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山贼以为自己的脖子要断掉、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风栾突然松了手。
山贼头子软倒在地上，那样子狼狈得紧，风栾甚至因为山贼头子的模样开始笑了起来。
不过现在在这群山贼眼中，这美人的笑堪比那致命毒药！一滴毙命！
“主子，我想养这匹马。”那黑衣人是个十分爱马的人，看到有马被这样糟蹋，他心里说不出的愤怒。
尤其是他看到了这马的眼睛里闪过的那一抹绝望和祈求时，让他头一次软下了心肠，出声恳求道。
风栾意外地看了一眼黑衣人，“你如果喜欢我没有意见，不过是一匹马而已。”
山贼头子见风栾主仆二人就这么若无旁人的谈论着自己坐骑的归属问题，心里有些恼火，但是碍于刚才风栾的毫不留情的动作，让他有些畏惧，同时他现在喉咙也受了伤，不能说话。
“谢主子。”黑衣人无视掉了山贼头子砍人的目光，直接把马匹身上的马鞍之类的东西卸掉然后扔在了路边，然后心疼地摸了摸马匹稀疏的鬃毛。
一般的马匹的鬃毛都会是顺滑而油亮，可是山贼头子手里的这匹马不仅瘦骨嶙峋，而且这鬃毛也是干枯而没有光泽。可见这马的主人是有多不在乎自己的坐骑。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果子，然后喂给了马匹，那马一见到果子，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都开始放光了。
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几个果子，那马匹看黑衣人的眼神顿时都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会用这般关怀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第一次有人给自己美味的水果而不只是干巴巴的枯草；马得到了更好的照顾后，已经把它的前主人忘在脑后了。
风栾看了一眼亲密互动的一人一马，然后心里对心腹这个见到好马就走不动脚的属性又腹诽了一顿，然后转而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山贼头子。
山贼头子的确在震惊，因为他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坐骑眼睛里迸发出了光彩。
仅仅，只是因为几句关心几个果子吗？
山贼头子恐怕永远都想不明白，对待动物不能只是把动物当作自己的奴隶，只知道驱赶它为自己服务，焉知动物也有感情和认知，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它们表达不出来而已。
也许在那马小的时候也对自己这个主人有过同样的希冀，不过随着时间的流失和山贼头子不断的责骂鞭打，让它彻底没有了对主人的那种信任和依赖，因此当黑衣人出现的时候，马会那么容易地‘变心’。
“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风栾凑近山贼头子，狭长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山贼头子那双浑浊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山贼头子茫茫然地摇摇头，说道。
风栾嗤笑一声，眼中是明显的嘲讽和残忍，“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把我当做女子！”
风栾最恨别人把他当做女人！他甚至极端地想过自己要不要用刀子把这张脸划伤，留下难看的疤痕后就不会有人说自己漂亮的像个女人了。
而至于风栾为什么想法如此偏激，自然和他的童年经历有关。
儿时的风栾没有现在这么狠辣，纵然看透了世态炎凉，但还是对人心保持着一种美好的向往。
但是宫里当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侍卫突然把自己压在身下，满嘴下流，对自己动手动脚、想要强迫自己的时候，自己发狠用石头把那个侍卫的头砸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从此以后不会再相信人心这种东西。
他永远都忘不了原本认为和蔼可亲的脸庞顿时变得猥琐而不堪的场景，他甚至想起来都觉得犯恶心。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这张脸就是个祸害，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最终还是保留了这张脸，纵然有时候照镜子自己也会被自己这张脸厌恶到。
那种从心底里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