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一枚银制飞镖定在正殿的门框上,并附有一张字条。
“快拿来给我看看。”百里院长指着飞镖,语气颤抖不安。
附在飞镖上的字条是一种很陈旧的纸张,看的出来,已经有些年份了。
拿到字条的学员,慢慢的拉开卷轴。“啪。”的一声,那人重心不稳,直接摔倒过去。
而后他又很快的爬起来,浑身颤抖,上下牙齿相撞,发出嘎嘎的响声。
百里院长脸色一震,心中忐忑不安:“读出来,告诉我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
“想要南宫莹之安全回去,百里院长必须自动退位。期限到今夜子时为止。”学员磕磕巴巴的读出字条上的文字,吓的手一抖,直接把它掉在地上,纸条轻飘飘的落下,却犹如万斤实弹压在百里院长的心中。
“退位?不行,绝对不行。百里院长一旦退位,那龙源学院绝对会大乱的。”慕容峰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反对。他是百里院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听到这种字眼,难免忍受不了。
“我也反对,百里院长只打建院以来,为龙源学院做出了多少贡献,上一届院长转位之时,也曾立下规矩,院长之位不得私下转交,无重病不得退位。”姚紫穆也出来力挺百里院长。“这纸条内容实在是太荒唐了。”
“那莹之怎么办,这可是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办法了。不如百里院长您先退位,等救回莹之之后在重新登位好不好?”夏侯英哀求着他,百里院长一脸无奈,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夏侯英,你不要难为院长。退位继位只是并非由你想象的这般简单,它关乎院本。”
“是啊,你想没想过。院长一旦宣布退位,那继承人又由谁来担任,那时龙院学院必然会群龙无首。别的学院也会看准机会,来抢夺五大学院之首的名号。
到时候,我们龙源学院失去的可就不是只有百里院长一个人而已啦。”
“就一天,只要短短的一天。”夏侯英努的争取着,这些道理他怎么会不懂?“莹之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你们难道就忍心不去救她?你们怎么可以这般铁石心肠?”
“一天,你知道一天会发生多少事吗?”慕容峰愤怒的指着他的胸膛。
“我不管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们不救他,休怪我们夏侯家翻脸无情。”夏侯英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显得十分深沉。
“怎么你还想威胁我?”百里院长这下子彻底怒了,怒目圆睁。“你以为我真的怕南宫膏腴?”百里院长气的直翻白眼,恨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真想揍他一顿。
“院长你消消气,夏侯英毕竟是孩子,一时着急,口误遮拦也是有的。”姚紫穆赶紧去扶百里院长,才发现他后背的衣衫都已经被打湿。
整个殿内一片哀声叹气,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报告,报告,南宫煜之不见了。”厨房的小李端着盘子慌慌张张的冲进正殿。
“什么?”
“刚刚我去奉命去给他送饭,一进屋就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了。”厨房的小李激动的讲述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门口的守卫呢?他们遇袭了?”慕容峰亲自派去的人,他深知他们的实力,能伤害他们的人,在整个学院绝对找不到第五人。
“没有,他们很正常,依旧在屋外守着。”这才是奇怪的地方,明明派去的守卫没有被袭击,南宫煜之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而凭他的道行,根本是不可能逃走的。
“那人呢?难不成他还能化蝶了不成?”百里院长瘫倒到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想得脑袋快要炸了,想安静一会儿,但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
“阿绿你这么急找我,出了什么事?”南宫煜之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清楚在如此紧要的关头,阿绿出现召回她来此,必是有紧急事态。
“秦王感受到了土系守护者的气息,她现在有危险,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她,保证她的安全。”阿绿走到跟前,她碧绿的眼珠像生了锈的锁心,一动也不动。
“土系守护者?有危险?”南宫煜之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在改造南宫莹之的紧要关头,土系守护者却身陷囹圄,情况不妙。
“秦王说魔族转盘之上,显示的土系守护者是一位十八岁的少女,魔性在半个时辰之前觉醒。”阿绿不时用眼睛疑惑的瞟着南宫煜之。
因为他的眼里表示出来的不是震惊也不是着急而是悲哀,一种深深的悲哀。
南宫煜之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 他的脸惨白惨白的,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敏感如阿绿,霎那间便洞悉了南宫煜之的心事。
南宫煜之的心里此刻是纠结万分的,他恨南宫莹之狠不得她死,可她若真是魔族的士系守护者,身兼魔族使命。那她还能为了自己的个人恩怨纠葛,不顾魔族的大业吗?
“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南宫煜之,你应该知道的,魔族的大业高于一切。而守护者是唯一可以复活魔王的办法。此事孰轻孰重你应该可以颠量明白。”阿绿看着南宫煜之愣住了神,越觉得不对,于是又走近了一步,逼问他。
“好吧,跟我来。”南宫煜之咬着牙,终是做了决定。他伸手松了松衣领,扭了扭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带着阿绿走到刘思远的实验室门口,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盯住其中的一个房间。
阿绿马上会意:“守护者在那里?”
她推门走进去,听见一些拉动桌椅的声音,还有一些令人揪心的哭声,痛苦万分,她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心中如万蚁噬心般煎熬。
“放松、进去,乖乖的进去。”刘思远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霎时,南宫莹之的脑袋里轰的一下,用颤抖的声音道:“遵命,主人。”
可她的脚却麻木伫那里,一步也不肯走,她心像是被锥子深深扎进心口一样,沉重的痛压得她无法呼吸。
“放松,放松下来,走吧,进去吧,我的宝贝,快,快来完成这完美的融合吧。”刘思远拉起南宫莹之的手,主动去牵引她。
“刘思远你给我放开她。”阿绿的眼睛变的更加碧绿了,脸上的青筋暴起,冲上去就将南宫莹之夺了过来。
“阿绿,你要干什么?”他的脸绷得紧紧的,眼睛震惊的看向阿绿。根本没想到她会忽然闯进来。
“快,把她给我还回来。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刘思远突然身子一沉,右手闪电似的冲着南宫莹之抓去。
嘎砰的一声,刘思远的手腕被阿绿死死钳住,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它掰断一般。
“啊啊啊啊啊!”刘思远痛苦的嚎叫起来,手腕处传来疼痛而扭曲的疼痛。
被催眠的南宫莹之听到他主人的哀嚎声,便使劲的挣扎起来。“主人、主人。”可不管她使出多大的力气,也挣脱不了阿绿的控制。
“闭嘴。”阿绿反手一点,便点中她的穴位,使南宫莹之即刻昏倒过去。
“啊。”刘思远又喊了一声,然而这次并非是疼痛所致,而是懊恼不已。被催眠的人一旦被外力强制打断,那么她便会不再受控制,轻者陷入昏迷状态,重则很有可能会神智不清发疯的。
阿绿左手刚将南宫莹之松开,她就瘫掉在地。
“守护者,你快放开我。再这样下去,我会控制不了她的,一切都会乱的。”刘思远显的更加焦急了,目光一直追随着南宫煜之,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放开你?刘思远你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吗?”阿绿危险的眯起眼睛,另一只手紧紧的掐住他的脖子,愤怒的质问着。
刘思远妄图将阿绿的手掰开,但是没有成功,于是只好无奈解释道:“我知道,她是南宫煜之的妹妹。魔族中人,我不该利用同族的身体进行融合,但她就是和南宫煜之争家产的妹妹,怎么都得死,还不如让我用了,况且,南宫煜之也给了我授权。”他指着南宫煜之,眼神诚恳,努力的解释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阿绿撇了他一眼,断定他的确没有撒谎便把他放开。转头蹲下确定起南宫莹之的身份,她将自己手臂的图腾贴到南宫莹之的胳膊上,不一会的功夫,她的手臂上也出现了对应的图腾,只是颜色不同,阿绿的手臂上是碧绿的图腾代表水系,南宫莹之的手臂上出现的是棕色图腾,代表的是土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不可能的,她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是土系守护者呢?”刘思远看到南宫莹之手臂上显现的图腾之后,吓的脸色苍白,连连退后三步,他此刻的心情震惊要比害怕多多的,南宫莹之身上所散发出的灵力基本寥寥无几,和守护者充沛的灵力是完全不能比拟的。
“刘思远,你私自谋害守护者可是大罪,我此刻杀了你都不为过。” 阿绿把南宫莹之轻轻放下,对着刘思远放出狠话。
“守护者?不,我之前并不知道她是守护者,阿绿老师,凭你我之间的关系,你不会在秦王面前揭发我吧,况且我也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一切都还有转机。”刘思远扯住阿绿的衣袖,苦苦的哀求她,“不知者无罪啊。”
阿绿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你还有脸和我提关系,这么多年你何时想到过我和阿黑。呵呵。”她冷哼一声,迅速的甩开刘思远,抱起南宫煜之就朝着门口走去。
南宫煜之伫立在原地,脸上表现出深深的忧虑,他此刻的心情是纠结沉重的,他为自己作出的选择懊恼不已,南宫莹之若是真当上了守护者,会放过他吗?答案是否定的,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换作是自己必定杀之后快,夺回家主之位。
“阿绿,你不能就这样带走她。”当阿绿走到门口时被南宫煜之一把拦住。
“怎么,连你也要谋反?”阿绿冷冷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愤怒值达到了极点。
“阿绿,我别无选择。你也知道的她一旦醒来,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我们之前的买卖也会随之而断的。”南宫煜之从怀里掏出一颗红通痛的药丸。“让她服下,你就可以带走她了。”
“这是什么?”阿绿对于守护者之事非常谨慎。
“瞬忘丹,你放心我既然带你来找她,就不会不顾魔族大业再去害他,我不会做对此一举的事,但是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地位,她成为守护者之后绝对不能想起南宫家族的事情,只要你让她把这药丸吃了,我就马上放你们走。”
“好,我就信你一回。”阿绿将药丸给南宫莹之服下,事实上阿绿也有自己的算盘,清空南宫莹之的记忆,对于她来说,只有百利而无一害,丧失了记忆的守护者,只要好好引导,便可以为她所用,最主要的是还能以此换取南宫煜之的信任,何乐而不为呢。
“刘思远,马上跟我去见秦王。你马上回去,想办法找个理由,不要让龙源那帮人怀疑到你身上。”阿绿带着刘思远走之前,提醒了南宫煜之。
他见阿绿把瞬忘丹给莹之吃掉后,放下心来。“行,有事在找我。”
秦王坐在殿内的大方椅子上,一身居家服的打扮显的很随意,脸上的神情也非常清新,完全没有往日穿龙袍的威严。
“你要的我给你带来了。”阿绿扛着南宫莹之进入正殿,将土系图腾露出来让他看到。
秦王又惊又喜,“还真是我们魔族的守护者,她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一个少女,怎么就昏了?
哼,“这个,恐怕你要问他了。都是刘思远干的好事。”阿绿冷哼一声。
“秦王,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真的。”刘思远吓的直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