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这什么装置,这什么设计,居然水银能漫到地宫来。
难道……
没错!居然是这样!
伊娜想都没想,居然伸出手去推棺盖,金云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此刻只能全心全意地帮她,有金云豪的力量,这棺盖好像轻松了不少,摩擦的声音传来。
她保证她绝对用了吃奶的劲儿才和金云豪两个人打开的棺盖。
“轰!”
棺盖被推开,摔在地上,上面的宝石居然没有一颗落下来,不得不说古代的镶嵌技术精湛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伊娜一改方才对尸骨的躲避,脑袋往前面一探:“两千年,居然没有腐化!”
皮肉看起来很有弹性,但是伊娜还是不敢去触碰,万一他要是睁开眼睛怎么办?
这,是鬼片看多了结果。
“为什么还有一具白骨,合葬?”
金云豪看着里面保存完整的始皇尸体和那具白骨,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是怎样的一种霸道,很明显那具白骨早死,却在始皇死后被安放进来的。这才是强取豪夺吧,死了都不放过,相比之下,他还算好的多了!
当然,金云豪的这个想法,伊娜暂时不知道。
伊娜瞪着眼睛,她的猜想绝对错不了!
这里所有的水银呈环形运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到日出的时候,全都汇聚在此,侵入棺木,将始皇尸体封闭,保存尸身,日落之后全都回归本位,这是什么想法?死后夜晚出来作祟,当夜间皇帝?
这样的想法真是新奇古怪,让伊娜背后冷汗连连。
潺潺流水声越发湍急,好似近在咫尺。
“嘭!”
爆破声在头顶散开,一个不行,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他们锲而不舍。
所有的炸弹全都对准了陵墓最薄弱的地方,竟差点倾尽所有。原本以为只有一层相隔,哪知道炸开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相距了近乎百米。
“伊娜!”
“我在!”
听到回应,杰维斯这颗悬着的心才松懈下来,始皇棺木最上方是最严实的结构,炸不开,他们只能舍近求远,上面洒下一片微亮的光线,还有一分钟。
这是和死神赛跑!
伊娜不敢犹豫,抓住金云豪往前跑去,又扭过脑袋看到身后的黄金大门,幸好有门槛,门槛足够高,不由得心中感谢老祖宗的传统。门槛将足以淹没小腿肚的水银拦在了门后,绳索放了下来,伊娜不顾所有将绳索绑在金云豪身上,冷声道:“活着出去。”
金云豪身上有伤,如果被水银侵入,那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他不得。
“琴依!”金云豪抱着她的腰身,“要死一起死!”
他目光如炬,四年前他是措手不及必须接受她的死讯,这次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你说的,你要死了,我得陪葬,你要愿意让欢馨一个晚上没爹没娘就去死!”
威胁!威胁!
伊娜很郁闷地看着金云豪,却生不起气来。
“我不要什么生不同衾死亦同穴的誓言,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承诺,我只要你活下去!”他愤愤地指着秦始皇被掀开的金棺,冷冷道:“和他一样,等着死了才能在一起有什么用,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逃不了!”
“费什么话!”杰维斯又放下一条绳索:“伊娜,你欠魔手党的、欠我的、欠明辉的还没还,赶紧!”
水流声越来越大,金云豪想都不敢想,揽住她的腰身,上面的人一看这阵仗根本不敢多犹豫半分。这次,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海纳百川了,所有的水银会在每日日出的时候涌过来,呵!想太多!死了就死了,还多作怪!
两人的脚刚刚离地,水银已经漫过门槛,呼啸而来。
伊娜身上的绳子没有绑好,全靠在金云豪身上,金云豪知道这绳子肯定托不起两个人,手也没有闲着,将另一条绳子绑在伊娜的腰上,这才放下心来,抱着她。
温香软玉,死里逃生之后,他看着她,埋下脑袋吻下去。
没有情欲,只是欢喜。
九死一生之后,只有重生的喜悦。
该死!以后绝对不去陵墓参观,这样的经历,一次就行!
水银的味道扑鼻而来,伊娜脑袋昏昏沉沉,她鼻子太灵敏,吸入过量的气体,有中毒的倾向。
很快,两人都被拉了上去。
清晰的空气,眷念地占据着金云豪的鼻腔,在暗无天日的陵墓中,虽然没有恶心的腐尸味道,但沉闷到令人窒息的气体让人胆寒。
“臭小子,还没死!”
纳兰烜揉着金色的头发,一脸疲惫,仿佛他才是那个九死一生的人。
金云豪冷哼:“还早!”
“得!”
“轰!”
“砰!”
四周尘土飞扬,众人都下意识地趴下,飞机的声音传来,金云豪立感不对:“琴依!”
周围埋伏的sniper都严正以待,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杰维斯。
杰维斯笑的让人背脊发麻,他怀中是昏迷的伊娜,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的如纸一样。
他早就布置好了,所有人包括纳兰烜在内都以为他会用军用飞机,所有电脑都严密对准了他,他们的防备之心他又岂会不知,这架飞机早在两个个小时前就埋伏好了,从他第一次和洛克谈话起,洛克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只是当时的纳兰烜一心扑在那些传输图像上面,又加上魔手党黑掉了他们电脑中的监视系统,这才顺利地隐藏起来。
他手中的枪,对准了金云豪:“我始终还是技高一筹。”
“shit!”
金云豪赤目欲裂,这是第二次杰维斯在他眼皮子地下带走他老婆了,第二次!
逆水神色有些异常:“夫人还活着?”
纳兰烜很认真地点点头,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琴依会在四年时间里面变成处处阻挠金家军火线和想要逆水性命的zero,但是从她最后拽住杰维斯的一个举动就能看出,他们之间冰释前嫌。
逆水欲哭无泪:“这个背影很熟悉喃?”
她有一次在伦敦转悠的时候,无意之间看到有个短发女人埋伏在荒郊野外的废楼之上,那把狙击枪正对着不远处正在交易的金家人,要不是她手脚快,只怕又得损失个几千万美金。她那个时候还起了杀心,要不是有急事,现在还不知道谁生谁死。
如果这个夫人是zero……那以老大的脾气,她到底还要被关多久?
这什么世道!
阴差阳错,居然……
纳兰烜的眼睛在逆水身上游动着:“你做了什么坏事?”
“没,没,没。”
她越发心虚,越是手舞足蹈,越是不安。
“轰”的一身,金云豪再也支持不足,直挺挺地倒下去。
纳兰烜倒是没有慌张,他应该是吸入水银气体和受了一点小伤,不至于丧命,快速地朝着那些专家道:“撤了。”
专家依依不舍,这样重大的发现,他们怎么能轻易撤离?
“不撤准备等人来抓?盗墓贼?”纳兰烜上了车,也没有理那些人,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抛弃了,徒步回城,这是个艰巨的路程……
意大利有着悠久的历史,米兰代表着时尚和建筑,这里有着繁荣的经济和先进的医疗,当然后者,咱们是指秘密基地。
肃杀的气氛让整个基地的人都不敢多说半句话,这个城堡古朴而庄严,它坐落最繁华的大都市,却隐藏着最浓烈的杀机。
他站在走廊上,谁都不敢去劝说,哪怕一个字不对劲都有可能吃枪子。
三天了,抢救了三天,要不是在飞机上安装了氧气机,恐怕她连回意大利都撑不下去。
下巴布满了胡渣,他的脸色很阴沉。
洛克慢吞吞地移动着步子,张了张嘴巴,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杰维斯揉了揉有些发腻的头发,现在的样子他不用照镜子都能猜到,皱起眉来:“洛克,看着这里,一有情况通知我。”
“是,教父。”
杰维斯迈着疲惫的步伐刚走两步,忽然又停住,道:“记住,一点点情况都必须告诉我。”
“知道了,教父。”
听到这五个字,杰维斯仿佛才卸下心中的大石头,朝上面走去。
他要去洗澡,一身的臭味,万一她出来醒着怎么办,看到他的狼狈怎么办?
温热的水哗啦啦地冲刷着这几天的疲惫和血腥,金色张扬的头发遇到了水都搭在他脑袋上,水珠子挂在他睫毛上,一个眨眼,尽数落下。
他裹着浴袍走出来,站在镜子面前一边刮着胡子,一边企图静下心来。
闭上眼睛,就能闪现当初明辉死去的样子,他不甘心,不甘心培养了那么久的兄弟离开,这次他绝不能让事情重蹈覆辙。
“金云豪,咱们的梁子结大了!”
一拳砸在镜子上,顿时镜子被砸出一个蜘蛛网的伤口,死死地缠着他,吸尽他的血液。他从来不屑这样撒气,这次倒真是不正常了!
耳中传来洛克的频道:“教父,zero出来了,他们说没事,修养一段时间就成。”
这里是总部,这里的人都知道伊娜就是zero,所以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说。
杰维斯哪有耐心听完这些,裹着浴袍就朝下面走。
一路上,监控室、情报科、任务所的人都对他侧目而视。
年轻的教父,行事就是大胆。
半裸的胸膛,那肌肉绝对有线条感。
洛克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杰维斯,嘴角又一次地抽搐,无能地按住脑袋:教父,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出其不意,我们的心脏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