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像就像。”金云豪眼睛瞟过墙壁上的挂钟,不由得狠狠地骂了声:“靠!沐渊死哪儿去了,说好的一个小时,都过了五分钟了!”
这话一处,门外立刻传来逆风的声音:“老大,夫人的血液报告没问题,沐渊大人说,不妨碍你们谈情说爱,先去傲清当家那里领罚了。”
金云豪这才罢休,拦腰抱起琴依,冷冷道:“开门。”
琴依靠在他的胸前,她没有扭捏,这样被抱着,很舒心,很安心。
金云豪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才觉得空气如此清新,被困在那个类似于密封的房间犹如困兽之斗一般,残忍、血腥,如果挨不过去,是不是就得丧命如此。
回到主卧,他轻手轻脚地将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琴依放下,正要在她身边躺下,门外却传来杰维斯的声音:“我要和你谈谈。”
金云豪眉头一紧,看着琴依他刚刚随手放在床头柜的腕表,站起身来,走出房门。
书房之中,气氛稍微有些沉默,金云豪几夜都没有合眼,很明显的精神不大好,这些全都看在杰维斯眼中。
杰维斯道:“我本来打算走的,茉莉出了点事,耽搁了。”
金云豪心情还不错:“不用跟我解释。”
“我也没打算解释,”杰维斯道,“我想了想,咱们之间是不是有笔账要算?”
金云豪点点头:“的确。”
他话音一落,将腕表扔在桌上,这块表和杰维斯手腕上的戴的除了大小,几乎一模一样,他能一眼认准,这是她的。
杰维斯摇摇头:“我不是个小气的人,这样的手表魔手党很多,不用特意还给我。”
“该算清楚的,金家和魔手党一次性过完,不拖不欠,你我都好。”他揉了揉眉心,太累了,铁人都撑不住。
杰维斯将手边的白纸黑字推给他,淡淡一笑:“正如你所言,不拖不欠。就算你现在让国安做了手脚,她不是伊娜,而是琴依,也改变不了她在我魔手党吃喝这么多年,而且我训练她成为能和你一同站在世界巅峰的女人,这等功劳,我觉得你不会亏欠于我。”
金云豪垂下眼眸,看着上面的文字,冷冷道:“中东,东欧,东南亚,你胃口很大呀。”
“北美是你的主场,我不敢动,我胃口也不算大,这三条军火线,我志在必得。”杰维斯站起身来,走到水晶台处,伸手就为自己倒上酒,轻车熟路,丝毫没有经过金云豪的同意,只顾着地喝着酒,踱着步子来到金云豪身边,睇了一眼他:“舍不得?”
金云豪道:“就算给你,我也会抢回来。”
他抬起手就要签,书房的门却被推开:“不许签!”
琴依喘着粗气,她后面跟着茉莉,茉莉的眼睛穿过金云豪,却不敢正视杰维斯。
三条军火线的利润有多大,她心知肚明,魔手党培养zero用了多少心思她也心知肚明,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帮亲不帮理,再说了,杰维斯的胃口实在是大。
琴依走上前,一手按在白纸黑字上面,冷冷望着杰维斯:“三条军火线,代价太大。”
“对于金老大来说,值得。”杰维斯唇边勾勒出不明的笑意。
琴依叹了口气,将那块腕表递上:“杰维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又何必?”
“zero,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杰维斯冷冷地看着琴依,字正腔圆地说着,“zero,如果有一天你告诉我,你要离开魔手党的理由是他,我绝对不答应。”
而这个“他”,很明显是指的金云豪。
金云豪冰冷的目光盯着杰维斯,琴依要坚持,金云豪却拉起她撑在白纸黑字上的手,大笔一挥,签下了名字。
“你!”
琴依气的说不出话来,狠狠地跺脚,金云豪倒是满不在意:“依依,欠谁的都别欠魔手党,我将你带出来,就决不允许你再回去。”
他花了多大力气才将她过去四年的黑暗全都洗白,如何能让她再涉入其中?
杰维斯愉快地拿起看似轻飘飘的纸张,实则这上面记录的上万亿的交易,他的笑意很深:“伊娜,你从魔手党出来,魔手党是你娘家,既然要嫁女儿,我可不能这样寒酸。”他拉住她的手,将这看似轻飘飘实则沉甸甸的纸塞进琴依的手里,洒脱一笑:“管住男人的心,得管住他的钱,这三条线,我算了下,几乎是占到了金家一半的资产,控制金云豪必不可少。”
琴依半天都说不出话,她望着杰维斯,刚要张嘴,却被杰维斯抢过话:“你今后都不是魔手党的zero,但你是我妹妹,情同手足。”他说话之际将腕表戴在琴依的皓腕上,又朝着金云豪一笑:“别误会,我只是想着,她耳朵里植入了通讯器,没有这玩意儿很麻烦,你也舍不得让她开刀将通讯器拿出来吧。”
“还有,金云豪我警告你,别欺负我妹妹。”杰维斯转过身的时候,忽然蹦了一句话出来,“就算我人在意大利,但周围有多少魔手党的人马,你应该清楚。”
金云豪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杰维斯离开的背影,淡淡一笑。
茉莉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分明是枉做小人,此刻心中倒是落寞了不少,看着杰维斯离开,下意识地就要去追,只是刚刚迈开腿,却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什么言辞让他留下,为什么要留下?
整个书房空落落的,唯有阵阵酒香,琴依拧起眉:“不喝酒的人为什么放那么多酒在这里?”
“喜欢。”
“为什么要把这三条军火线给魔手党?”
“乐意。”
琴依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金云豪:“给我正经点。”
金云豪将手放在脑后:“我现在可是穷人了,老婆比我还富有,以后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过话说回来,老婆真贵,赔上了我半副身家。”
琴依撅着嘴:“那就别娶!”
“好呀!”金云豪回答的爽快,趁着琴依还没有发飙之前,赶紧道:“反正都已经娶过了,只需要去把那张死亡证给消了就成。”
要是他不说,琴依差点忘记了,这个身份,琴依的身份,在四年前因为那场杰维斯和明辉蓄意制造混乱之中带着对金云豪残忍手段的绝望而“死亡”。
逆风站在门外,听着这里面的谈话不由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谁能告诉他,这还是不是金家的老大了?当年留恋万花丛中不带一点雨露的金少,而后冷酷绝情一星半点的手软也不留的金家老大,去哪儿了?
金云豪眼神有些凝重:“你看了那么久,难道就没看出什么端倪?”
“我们相遇的年份,啧啧,真有心思,你有恋童癖!”琴依笑道,“不过你和杰维斯还真是有的一笔,他只喝90年的红酒,为了祭奠两个兄弟。”其中一个是明辉,另一个……琴依猜到了,却不敢说。
前面的话算正常,后面那句话落入金云豪耳朵里,真是别扭,这么浪漫的情节怎么到了琴依嘴巴里就变味了?
“我当年才几岁呀!你就暗恋上我了,真不害臊!”琴依补充地问了句。
“五岁。”他清楚地知道,那年她五岁。
琴依“唰”的脸红了,像喝醉了酒一样微醺,站在金云豪前面,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看的他微微有些心虚。她的目光从来都很镇定,金云豪找不到任何的破绽,相比之下,金云豪会不自觉地闪烁自己的目光,这一次也不例外。
“金云豪,我来问你,那天在医院你抱着的女人是谁?”
她坐在金云豪对面,开始翻旧账。她很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医院看到那两具身体契合在一起的时候,心中微微反酸,但在那个时候,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他不过只是欢馨的爸爸而已,仅此而已,所以她没有深究,但现在不一样了。
金云豪努力回想着那日的情况,模糊了一点点,琴依又道:“就是那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人。”
“那不是我老婆吗?”金云豪看着面前的女人,很漂亮,很温柔,不是指她自己吗?
琴依瞪大了眼睛:“你说她是你老婆,我呢?我呢?!”
金云豪脑袋有些晕乎,按了按太阳穴:“老婆,你别趁着我不舒服跟我下套。我什么时候抱过女人了,你的很温柔、很漂亮不是指你自己吗?”
琴依正要反驳,却见金云豪好似不大正常,他伸出手,解开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面色稍稍有些苍白,额上还冒出了细汗,一副疲惫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琴依站起来,一步步地靠近他,他原本轻轻阖上的眼眸忽然睁开,这样的警觉性就算在野外也是无人敢近身。琴依声音糯糯地,在他耳边萦绕:“你别怕,我只是看看你怎么样了。”
金云豪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胸口处,哑然失笑:“你是我老婆,我怕什么?”
琴依傻笑着,越发觉得金云豪不正常,一只手探到他的额上,面色一冷:“逆风!沐渊死哪儿去了!”
原本站在门外已经松懈下来的逆风听到了琴依的声音,赶紧冲进来,看到金云豪已经疲惫地闭上双眼,脑袋温柔地靠在琴依一只手臂上,不由得面色紧绷:“老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