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走了之后,苏锦默才开始思忖尸体该怎么处理。这尸体她不可能大白天就放进去医术,再说了医术里面还有秋水和豆沙,所以现在最好的就是在晚上来弄。
一切等到了夜深,那就好办了。
所以那具尸体也就一直放在了苏锦默付院子里,白天那些经过的随从侍女都不敢随便靠近,全都对这个很避讳。到好不容易夜深了,苏锦默才开始动作。
她先是让秋月回去休息,然后再把秋水和豆沙接出来。秋水站在一边抱着孩子,看着苏锦默在忙前忙后的。
特别是苏锦默还从医术里面拿出了一身防护服套在身上,越看越是奇怪。秋水在心里面直犯嘀咕,她跟着苏锦默绕了半晌,也没看明白她穿着这一身想干什么。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豆沙也不闹腾,随了陌寒辰和苏锦默的性子安安静静的。他挣着一双葡萄般的大眼,好奇地看着自己母亲的动作。苏锦默做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新奇了,连秋水都觉得奇怪,他怎么可能会免俗呢?
“小姐?”
秋水久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应答,难免有些焦急,只能再次追问了一句。苏锦默等到把防护服全部穿好弄妥当之后,才转身去到院外,一边走还一边嘱咐抱着孩子的秋水。
她说:“秋水,一会我进去医书里面,你和豆沙就待在榻上,谁来都不要应答知道吗?”
“那小姐你可要注意一下啊。”
秋水实在很担心,她紧紧抱着豆沙,忧心忡忡地看着苏锦默忙碌的身影。
苏锦默慢慢走到了尸体的面前,现在尸体腐烂的程度又加强了,必须要马上解剖,然后保存起来。苏锦默最近的医书又打卡了一个新的空间,是一个冰冻的冷藏室,刚好用来储存这个尸体。
她缓缓蹲下身,手放在尸体的手臂上,临了还不忘记回头看了一下秋水和孩子。她在让他们安心,要不然她要是进去那么久,她们又要担心了。
等到苏锦默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央的时候,秋水才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自己单手把门给关上,带着豆沙往里面走去。绕过花鸟屏风,掀开低垂着的帷帐,自己和豆沙躺了进去。
豆沙还小,看着床顶的梨花帐很是好奇,无论秋水怎么劝说,他就是不肯乖乖闭上眼睛睡觉,可把秋水给气坏了。秋水劝了又劝,这个小祖宗就是不肯睡觉。幸好豆沙只是精神,并没有哭喊,要不然把秋月引来,秋水倒不好解释了。
再说苏锦默进入医书之后,自己拖着尸体,到了二楼的实验室。尸体身上的血水都把一楼到二楼的楼梯给弄脏了,苏锦默到时候又要抽空把这东西给解决了。
拖进实验室之后,苏锦默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尸体放在了病床上,然后她顺手把头顶上的灯打的更亮了些。现在手术室还没什么专用灯,只能凑活用这些灯。总好过那些昏暗看不清的煤油灯,那才是真的看不清东西。
放好了尸体,苏锦默才慢慢转身,打开身后的架子,从上面的架子里拿出了手术专用的工具,比如刀啊钳子什么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这次的手术怕是很棘手,轻易做不好。
做好了就发现到底源头在哪里,做不好,那这个尸体就毁了,说不定这韩阳城的百姓又要遭殃了。
摆放好了东西,然后苏锦默自己找了一张凳子过来,坐在了尸体面前,做着最后的热身活动。扭扭脖子,活动活动手,然后她才面色凝重,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尸体的身上。
起先是用刀,她小心翼翼用锋利的刀从尸体的肚子解剖开。既然她之前就怀疑是蛊毒,那这东西起先就需要在食物下手,这样的话,肚子是需要最先解剖的。
这一场手术做的很是漫长,苏锦默身上全是汗水,刀都快要握不紧了,整场的消耗下来是最大的。特别是解剖开那些细小的血管,起初苏锦默还以为这个尸体还只是在外层腐烂,光是处理外层,她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谁知道里面多多少少也腐烂了。
这一下子处理的工程量很大,而这些工程又需要高度的集中和体力。
正常下来都要汗流浃背。
不过,好在她还是有了一些发现。她翻找了很久,终于在胃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乳白色的东西。那个东西还会动,一直往其他地方蠕动。苏锦默想,应该是蛊虫突然和空气接触,有些不习惯,所以会一直往其他部位逃窜。
可是既然被苏锦默瞧见了,她自然不会让虫子跑了。她拿起手边工具盒里面的钳子,直接快准狠夹住了虫子的身体,在它蠕动想逃脱的时候,直接塞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瓶子里。
等到事情都安排的妥当了,苏锦默才把这尸体送到了冰冻室冷藏起来。要知道,这天气越来越炎热,搞不好尸体会腐烂的越发厉害。倒是那个虫子,苏锦默在尸体里面发现了好几只,全都放在了一个瓶子里。
这下也不算是白费功夫。
等到把楼梯也处理完了之后,苏锦默才从自己的医书里面出去。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榻上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那帷帐遮去了一半的视线,苏锦默也不着急,自己找了一张凳子坐下,然后拿着杯子,把桌上水壶的凉水往里面倒。
现在反正要天亮了,她倒是不急着睡觉了,反正熬夜都熬过去了,一会午睡补个觉就行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再说了秋水和豆沙也很劳累。平日里待在医书里面,现在有空出来了,苏锦默也不舍得他们那么快回去。
她还没好好看看自己的宝贝孩子呢。
也不知道是声响太大,还是心有灵犀,豆沙很快就苏醒了过来。然后他第一眼瞧见自己的母亲,一直咿呀咿呀叫唤着要自己的母亲抱抱。
苏锦默看的心都化了,只能依着自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