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噗!”苏木木一口喷出口中的饼渣,以迅而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向后蹭了三米,远离开来。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澹台云轻看着苏木木的反应非常招笑,但她也不敢继续调戏下去,被当作恶趣味也就罢了,要是真被误会成短袖之仪可就不好了,毕竟自己早晚是要嫁给皇甫青易的。
“真的?”苏木木试探的问。
“我怎么会喜欢女人呢?我明明喜欢、、”澹台云轻忽然停顿下来,脸颊染上一片红晕。
“我们家云轻到底喜欢谁啊?”苏木木一脸坏笑,调侃着。
“你这丫头,原来是故意咋我!看我不修理你!”澹台云轻意识到自己被苏木木反耍了,心有不甘,起身与其追逐开来。
“想我哥了吧?”苏木木躲到小语身后机灵的探出头来。
“我、我!你在乱、说,信不信我揍你啊。”澹台云轻红着脸结巴起来,伸出小拳头作势就要打苏木木。
“姐姐,你们别转了,我头晕!”小语扶着额头,作晕厥状。两人在她面前来回追逐,搞的她头昏眼花。心里想着自己的这个姐姐还真是活泼。
相比之下三妖那边气氛就略微沉重了些。
“之星,接下我们应该怎么办?”黑寡妇拧起好看的眉头,微咬着嘴唇,一脸的皱眉不展,她深知宋峰的强大不是他们三人能匹敌的。
“对啊,你那里还有没有什么制胜的阵法?”桃花妖温柔的目光直射白之星,十分垂怜,就连满脸哀愁的模样也是这般可怜,看着他那幅翩翩公子,温文尔雅的样子她心中暗叫一声:真是公子怀中死,做鬼也风流。
“我们已经错过了对付他的最好时机!没有办法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罢了!”白之星好似已经习惯了桃花妖的目光,表现的非常自然。即使知道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他也能笑的温润如玉,这便是让桃花妖最喜欢他的一点。
“白之星,我追了你十余年。什么时候才能上了你啊?”桃花妖语气十分懊
恼,摆出一副花痴脸,就差留口水了。
只见白之星将头撇过一边去看黑寡妇的伤势,不予理会她。
“看来前路漫漫啊。”幕长卿一只手拍到桃花妖的肩膀上,摇了摇头,表现出一副我懂你的样子。确实这两人一个喜欢白之星,一个喜欢黑寡妇。可上位机会都渺茫,不过两人都坚决不在一棵树上吊死,风流成型。真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典范啊!
众人都惊呼,为什么这两人不在一起?因为谁都看不上谁呗!引用句现在的话说:自己丑,还嫌别人丑!
“韵儿,我为接骨,你坐好!”白之星将黑寡妇扶坐在地,自己则盘旋而坐。
“咯蹦”用熟练的手法将脱臼的手臂接会原位。黑寡妇满头大汗,紧咬着牙根却一声不吭,坚强的让人心疼。
黑寡妇本名姚梦瑾,小名韵儿。百年之前,她还是一名贵族的千金,家教良好,知书达理。
十六岁那年提亲的人就已经把姚府踩破了门槛。
姚父从百人之中为他选了礼部侍郎家的大儿子,一个最有能力继承父位的男人。
可姚韵儿从小向往的婚姻是自由,是能与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她不愿意嫁给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于是很戏剧性的她在新婚之夜翻墙逃走了。过上了向往已久浪迹天涯的生活!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她意,逃婚后整个红古大陆都被贴上了自己的画像,在悬赏百万金又有官职可做的条件下,人们都恨不得将整个世界翻遍把她找出。好借此机会飞黄腾达。
姚韵儿被迫一直躲躲藏藏,每天都藏身与荒无人烟的破庙中。
一天夜晚她正睡的安稳,忽然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吓的她马上缩到墙角不敢出声。
“有人吗?鄙人上京赶考,丢了盘餐。可以在这里借助一宿吗?”莫辰良小心翼翼的踏进破庙,每走一步脚下的稻草就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听在姚韵儿耳朵里就像是魔鬼的声音。
莫辰良见四下无人便缓缓的书娄,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草堆,使它变的在柔软一点。他伸了一个懒腰:“今晚终于能睡的安稳一点了。”话音未落一条麻绳就从后面勒上他的脖子,力道之大好似好把他的脖子直接扯断。
莫晨良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苦书生,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幸好他运气好,姚韵儿是一个新手虽然她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但是她却是看不准时机的。莫辰良不在挣扎,她便以为他死了,竟将绳子放开来。他心中一惊,不敢多动只好闭气装死。
姚韵儿见他一动不动,毫无声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莫辰良只听见扑通一声,姚韵儿一下子跪到他的身前,开始痛哭流涕,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是我姚韵儿对不住你,可我别无他法,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做牛做马还你这一条命!你若地下有知拜托你原谅我,原谅我!”姚韵儿将双手合十开始叩拜起来,“咣当,咣当,咣当!”三声磕在地上,一声比一声震撼人心。
莫辰良挑起眉头,半睁开一只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女:姚韵儿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在月光的照射下宛如仙子,只见她抿着嘴,悲伤的望着自己。
大抵是他看的出神了,也或许是他懒的装了。莫逸辰将一双眸子全部都睁开来,笑盈盈的看着姚韵儿!
“你你你你你你!鬼啊!”姚韵儿指着他,脸瞬间被吓的苍白!瘦小的身子疯狂的摆动起来。“你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要杀死你的,求求你。不要过来!”姚韵儿几乎哀求,一张绝美的脸蛋上挂满泪珠,一时间花容失色。
眼看着莫辰良一步步的向她逼近,姚韵儿的瞳孔逐渐放大,浑身颤抖不止,几近晕死状态。
“喂,我还没死呢!”莫辰良缓缓蹲下身子,将手臂扶在墙边,性感的薄唇贴近她的耳根,吐出丝丝麻麻的气体。
姚韵儿顿时身子一怔,眼底蒙上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震惊!
“姑娘,我们素不相识,如今在这破庙萍水相逢,你为何要害我性命?”莫辰良一脸认真,板着面孔。一时间他便来了恶趣味,想要逗一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你不认识我?”姚韵儿指着自己的脸,良久,又觉得哪里不对。抬起袖子抹了抹自己的脸。
“不认识。”他摆着手,对于姚韵儿的举动深感奇怪。
“你仔细看看!”姚韵儿又将脸凑近了些,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反出好看的光。
莫辰良缓缓的倾身探了过去, 鼻息暖暖的喷到她的脸上,笑吟吟道:“不认识!”
姚韵儿只觉得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频率越来越快,一颗心脏似乎都要破膛而出。
姚韵儿那时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她只知道莫辰良只要一笑,京城六月也会落梅花。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莫辰良将手伸到她的眼前笨拙的挥舞着。
“呵呵!”姚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憨憨的笑着。微微一笑、竟已倾城。
“现在满街都是我画像,整个红古大陆的人都在找我,我以为你是来抓我领赏的。”姚韵儿目光真诚可怜,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衣角。
莫辰良看的出来她的紧张,将大手覆盖在她冰冷的小手上,语气温柔:“你放心我觉得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我信你,你是个好人!”姚韵儿很快就给他定了位,搞得莫辰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在下莫辰良,敢问姑娘姓名?”他抱拳作揖,有些惺惺作态。
“韵儿!”她也学着莫辰良的样子,十分正经。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一整晚,破庙里都充满了开朗的笑声。
姚韵儿时常想: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韵儿,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让自己陷入如此绝境?”看着姚韵儿的举止言谈并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让她落到现在这种下场的。
姚韵儿那时把莫辰良当作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她怕自己把身世一旦和盘托出,定会吓跑他。于是,她只好无奈的选择了撒谎。她将眉头轻轻的撇着,缓缓的讲述着自己编出来的身世:“礼部侍郎家的长子相中了我,要娶我当小房,我的爹爹只是个朝廷的小官,为了不得罪他们,只好含着泪把我嫁给他,可我不愿意委屈自己,便在大婚当天逃了出来!”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莫辰良暗自惊叹着,对于姚韵儿的爱情观他着实佩服。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姚韵儿望着月光,那神情得意又自由,让莫辰良看的心直痒痒!
“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莫辰良说罢便拉起姚韵儿冲出破庙。姚韵儿迎着月光,看着他那俊美秀气的侧颜,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融化开来,暖流直击她的心房。
当莫辰良和姚韵儿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时,天色已经微微见亮,“你看着里多美,多自由!”莫辰良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鼻腔内弥漫着青草的幽香。
姚韵儿望着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就连草地上的露珠都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姚韵儿松开莫辰良的手,尽情的拥抱着大自然。随意的两句诗充分的表达了她对现实世界的藐视和逃避。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莫辰良走上前去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眺望着这壮阔的山脉。一脸的清高自傲,才情决绝。
“莫兄,我们一起看日出吧。”姚韵儿偏头一笑,调皮可爱至极。
莫辰良忽然伸手一扯把她揽入怀中,故意压低声音道:“姚韵儿,我一定会考上状元救你脱离苦海。”
“这算誓言吗?”姚韵儿将脸贴紧他的胸膛,手臂自然的环到他的腰间。
“算!”如此简单的一个字,被莫辰良说的斩钉截铁万分笃定。
“辰良谢谢你。”她将头贴的更紧,努力的呼吸着他的味道,那是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世上若有良人,免我苦、免我惊、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莫辰良对姚韵儿许下一个誓言,姚韵儿则在他的身上打了一个赌,笃定他是自己的良人。
莫辰良有一双巧手,精通化妆易容之术。他为姚韵儿束起桂冠,整理好妆容。又将自己的衣服也拿给他换。
“莫兄,别来无恙啊。”姚韵儿从破庙的柱子后走出,马上便换了一人,灵动调皮的少女瞬间变成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姚兄,客气客气。”莫辰良也急忙打着配合。
“哈哈哈哈哈!”两人瞬间笑成一团。
“莫兄,你是秀才,那我是什么?”姚韵儿指着自己突然一脸严肃的问道。
“书童咯。”莫辰良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道。
书童,这个称呼对于姚韵儿来说并不合适,她从小饱读诗书,学识渊博。仅仅八岁,就拜在红古大陆第一大学士真纪子门下,并且曾跟随他研究过多次科举考试的攥题。说到底,科举考试的内容没有人比她了解到更多。或许冥冥之中,上天就是这样安排两人相遇的,相互拯救,又相互毁灭。
“这些都是你要背的书,重点我已经画好了。”姚韵儿将厚厚的一摞书堆在他身前,大口的呼着气,显然累的不清。
“这本我读过三遍,这本五遍,这本十遍。这本我可以倒背如流了好吗?”莫辰良一本本的掂量着,这些书他都读过毫无难度。
“好,就这本倒背如流的。第五十八页,二十七行是什么?”姚韵儿将(诗经)拿在手中,郑重其事的问道。
“嗯,我就不信你知道?”莫辰良思考片刻,皱了皱眉头。这么变态的考法,鬼才知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姚韵儿随口捻来,毫不含糊。
莫辰良真的把(诗经)翻到五十八页,认认真真的数到第二十七行,竟分毫不差。
凑巧,绝对是凑巧,他这样安慰自己。“第七十页,第八行是什么?”他还就不信,她真的能有人做到这么变态的事。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八十九页,十六行?”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莫辰良不服输又换了本论语,刚要翻开就被姚韵儿一把抢下:“论语,我五岁就不需要看了。”
“姚韵儿,要不你替我去考吧?准过。”莫辰良语气酸酸的,这逆天的记忆力他是羡慕不来的。
“不行,我的又不是你的。”说罢她将(诗经)再次翻开,放到他的手中。
摊开的那一页刚好是(周南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莫辰良心中忐忑无数,眼神略微有些躲闪,不知道她是随手一翻还是故意为之。
“我笃定今天科举考试(桃夭)必考。”姚韵儿微微笑着将手指点在篇幅上。
“你怎么能确定呢?难不成你是真纪子肚子里的蛔虫?”莫辰良调侃着,倒也不是完全不相信的。
“呵呵。”她站在原地冷笑着。本是开玩笑的话,却一语击中姚韵儿的心事,令她不免有些尴尬!
“姚兄,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至于吧?”莫辰良也是奇怪,依姚韵儿的性格不至于这般没风度。
“其实我父亲有幸能参与试题讨论,每年的题目范畴他都会私下里告诉我的。”姚韵儿面色沉重,她开始后悔对莫辰良隐瞒身份了。人只要撒过一次谎,就需要用更多的谎来圆那一个谎。结果便是背负满身谎言,堕入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