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靳锌先是轻轻地敲了门,然后等到里面有了应答,他才推门进来,顺便反手把门关上。等到走到了陌寒辰的跟前,他才瞧清了陌寒辰在写什么,那分明就是一个将字。
陌寒辰的书法一向是自成一派,没有任何的拘束,自由随性撒腿,字里行间可以瞧见些许少年血性。看这个墨迹和陌寒辰手上拿的笔,显然是刚刚写下的。
这墨迹还没干,陌寒辰也不会把这字那起来看,先且搁置了。自己把笔放下,才负着手,离开书桌面前,带着靳锌出去外面散散步。
这城主府好看的景色多得是,随便一隅都是绝美的画面。这不,陌寒辰带着靳锌刚刚逛到了自己住的小院的后边。
后边没有池塘,倒是大多数土壤,之前种的都是些名贵花,陌寒辰觉得很难养活,就让人换了,改成种了一些蔬菜,干净容易养活嘛,再说了也无毒无害,等到可以收获了再拿去给厨房炖菜。
就是不知道这仗打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这些小白菜收获的时候。
“什么事?”
陌寒辰带着靳锌在这些小白菜旁边的小路上走,慢悠悠的,像是在逛自家的菜园子。偶尔看见了杂草,陌寒辰还会伸出手去拔掉,美名其曰是为了白菜的成长,再这样下去,靳锌觉得自家王爷真的要成为菜农了,天天就记得看着这些菜的长势。
所以,靳锌故意清清嗓子,吸引来陌寒辰的注意力之后,才把自己今天刚刚收到的消息和盘托出:“是这样的王爷,南边的村子据说发生了瘟疫,死的疯的疯,现在情况很严重,还有北边”
“瘟疫?朝廷有派人过去吗?”
很久没有发生瘟疫了,蓦然听见这个词汇,陌寒辰还觉得有些陌生。这关系到民生的问题,他相信陌战轩不可能置之不理,除非他不想当皇帝了。
“有,但是很少,大部分还是民间组织自发去的,其中就有王妃的天机药阁。”
“嗯。”
天机药阁一直救死扶伤,去南边那个村子也是情理之中,有他们在,想必这件事就好解决了。不过陌寒辰很显然是想明白了,原来皇帝是在这等着他呢。
宫廷的太医去不了多少,那就只能是民间的去,那首当其冲的就是天机药阁了。皇帝打的真是好算盘,自己到时候可以包揽了一切好名声,又能把损失降到最低,不愧是那个心机深沉的皇帝。
不过,陌寒辰还是要好好嘱咐一番,要不然天机药阁的大夫出了事,连着苏锦默也该伤心了。
“你多派些人去暗中保护,记住,一个也不能少。”
不愧是夫妻,想的都一样,靳锌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话还没说完呢,自家王爷说的倒是开心。
“王爷,王妃早就派千煞宫的人暗中保护了,再说了那个主治大夫也去找过王妃了,您就是瞎操心现在。”
陌寒辰一听也急了,手上的东西这就摔了出去,他还不相信了,治不了靳锌这张嘴了。靳锌被陌寒辰手里的扳指给砸了正着,额头都红肿了一块。
他忍着疼,龇牙咧嘴了一阵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王爷,您还真打啊?”
“本王还想抽你呢。”
陌寒辰作势就做了一个抬手要打的动作吓唬吓唬靳锌,没想到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一下子就没影了。以前办事情也没这么迅速,现在一知道要被打,就撒腿跑,真的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在自己手底下混那么久的。
第二天的时候,陌寒辰、陈舶恩和靳锌还在书房讨论事情,外面就跑进来了一个探子。他半跪在地上,说是有紧急军报。
“说。”
陌寒辰和陈舶恩的身子没有转动,仍旧拿着毛笔在面前放大的边境地图上圈圈画画,两个人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反正靳锌敲诈二郎腿悠哉悠哉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在看陈舶恩的背影。
越看,心里面是越喜欢。自从他和陈舶恩把那窗户纸捅破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迅速的不能再迅速了。有时候还会牵牵手什么的,所以在暂时孤独的陌寒辰面前,简直的不可忍。
说到这,陌寒辰也想念自己的王妃了,他都不知道苏锦默现在怎么样了,是瘦是胖是高是矮,当然了,还有远在京城的豆沙。
“北漠国那边来了一个新的主帅,我们在三里外的树林瞧见的。”
新的主帅?这意思是不要挞拔泓和冀成会了吗?
“你说的是真的?”靳锌惊的手里的茶盏都快端不稳了,他们还好不容易把挞拔泓抓回来,结果临阵换将了这是?难道想打到他们把挞拔泓交出去吗?
“王爷?”
见陌寒辰还没有什么反应,靳锌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陌寒辰的眼底掠过一抹寒芒,他也没有想到北漠国临时换主帅,这势必会引起内部的动乱,这点道理难道北漠国皇帝不知道吗?除非,这个人很有来头,不然难以服众。
“这个主帅你们知道是谁吗?”
“是北漠国的太子,挞拔瑾。”
太子犹如君王御驾亲征,以前都是太子监国,现在倒是太子来亲征了,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北漠国皇帝今年都六十好几了,那身子早就被掏空了,恐怕也不能上战场。
探子走后,靳锌这一肚子的话好不容易可以倒出来了,他说:“这个北漠国皇帝虽然不咋样,可是他生的儿子却一个比一个厉害,这挞拔瑾可是个厉害角色,连他都出来了,可见北漠国真的是朝中无人了。”
一番评论之后,陈舶恩也很赞同靳锌的话,不到万不得已太子是不会亲征的,而这次挞拔瑾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恐怕是来者不善。
“王爷,要小心了。”
“放心吧。”
陌寒辰让陈舶恩宽心,也是让自己宽心。这挞拔瑾虽然为人奸险狡诈,可是他也有一个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