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木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每走一步脚边就发出一些悉悉索索的响声。
可低头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的。
“好香的玫瑰花啊。”苏木木随手摘下一朵,拿到鼻子旁嗅了嗅,满园的芳香,沁人心脾,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烂漫美妙。
霎时之间,酥麻之感,袭遍全身。
“嘻罗罗罗。”宁静的院子里忽然发出诡异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躲在角落里怯笑。
“什么人?出来,我看到你了。”苏木木不禁浑身一颤,顿时间感觉毛骨悚然。
“你有本事就出来,别躲在暗处吓我。”她畏畏缩缩道。
“嘻罗罗罗,嘻罗罗罗。我这不是在你手里呢吗?”怯笑声从苏木木的手中发出,吓的她赶紧丢掉手中的玫瑰。
顷刻之间一切都变的静悄悄的,没有人在说话。
安静到,她可以自己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迫,快速:砰砰砰。没有规律的跳动着。
苏木木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暗自觉得好笑,这玫瑰花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呢?
刚刚的一切或许都是因为自己太过于紧张,所以才产生的幻听罢了。
想着想着,她便不那么害怕了。
“这么漂亮的花,我把她采下来,可不能糟蹋了。我要带回去送给云轻才行。”苏木木弯下腰去,准备捡起刚刚被她丢掉的玫瑰花。
“啊啊啊啊啊。”她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半是跌坐在地上,连连向后蹭了两步。
那玫瑰花瓣上,赫然显现出一张人脸,此时正张着血盆大口。正打算咬掉她的手指呢。
“你,你,你,你倒是是个什么东西?”苏木木瞪大了眼睛,已经被吓的口齿不清了。
她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会说话,长着一张人脸的玫瑰花,这可把苏木木吓的不清,这幽冥殿不管是外观还是内室,还是院子都太奇怪了。
她指着那朵拥有人脸的玫瑰花,颤抖着。然而,并没有听到关于那朵会说话玫瑰的回应。
周围环境依旧是那么安静,香气扑鼻。
苏木木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瞧。那朵玫瑰花,只是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再普通不过。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可能?难不成我不仅出现了幻听?还出现了幻觉?”苏木木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忽然困意袭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果然是自己太多天没有睡饱过觉的原因吗?
她小心的捡起了地上的玫瑰花,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显然它就是朵普通的玫瑰花罢了。
苏木木将花杆别在腰间,径直走过玫瑰花田,来到了东厢大院,它的隔壁紧紧的链接着南厢房,说不定还能听到澹台云轻那边的声音呢。
幽冥大院,是一座古老的宅院,经过几百年风雨的淋洒,门窗糟—朽了,砖石却还结实。
院子里青砖铺地,有瓦房,有过厅,有木厦。飞檐倾塌了,檐瓦也脱落了,墙山很厚,门窗很笨,墙面上长出一片片青色的莓苔。青苔经过腐蚀,贴在墙上,象一块块的黑斑。
一进大院,苏木木就闻到腐木和青苔的气息。
越往里面走,味道就越浓烈。
“噢,原来,在外面闻到的恶臭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苏木木在大院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大大的药坛子,像这种体积的药坛子,基本都是药剂师们用来腌制大型草药而制,难不成这里原来的主人是一位药剂师?
药坛子因为长久没有动用的关系,上面爬满了老藤的叶子,又密又浓,紧紧的禁锢住了药坛子。
苏木木想要很容易的把它打开是不可能的。
可它的心中却有一个执念,就是一定要把这药坛子打开看个究竟,作为一个药剂师,他怎么能把自已腌制的草药弄臭呢?
况且她一进到东厢就隐约的闻到了这股味道,试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草药,能把发霉的味道通过一大片浓郁的玫瑰香,传到人的鼻腔中呢?
对于这药坛子中发出恶臭,苏木木越发的好奇了。
药坛子上的老藤明显已经盘了多年,非常粗糙也十分坚固。苏木木知道自己急不得,她抽出自己腰间的匕首,生怕发出声音,只好一点一点的割开藤蔓。
大约十分钟之后,药坛子上的藤蔓终于被她清理的差不多了。
苏木木将手帕系在自己的面颊上,屏住呼吸。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把药坛子的盖子掀开了。
一时间,恶臭扑鼻,袭击了整个大院。
苏木木只感觉到一阵眩晕,从药坛子里散发出来的气体,不禁让她脑昏眼花,还使她呕吐不止。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苏木木扶住墙根胃里一阵翻云覆雨,她今天吃的所有食物都全数吐出,直到嘴里开始反酸她才觉得好了一点。
待苏木木做了一番子心里斗争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向那药坛子里望去,强烈的腐蚀气体,辣的她眼睛刺痛,甚至流出眼泪来。
药坛子里触目皆是腥红,苏木木分不清里面的尸体到底有多少具,她只看到,所有的尸体都相互缠绕着,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屯在一起。
尸体的味道犹如杏,人体腐烂便会有尸液,一大药坛子的尸体伴随着尸油和鲜血被泡在里面,令人作呕。
尸体的眼眶看上去哀怨凄绝,整幅场面,都让你觉得恶心至极。
苏木木胸腔内传来的灼热感,使她呕吐连连,到底是谁将这群尸体隐藏在这里,浸泡了这么久,恶毒之心可见一斑啊。
吐完之后,苏木木又拿出了随时准备的小瓶子,利用匕首取了一小瓶子的液体,放入衣袖,准备带回去让澹台云轻研究一下。
然后又重新盖上药坛子的盖子,找了些差不多的藤蔓人工缠绕了上去。
“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回去集合了。”苏木木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一柱香。
“噗呲。”一道烛火冲上云霄,将北厢房的位置照的通亮…
“大事不妙,柳叶飞出事了。”苏木木的心一下子沉到海底。同时的一堆的疑问充斥在她的脑海里,难到欧阳璐璐已经被识破?还是说这幽冥殿里另有其人?如果他们还有同伙,那么他们到底有多少个人呢?
苏木木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接到信号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营救,但东厢房是离被厢房最远的距离。当苏木木到达的时候,澹台云轻和皇甫青易已经会合等在门口了。
他们两个本来是隐藏的状态,直到看见苏木木的身影才现身。
“哥、云轻。发生什么事情了?”在这种时候三人相见,无疑是给对方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我们也刚到北厢,还没有进去,里面的情况显然不容小觑,我们三个必须待在一起。这样安全性高一点。”澹台云轻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把两人拉到一起。“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进去之后,我们务必要小心,不管发生什么样的状况我们都不能分开,直到找到柳叶飞为止。”
“云轻说的有道理,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敌人想要动手也会有所顾虑。”毫无疑问在这种时候,团队站才是最有效的防御方法。
“刚刚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柳叶飞发射求救信号的地点。应该是大院,他一定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者他根本就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人。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你们两个都跟着我,我来探路。”皇甫青易是团队里剩下唯一的男人,他勇于的扛起了责任,一个人走在了队伍的前面。
阴风阵阵,凉嗖嗖的风打在三人的后背上,死死的刻着人的脸,似乎想要把人的皮给割下来。
月光早已把世界抛给地狱,只剩下满地的阴寒。树木耷拉着残缺不全的身体,得意的向人展示鲜血淋漓的伤口。
“嘻罗罗罗,嘻罗罗罗。”的声音再次在空中响起,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什么声音?”澹台云轻和皇甫青易双双回头。那弯诡异的钩月早已不知不觉的把自己藏进云层里,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惨白的光立即变成了无底的暗。天愈黑了,翻滚着的阴云带着梦魇遮住仅有的一点点光,万物都在随风发抖。
声音的来源是从两个的身后发出的。
“啊?木木,你腰上的玫瑰花。””澹台云轻脸色惨白,一只手颤抖的指着那朵诡异的玫瑰花。
“啊”苏木木一个人僵在原地,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花、花、花!””
皇甫青易护妹心切,也顾不上自身的安危了,他眼看着那朵诡异的玫瑰花,邪邪的瞪着大家,一张血喷大口,尖嘴利牙。探着头,眼看着就要咬到苏木木的腰上,着急之余,竟奋不顾身,以迅速而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冲了过去。一把摘掉,摔在地上。
“啊啊啊啊。”皇甫青易几乎是一气呵成,将那朵诡异的玫瑰花瓣用脚趾碾成了碎末。
他抬起脚,碎末在风中被吹的烟消云散。
三人看着地下破败的花,终于松了一口气。
“木木,那朵诡异的花是什么?你从哪里得来的?”澹台云轻紧皱着眉头,全身颤抖的厉害。
“它是我在东厢房后院里摘下来的,当时这种情况就出现过一次,我还以为是幻觉。本来我还打算送给你的。”苏木木咧着嘴,看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是说这朵花是你在东厢房花园里摘的?”澹台云轻从地上捡起地上的玫瑰花梗,仔细的检查着。
“是啊,除了这一枝。东厢房的花园里还有一片呢?”苏木木蹲在地上抬起头,指着东厢房的位置,打了一个冷颤。
“果不其然,这个幽冥殿确实有鬼。”澹台云轻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看穿了一切。
“云轻,你知道了些什么吗?”皇甫青易一稳下神来,就去把苏木木扶了起来,揽在怀里,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尽力的安慰着她的情绪。
“你们有所不知,这种玫瑰的学名叫做:红冥玫瑰,乍一看,外表与普通的红玫瑰,别无二致。但实际上,她是一种药用玫瑰,在医学领域主要用作制幻麻醉,最重要的是,这种玫瑰花,对土壤和气候以及温度、水量都具有极高的要求,我们家曾经也尝试过养红冥,但是却失败了,就算只有一刻,无论如何步骤没有到达标准,它们就会马上枯萎,死去。准确的来说,想要养它,花园二十四小时是不能离开人的。”澹台云轻一语惊人,按照她的说法,岂不是东厢房一直都有人?
苏木木顿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周围仿佛有数百只眼睛盯着她。“哥。”她赶紧攥紧皇甫青易的手,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云轻,那刚刚发生的一切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的吧?”对于玫瑰花会说话,还显现出一张人脸的事情,皇甫青易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并且和花的品种无关。
依照澹台云轻对冥红的熟悉程度,若是正常情况,刚刚的她是不会有那个反应的。
“没错,这冥红玫瑰花有问题。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是有人故意用什么密术来滋养它,使它有了人的灵性。”澹台云轻找寻了半天,终于在地缝中扣出一小片零散的花瓣,她仔细的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又猛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这花的香气有些太过浓郁,虽然好闻,但若是长时间呼吸,恐怕会在身体里积攒下难以排除的毒素。像这种变异的冥红,怎么会有人养呢?养它的人又要用它来做什么呢?”
澹台云轻越来越想不通,这魔族到底要用这些变异的玫瑰花,做什么坏事。
“对了,云轻。我还在东厢房的大院里找到了一个大药坛子,里面密密麻麻缠绕的都是人的尸体,他们都被泡在尸油之中。味道难闻极了。”苏木木仿佛又闻到了那种恶臭的气味,胸腔内忽然涌上来一股酸味。“我采集了一点样本,本来打算出去会合后给你看的,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你还是先看一下吧。”苏木木把衣袖子里装尸油的小瓶子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