自己,抬抬眼皮淡淡说道。
“那好吧……墨夷悟白,我突然想起了我手腕上还绑着袖箭呢。”
墨夷悟白终于舍得吧眼睛睁大了,“袖箭?”
“嗯。”苏尧梦扭过身体,然后将绑在背后的手露了出来。衣袖被麻绳绑得很乱,露出了苏尧梦有些泛红的手腕,以及……那一抹金属光泽。
墨夷悟白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想怎么做?”
“我现在的袖箭上,箭槽里都是袖箭。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用箭头把这绳子割开。”苏尧梦摸摸锋利的箭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手是背在身后的,很困难的。”暗靛冷不防说道。
“没关系。”苏尧梦无所谓地笑笑,“反正在这里只能坐以待毙,现在有了一丝希望我们不如试一试,说不定能成功呢。”
“小心你的手。”墨夷悟白只是皱皱眉,然后叮嘱一句就不再言语了。现在貌似也只有苏尧梦手上的袖箭能帮到他们了……也许。
苏尧梦哼了一声,然后扭着有些酸软的胳膊开始动作。摸摸索索地终于是找到了箭头,苏尧梦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箭头,然后在绳索上摩擦着。
期间苏尧梦的手指无数次地被锋利的箭头所划破而留下血滴,但是也一声没吭埋头苦干。
过了很长时间,绳索终于是被磨断了。相应的,苏尧梦的手现在也是血迹斑斑。
苏尧梦将身上的绳索扯下来,双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手指上全是那种被箭头割伤的小伤口,有些还在渗着血滴,仿佛有无数枚针扎在手指上,细碎的疼痛让苏尧梦让苏尧梦皱起了眉头。
不过好在之前因为绑的时间有些久,所以手因为血脉不通有些麻掉了,所以痛感没有那么强烈。
墨夷悟白听到动静后睁开了眼睛,看到苏尧梦的手以后瞳孔一缩,“你的手!”
苏尧梦用没有受伤的手揉揉已经开始泛青的手腕,“没事,小伤。”
苏尧梦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下,然后开始给墨夷悟白解绳子。
绳子解开后,苏尧梦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你去休息会儿。”墨夷悟白皱着眉,让苏尧梦去旁边歇着。
苏尧梦点点头,在柴房的窗子边坐下。休息的同时顺便望望风,别让风栾的人发现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风栾将他们全部捉来后,这个柴房门口居然没有人把手。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说他太自信了,觉得三个手无寸铁之人没办法逃出去。
暗靛活动了一下身手,看向墨夷悟白。
墨夷悟白自然是懂暗靛想做什么,他透过窗户看了看天色。“现在还太早,等一等。”
暗靛点点头,视线转向苏尧梦,抿抿唇,将怀里的一瓶药扔给了她。
“这是我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说完就继续冷着一张脸坐回原位去了。
“谢谢了。”苏尧梦这句话是真情实意的。她倒是没想到这个暗靛还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不过也怪那些壮汉粗心,居然没有进行搜身,这才让苏尧梦和暗靛钻了空子,一个手腕上戴着袖箭,一个身上还带着伤药。
苏尧梦从外袍上撕下布条,抹上伤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就静静等待夜幕降临。
天空被泼上了墨汁变成了浓郁的黑色,只有一轮月亮孤单挂在天空,发着淡淡幽光,冷清而幽静。
窗外时常有巡逻的人穿过,火把的光亮让这个小柴房变得忽明忽暗。三个人没怎么说话,所以柴房里静悄悄的,连灰尘落下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三更天了。”墨夷悟白突然说道。
“主子?”暗靛看向墨夷悟白,眼中带着璀璨星光。终于要动手了吗?
墨夷悟白没有回答暗靛,反而看向苏尧梦,“苏女官,现如今你是我们三人之中唯一没有服用过消功散的人,你的体力应该都比我们要好一些。而且你还有武器,我和暗靛的剑都被风栾拿走了。所以这次能不能出去,就靠你了。”
苏尧梦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
三个人制定了一个计划,然后便开始行动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风栾并没有让人给他们送来饭菜,这反而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因为毕竟绳子已经解开了,而再做出被捆绑的假象就有些困难,极其容易被察觉,到时候反而不好弄了。
暗靛先在窗口打开一个缝隙,朝院落看去,发现院子里除了有一两个家丁偶尔走过,再无他人。因为是暗卫,所以夜视是很不错的,她顺着夜色摸出了柴房,苏尧梦紧随其后,接着是墨夷悟白。
墨夷悟白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觉得有些蹊跷。心里便多了几分警惕,狭长的眼中布满冰寒。
突然,院落中的一颗古树上发出细细索索的声音,苏尧梦警戒地抬起胳膊,用袖箭瞄准那颗树的树梢。
紧接着一个和黑夜融为一体的男人出现在了三个人面前。
“暗魍。”暗靛随即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
“你是……”苏尧梦看着和暗雷他们穿一样服饰的男子,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我是五王爷的暗卫之一,我叫暗魍。是主子让我再暗中保护你的。”暗魍说道。
“是殇!”苏尧梦上前抓住暗魍的袖子,神情很是激动,“殇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
“主子现在……”暗魍正打算继续说,就听到院落外有脚步声。
“不好,他们想来瓮中捉鳖。”墨夷悟白皱眉说道。
脚步声越来越大,很明显这明显放水的行为是风栾故意玩的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得先去通知暗雷他们,两天后我会来救你们。”暗魍说罢随即用轻功飞离了小院,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苏尧梦看着暗魍消失的地方,抿了抿唇。希望墨夷殇那里别出什么问题。
“哈哈哈哈,你们还真是愚蠢。”风栾穿着一身红衣出现在了院落中,身后跟随着一群带着面具的属下。
“你是故意的。”苏尧梦举起袖箭,随时准备发射箭羽。
虽然苏尧梦表情很是凝重,而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风栾并没有注意到暗魍,暗魍应该会顺利逃出去。
“对。本王就是在逗你们玩。你们还真是天真,真觉得本王的属下有那么蠢吗?居然会连身都不搜就让你们三个人共处一室?”
“你还真是……”可恶。苏尧梦看着风栾那张脸就觉得很欠揍。今天就是给风栾耍了一顿猴戏吧!
墨夷悟白的脸色也称不上多好,“本王很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白白把那三百匹优质的汗血宝马给你们本王不甘心。本王不开心了,那么自然就要给你们添堵。”风栾邪肆一笑,“不过你们也放心,过几天本王就会送你们走。毕竟你墨夷悟白可是堂堂罗月国的六王爷呢。无缘无故死掉了的话可是会被列国非议的。本王可不想沾染一身腥。”
随后风栾又看向了苏尧梦,“说实话本王对你的厨艺挺感兴趣的,如果你还不是墨夷殇的人的话,本王倒是很乐意把你收入后院里。但是本王同样不想和那个墨夷殇有瓜葛,自然让你们在本王这里待几天就送你们离开。”
风栾的口气轻狂轻蔑,让苏尧梦心里有些不舒服。“那还真是多谢九王爷的抬举了。”
风栾自傲一笑,“能得本王赏识,自然是抬举你。”
风栾的丹凤眼随即对上暗靛那双暗含冰霜的眸子,眼神是说不出的霸道和感兴趣。
暗靛随即皱紧了眉头,身周布满杀气。这兰溪国的九王爷,到底想干嘛?!
风栾给身后的手下一个眼神,然后分别走出了三个人来。
“将苏尧梦手腕上的袖箭扔了,然后把三个人分别关押起来。嗯……”风栾盯着暗靛,思忖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把这个小暗卫带到本王屋里来。”
“是。”三个手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比之前更为坚韧的绳子慢慢朝苏尧梦三人走去。
“风栾,你胆敢动暗靛一下!”墨夷悟白捏紧拳头,警告出声。
“六王爷,别忘了,你现在就是本王的阶下囚而已。如果你把本王真的惹急了,本王生气的话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哦。”风栾不带感情地笑了起来,在这暗夜里,辉煌的灯火下格外鬼魅。
暗靛被风栾的手下绑了起来,朝前推了一把,差点摔了一个趔趄。
“暗靛!”墨夷悟白叫出了声,神情有些紧张。
暗靛朝着墨夷悟白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苏尧梦看到此处蹙起眉头,这墨夷悟白和暗靛之间,看来关系匪浅啊……不过自己看到墨夷悟白如此关怀别人,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看来墨夷悟白就算是有了尚君殇的皮囊,自己也根本不会因此而对他心动。
那个手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可以说是把暗靛粗鲁地推到风栾身边的。
风栾强硬地搂过暗靛,用绝对的武力制止了暗靛的挣扎,然后大笑着带着暗靛离开了。
而另一边,苏尧梦看着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近的风栾的手下,眼神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