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母后的话语,冷秋心顿时悲上心头,痛苦的闭紧双眼,所有的种种有如白驹过隙一幕幕的闪过脑海,“如此,也罢…”
冷秋心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吐纳汗,沉声说道:“叫他们停手吧。”说着,自己先弃了手中长剑。
“好,好,好!”吐纳汗连说三个好字,随后冲着围攻冷秋雨的属下命令道:“住手,退下。”
“姐姐作何?”冷秋雨又是长鞭一甩,“啊…,”吐纳汗怎么都未料到,冷秋雨此时竟然还有战力,一个不注意,就被窜上来的冷秋雨削掉玉冠,吓得他条件反射的一缩脖子,立刻抱头后撤了百米。
“大胆,敢伤太子?”眨眼的功夫又是呼啦啦围上了一群人。
“雨儿,不可鲁莽。”冷秋心赶忙上前拦住妹妹,随后对吐纳汗欠然道:“太子,小妹年幼,不知礼数,望请海涵,本宫,…我待她向太子致歉。”
“无需致歉,无需致歉,”吐纳汗真是抑郁死了,都tmd吓死了,还得tmd装绅士,“公主妹妹既是我之小妹,全当开玩笑了。”
冷秋心刚要说话,又被吐纳汗拦下,“公主既然已答应本太子的求娶,那么,可否饮下杯中之酒,以表诚心呢?”
吐纳汗一挥手,立刻有人端着一杯酒走近冷秋心。
“混账狗太子,你给我姐姐喝什么?皇姐,万万不可…”冷秋雨急道。
冷秋心看着面前的那杯酒,她知道,那酒里肯定下了什么药,可,倘若不喝,她抬头看着被层层包围其中的属下,和那个自己的亲妹妹,泪水,便在此时无声滑落。
“自古皇家多白骨,一往之情难盼春。吐纳太子,我愿饮下这杯酒,只愿你,以一国太子之名义,下旨放我皇妹等人平安归去…”
说着,她素手一伸,酒杯到手,下颚轻抬,酒水便下了肚……。
冷秋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逃出军营的,无知无觉的身体,被巫律和娄兰左右拉扯着往前急奔;懵钝的大脑里,留下唯一的思维,便是自己的皇姐饮了那杯酒后,訇然倒地的情景…
“究竟是怎么了?皇姐……”她木纳的问着自己。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纵然是久处政治中心的她,也被逼的泪流满面。
昨日傍晚, 宫中暗卫传来密折,‘皇叔异动,殿下速归’。
冷秋心大惊,虽早料到皇叔会发动兵变,却不想竟是在自己边境劳军的关键时刻,如此看来,定是早有谋划。于是,赶忙召见纳兰勇和巫卫商议对策,最后三人商定:速带兵赶回都城救驾。不曾想,竟是夜半突然走水,火势如有牵引一般,绕过边军营帐,只把纳兰勇的三万铁甲卫只烧得几乎全军覆灭。
“娄兰,那边有一处人家,速带殿下进去躲避,我去将人引走…”巫律手持一柄长剑,已然杀得双眼通红,满身是血。
“也好,余下的护卫你带走一半,记得,活着相见!”娄兰言毕,便拽着‘状态痴憨’的冷秋雨向左前方的院落奔去。
哪知就在这时,从后面的追兵处飞来一支箭弩,箭身直冲冷秋雨后心。
“殿下…”巫律带着护卫刚要离去时,正好看到这一幕,痛喊之下,手中长剑向飞弩射去,只是准头不够,仓啷一声,掉落在地。
娄兰听到喊声,转身看向巫卫,见他和其余护卫皆都呆然木立,脸上更是惊恐之色。纳闷之时,余光扫到弩箭,待反应过来想要出手相救,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眼看着那带勾的箭头,离冷秋雨的后心只几公分的距离时,一抹飞影忽然从冷秋雨的身边急驰而过,同时伴随着一道清脆的怒骂声,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奶气,在暮色笼罩的大地上,嘹亮回响:
“无胆匪类,怎可背后伤人…?”
话落人落时,竟是一个几岁的孩童,月色下,娇俏而立,小小的手上,还拿着一把不大的木剑。
“你等何人,报上名来?”小女童不是别人,正是莫十五。
要说这事也都凑巧,巫律所指的院落不是别处,正是‘别有洞天’。
几日前,白默冉教给十五她们一套新剑法,结果其余十四人练习几天都有所成,唯有小十五苦练不得。
小孩子心性清高,虽不想人前显弄,却也不愿落与人后。于是,小十五拿着白默冉亲手做给她的木剑,避开众人,单独跑到院落外的一处平地,演练剑法。
可正值剑法突破时,忽听远处传来喊杀声,一时走神,差点崴了脚脖子,气的小十五把个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恨恨的想要咒骂一句,可又不知道要骂什么,只得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算是解了气。
随即听到喊杀声越发临近,想来也无法凝神专心练功,只得飞身而起,展开陇圣人的独门轻功——凌云度,向喊声处急速飞去。
要说这白默冉啊,也是穿越中的奇葩,他传给十五个徒弟的第一门功夫,便是陇圣人的轻功绝学——凌云度。
他传授武艺时,告诉十五个徒弟,此门功夫不但要学好,而且要学精。学到最后,如果过不了他的考核,就得逐出师门。
要问他为啥这样做?只四个字:乱世,保命!
莫十五虽然是一个孩童,但她的到来,却给了冷秋雨一行人很大的希望,单凭她刚刚驭风飞行的功夫,巫律就敢肯定,这个孩子绝非一般人。
为了能保下二公主的性命,他只思忖片刻,便急走几步,在离莫十五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身子,抱拳行礼道,
“我等乃是京都的客商,路过此地,不想钱财外漏,被匪兵盯上,索了我们的财物不说,还要取我们的性命。
我家小主人因惊吓过度,此刻已然神智不清。本想逃至前方民家避难,可后面追兵已到,小人斗胆,恳请女公子出手相救。”
巫律说罢,撩衣跪倒,额头对准漆黑的土地,‘咣、咣、咣’的,一拜再拜。
巫律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撇开莫十五只是一个小小的孩童不说,单说那后面追兵上万,就算莫十五本事再高,可仅凭她一己之力,又如何能助他们脱离险境呢?…
“哦…,原来如此。”小十五拉着长声,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可接着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在场的众人闪了自己的舌头……
“‘女公子’是何意?你们带的钱财多吗?你们小主人为啥就疯魔了,她是真的疯了吗?你们是做啥生意的?那些匪人武功很厉害么?你们……?”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莫十五的小嘴飞快的动着,说出的话,简直是越来越脱离轨道。
巫律呆呆的抬起头,眼睛和嘴都张的老大,眼神所落之处,竟是莫十五那上下翻飞的小嘴上。其余的人,也不比巫律好多少,皆是一副木纳而夸张的表情。
这才是白默冉调教出来的好徒弟啊,关注的永远不在重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