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听着这个人诉说,挂了电话,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懵。
如果——
如果那天晚上祁迦南真的一滴酒都没喝的话,那他后来为什么又会酒驾?如果他后来又跟人去喝了酒,那他为什么又会开车?他开的究竟是谁的车?对方又为什么要给他钱?
想着想着,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祁迦南啊祁迦南,你该不会是替人顶了罪吧?
这事儿我越想越不对劲,我们家从小就穷,祁迦南虽然经常跟小混混在一起,但也从没有糟蹋过家里一分钱,他总说家里的钱要给妈治病不能乱用,就冲这一点我就肯定他心地不坏。
所以呢?
为了给妈妈治病,去顶罪这种事他这做的出来。
糊涂!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办?我该不该跟盛东宇说?他会信吗?
我心里乱糟糟的,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倒是老夏一直在找话题,可我就是不想回答,他没有办法,只好开始念叨盛东宇的事。
念叨他小时候调皮捣蛋,砸坏了邻居的窗户还不承认,嫁祸给流浪狗,后来被狗追着咬;念叨着他大学毕业的时候跟一个女孩告白,结果当天跟人家说了一大堆化学公式,活活把人吓跑了;念叨着他第一次喝酒,没喝几口就醉倒在沙发上唱戏,唱的还是霸王别姬。念叨着他因为情商低,长这么大连一场恋爱都没正式谈过,至今扔是的处男,等等等等……
我苦笑,如果是几天前,也许在知道他这么多事之后我会高兴。然而现在,我只觉得听到他的名字胸口就堵的厉害,他对我做出那种事,我应该恨他,可为什么我就是下不了决心?为什么每次听到他的名字,我第一个反应不是盼着他死,而是那么难受?
祁姿研啊祁姿研,你真是没出息到家了。
车子慢慢驶进庄园,刚进车库,几个女佣便从屋子里急匆匆地朝我们跑了出来,到了车前,她们跟老夏说:“夏管家,虞小姐又来了,这会儿正在的屋子里跟少爷闹呢,少爷让我们过来通知你一声,先带少夫人出去走走,晚点再回来。”
我什么也没说,老夏过来问我:“少夫人,你可是有想去的地方?不如我陪你去?”
“叫司机随便开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二楼的房间里注视着我,于是我刻意回避着那个属于我跟盛东宇的房间,冷声说。
老夏立即上车对司机说:“走吧,去市区里转几圈。”
于是司机发动车子,再次带着我们把车开出了庄园。
一路上我更加沉默,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该想点什么。想我弟吗?他什么都不肯对我说;想盛东宇吗?他从来就不是我的,我又什么资格想?
忽然间,我觉得跟这个世界好像都没什么联系似得,除了亲人,我的生活好像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对盛东宇那未婚妻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车子开了一会儿之后,老夏偏偏碎碎念一样的说,“少夫人,那个小姑娘叫虞思雨,是少爷之前的未婚妻,少爷之所以不吃提拉米苏,就是因为她,那是她最爱吃的东西,当初少爷出事,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出国了,所以少爷很讨厌她,你千万别多心。”
“人都已经在家里了,我还能怎么想?”我说,“毕竟人家的身份名正言顺,而我呢?只不过是一时的玩物罢了。”
“少夫人,你别这么想啊,你……”
“等等,停车。”我忽然看见一间正在招收学员的画室,立即打断了老夏。
其实我以前就很喜欢画画,不过一直忙着上班,忙着赚钱给我妈治病,根本没时间,我说:“你们把我放这儿就回去吧,我认得回去的路,一会儿我自己回去。”说完我也不管老夏的跟司机的表情,推开门就下了车冲进了对面的画室。
进去那么一待,就带了一下午,晚上回家刚进门就跟盛东宇撞了个正好,他似乎着急出门,一见我进来,立即停住了,朝我喊道:“你去哪儿了?还知道回来?我不是叫老夏跟着你吗,是不是现在我的话对你来说一点用都不管了?”
“你是怕我会逃跑吗?”我问:“你放心,我妈还在你手上,我怎么敢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