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市女子监狱。
丁瑜穿着深蓝色条纹狱服,脚链沉重的挂在脚踝,让步伐分外艰难,现在的她,正被押送进女子监狱18号宿舍。
她依旧闹着要出去,一刻也未曾停息。
女狱长反复跟她说着,她被判的是死刑,如果改造好,是可以避免死刑,变成终身监禁的。在在女狱警眼中,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在监狱里不能拥有自由,但总比枪毙了要好。
丁瑜拼命晃着宿舍坚固的铁门,去他妈的死刑,去他妈的终身监禁,这种破地方,一刻都不想待着!
她可是丁家千金,是长辈们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丁家唯一的女儿!她是高高在上丁氏总经理,潮流品牌服饰莎莉的总监,怎么会在这种破地方!
她斯声力竭的大喊着要见父母,父亲肯定有办法救她,可是这么多天了,他们怎么还不来看看自己。他们没办法,还有容家啊,容卿从监狱里提出一个人不会那么难吧。
对啊,还有容卿啊,他的脉络甚至比父亲还要广,他一定有办法!
他会帮自己吧,自己这么爱他……
可为什么他要爱许桑筱,自己是名门之后,要身材有身材,要学历有学历,要背景有背景,可,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她的愤怒开始变成哭喊,随之恐惧感开始侵蚀着全身,不会吧,自己真要死刑了?许桑筱真的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她又重新站起来,疯狂的敲着铁门:“我要见我的律师,开门!我要见……啊!”
后脑勺被一个东西砸到,痛的她直流眼泪,她回身一看是根筷子。
“给我闭嘴,吵死老娘了!”宿舍最靠里的一张床上,许多服役女犯人围在周围,正中间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扎着马尾辫端着饭盒,手里剩一只筷子,一旁的女人立刻谦恭的递上另一根筷子。
丁瑜放在后脑勺的手放下来,蹲身捡起那个筷子,质问道:“刚刚是你扔的?”
女人一甩马尾辫,瞪她一眼没有做声,开始吃盒饭。
丁瑜上前一步,继续问着。
马尾辫女人啪的把筷子摔到在铁质饭盒,上下打量着丁瑜:“新来的?就是我扔的!”
“道歉!”丁瑜将筷子扔到她面前。
“好了好了,别吵了,你的床位在那边,自己过去吧!”另一个四十来岁,很娇小的女人站起来拉着丁瑜的胳膊,想息事宁人。
她们都不了解丁瑜,丁瑜这个人有仇必报,而且十倍奉还,是谁都欺负不得的。
而马尾辫女人也是同样性子,早年因为脾气火爆把总来挑事的大姑姐几刀砍失手,死了,被判了无期,体格大,脾气爆,她在女监里几乎算是大姐大。
两个女人同处一室,火药味蹭蹭变浓。
丁瑜没有理会,指着马尾辫女人:“道歉!”
女人站起来,用手掌擦擦嘴巴:“都他妈是死刑了,你巴巴个鬼啊,给老娘消停的!”
“我让你道歉!”
“你他妈没完了啊!”马尾辫女人过去,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丁瑜捂上了肿高并且火辣辣的脸,仿佛看到了许桑筱那张得意忘形的脸庞,正在嘲笑她。
她双眼翻滚着从莎莉扯上官司到自己进了监狱的所有不甘,愤怒,心灰意冷,绝望透顶,到期盼,依旧憎恨,再想着出去以后的复仇。
都是拜她所赐!
贱人!
我才不会输!
她看向马尾辫女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每次呼吸都冒着火气,仿佛会把身体燃烧到所剩无几。
“去死吧,贱人!”
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起,丁瑜虽然暴戾到极点,却还是打不过虎背熊腰的女人,最后只能被女人骑在地上扇耳光。她一发狠,伸出一只手的五个指头,露着锋利的指甲,朝女人的脸挠去。
马尾辫女人鬼哭狼嚎捂着脸,却止不住往外冒的血,她咬牙切齿,吼了一声,拽着丁瑜的头发,拼尽全力狠狠的往墙上咚的一撞!
今天是六月的八号,许林承进入高考考场的第二天。
今天和昨天一样,天下依旧着雨,刚开始还是淅淅沥沥,后来渐至绵延,云茵漫漫,雨落下的声音,稍稍淹没这个世界的人语声。
她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咖啡的热气朦胧了双眼。她安静的看着窗外,温和的就像手中的咖啡。
这小子应该能正常发挥吧。寒假一通吹嘘,加上这学期封闭式埋头苦学,到时候考不上光森,看自己怎么损他!
当年乡镇高考时,妈妈就这样陪着自己两天,此时此刻和当初妈妈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吧。虽然高考成绩只是人生中只是不可计数众多成绩中普通的一次,但,也挺惊心动魄的。
她看看点,还有半小时,就考完了。
兜里震动,一个来电,是彦亭。
想想这阵子实在太忙了,加上她和容卿和好再冷战,再和好的一通,真要快把这个老朋友,还有可爱的宝宝给忘了。
不过这通电话,竟是离别。
桑筱不解,不是准备在这边定居嘛,还准备开个小店谋生,怎么又要回英国?
原来是这彦亭卷发碧眼的前夫跑来中国,要求复合,孩子不能没有爹,再找一个对象吧,自己拖泥带水,未必能遇到合适的。她也需要原配丈夫,所以你情我愿,两人又复合了。
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彦亭好面子没对桑筱说。吴父自从被容卿打压后,公司破产,无力回天。他一直想东山再起,可是并不如意,于是他看彦亭回来,又想着以前的陪睡换生意的办法。
彦亭实在受不了,也算是借机逃离养父的魔爪。
桑筱只能祝福,只是,就见过一次可爱的宝宝,实在遗憾。
彦亭打趣,让她赶快和容卿结婚,生一个!
可她此时的心境已经不能够再进行美好的憧憬了,被伤过的心不会这么快就愈合,而容卿的“我定不会负你的”话,她也不会再百分之百完全相信了。
她需要时间来好好斟酌这段情,到底会不会有结果,容卿到底是不是一个负责的人?她需要考量,需要体会。
也许,两人目前的状态才是最好的,你不烦我,我不烦你,火候刚刚好。可这未免太累了,她要的不是感觉,而是相濡以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辈子。
这,不算过分吧!
既然不过分,为何这样艰难?
她执起咖啡,浅抿一口。
没加糖的味道,很苦涩。
许林承隔着玻璃做着鬼脸,给桑筱吓一跳,随后,她笑着说:“带你吃大餐!”
考场附近的餐厅座无虚席,基本上都是父母带着考完的孩子来吃一顿。
她们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考得如何呀,我那聪明绝顶的弟弟!咦?你在干什么?”
许林承摆弄桑筱的手机:“青蕊啊,她那么馋,知道你和我来吃大餐,肯定会打死我的!学校的菜实在是太难吃了,姐,回家,你可得好好补偿我,我都瘦了……”
桑筱总觉得这话,青蕊好像也说过一次。这姐俩,天长日久的住在一起,性子都一样了。
可是青蕊最近孕吐的特别厉害,连班都不能上了,来是不能来了,可以打包回去。
“瘦了,难道是沉迷学习,日渐消瘦?”
许林承像马达一样点头,把手机放回去,开始滔滔不绝的给桑筱灌输他闭眼睛答也能考进光森的思想。
她哭笑不得的连连点头,不走心的夸张着厉害,厉害,实在是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