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外篇
湘默2020-06-04 15:063,228

  那日,她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衫,染红了遍地的雪,就像在天地间绽开的一朵彼岸花,也就是那日,她第一次见到他,那个一袭白衣的冷峻男子,她被他救起,第一次到了寒木阁。

  他是寒木阁主人,除妖人,她却是狼妖,他不知。

  他用尽了阁内的丹药才让她勉强保住性命。她就在那时看到他容颜,这个人,真好看啊,她想,可是为什么,你要救我呢。她的伤让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她想不出,便不想了,却记下了他在她塌边的每一次皱眉的样子,记下了他身上的那一种淡淡的薄荷草的味道。

  到他认为她清醒了的时候,他便不再来,阁中有一只有九尾的友好狐狸,她叫若今,是滞留在寒木阁的神族,她便与若今伴在一起。

  他住在阁中与众弟子隔绝的大院子里,在太平的日子,他便去抚琴,于是借着养伤的日日,她便偷偷溜进去,藏在那颗万年开着花的樱树后,在樱花的飘落中,偷偷的看着他,“你还打算看多久?”

  直到一日,他终于停下抚琴,冷声说到。

  她心中一惊,却只见一道冷冽的目光直射她而来,她却一转身就是要逃,却绊到树枝,身子向前扑去。

  他却在一瞬腾空而起,手一勾,她便转向落在了他怀中,“你逃些什么?”她看到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不经意的笑,煞是好看,她胡乱的摇着头。

  “啊,那个樱花很美啊……看看何妨……呵……呵呵……”于是他的唇就贴在耳边,声音如同玉碎,“你喜欢?”

  “啊……呵呵喜欢喜欢。”

  她乱应着,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是你到我阁中已半月有余,我阁拼死救你,你不干活还闲逛,是白吃白喝吗?”

  他却话锋一转,她的脸顿时红到耳根,他的脸看不出悲喜,她便不知他是否在说笑,久久的,心跳不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一放手,她便狼狈的跌落在地,龇牙咧嘴,看他又坐到了琴前,淡定如初,琴声如流水。

  那日后,她便持了一把扫帚,去他院里扫地,他轻抚琴弦,她“沙沙沙”,他歇息喝茶,她“沙沙沙”,他翻书写字,她“沙沙沙”。

  “你就不会些别的吗?”他问,于是,她为他研墨打碎了砚台,调弦崩断了琴弦,他按着太阳穴,将扫帚掷给她,她“……沙沙沙”。

  地一天天扫着,她的伤也日渐好了,她本应就此逃离,但,却一天天陷入其中。若今看破了她的妖身,你还不走吗,若今说,他能救你也会杀你。

  她摇摇头头,又点点头。

  一个又一个的晚上她缝制起了一件衣裙,在那个小院里一遍又一遍的挥起了衣袖,舞起了裙角。也许我还会跳舞。她跟自己说。

  我要舞给他看,哪怕一次,哪怕一次,她想。然后……就离开吧。却不不想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竟是满眼都是温柔。

  那日赶去樱树前,她特地着了一袭红衣,“我好看吗?”她问若今。

  若今眼眸中有一种陌生的眼波在涌动,她肤若凝脂,眉眼如画,身段婀娜,纤腰可握。

  若今拧着眉,倒也沉沉的点下头,她便欢喜着跑开,没有注意到若今难看的脸色,“你要去见他,你喜欢他吧。”若今低声说。

  “所以也想让他喜欢你,是吗?”若今身子周围忽然腾起白雾,这只狐狸便化为了人型,美丽倾城。

  狐狸颤巍巍叹了一口气,“可是啊,我也喜欢,他不会喜欢我,又怎么会喜欢你。”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听到。

  那一天,她却没有出现在樱树下,他从清晨等到日暮,琴声纷乱也不知觉,终于,若今出现,他第一次心慌的不能自已,“她在哪里。”

  他沉下声,声音冷的像冰,若今笑笑,“怎么,寒木主人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担吗?”

  “她在哪里?”他的声音艰涩,若今从袖中拿出一只小瓶,里面是幽幽发着红光的丹药。

  “一只狼妖罢了,她的心头血不是刚好可以用来治你的伤吗?”

  若今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丹药便化在他的身体里,他的手剧烈的抖动着,挥手间就将若今击倒在地,若今嘴角流出血来,却笑着。

  “你还是那样啊,千万年来,怜悯众生的你,从未怜悯过我,千万年来念着那个人的你,从不想正眼看我,是啊,是我傻,又怎么不想我都能看出这只妖的破绽你却看不出。原来,她就是她。你苦心凝结魂魄的人。”

  原来,他曾经爱过一个人,从那时开始他便只爱她一人,那个人用血救过他的命,但是这个人却成为天下之敌,“诛生火,炼狱冰,相生相克,而如今只她的血能化为诛生火,便注定是煞,毁天灭地。”

  众派对他如此说,尽管如此,他还是拼死护她,散尽了寒木弟子,与天下为敌,他无法让她一概不知,于是在一个大雨之日,她等不到重伤的他赴约见到最后一面,便因为当年若今的一番话先行一步。

  “你时刻不要忘了,你命中带煞,永远不会被他所喜欢,你越是接近接近他,便越是害他。与其让爱的人痛苦,让自己痛苦,你不如从这里跳下,对人对己都是解脱。”

  若今笑容狠辣,慢慢的说出这番话,“你不是想知道当初我说了什么吗?我告诉你啊,她是我骗下去的。”

  当初听到这番话的女人着着一身宽大的红色衣袍,站在了断崖前。

  迎面风声呼啸,她纵身一跃。

  于是他在那个崖上一站就是千万年,性情大变,他用尽灵力,只为了她的重生,他耗尽时光,只为为她种她最爱的樱树,樱花开了几万年,她终于回来,一天一天,他等着她重新记起,却又要失去吗,“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他说。

  若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笑得凄凉。

  他是在山洞里找到的她,手中握着一把尖刀,满地血迹,当年她跳下的镜头又再次在他脑海里回放。

  他狼狈的奔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你做了什么!?”他怒吼。

  “那个女人能诓你一次,还能再诓你第二次吗!?我不允许!”

  她心里一惊,抬头望着他,“我是妖。”

  “我不在乎。”

  “我什么也不会做。”

  “我不在乎。”

  “白祈。”她忽然唤道,“我没事,当然,我记得你……”

  他身子一僵,她笑出一眼泪来。

  他灵力忽然都恢复了,她也不曾受伤,他没有在想太多,“阿祈,你有没有想过有人一直很爱你,却爱的不为你所知?”她在樱花飘落中,一袭红衣,舞姿倾城,“我只有你,无论是谁,我也不会再去在乎。”他一袭白衣樱树下抚琴。画卷美的醉人,他没有看到她的眼中的那一点复杂。

  “若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看着为了让自己再恢复记忆而断掉一尾流血不止的若今,她不知所措,“浅洛,从前是我不好,我求你不要恨我……现在我只想让他好好的,把余生度过……再没有一丝苦痛,一丝愧疚……”若今笑道,泪划过脸颊。

  我曾经那么嫉妒你,曾经因为自认不公而故意激怒他,现在我用自己得心头血助他恢复灵力,让你恢复记忆,只是因为对他喜欢着,对于曾经我愿用我剩下的所有尾巴化作执念,让他将我忘得干净,让他的过得快乐……

  若今化为泡影,声音回荡在天地间,自此消逝。

  有些人相爱,相守一生,有些人相思,由爱生恨,佛说:承诺只怕锦书难托,一念执着,换三生迷离烟火;一生多情愁,来回多紧锁,燃烧的福祸,忘记你我……

  …………………………………………

  “竹取,你想好。过去的不一定能追回来,现在的一放下,就永远失去了。”

  天界瑶池,天帝一身白衣,银仙绣龙,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乌黑的瞳仁紧紧锁住跪在下方的人。

  竹取依旧跪着,额头贴在地上。刺骨的凉意从眉心蔓延到了足踝。“君上,竹取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是上仙而不是魔。若我为魔,便可以以天下苍生来祭奠她,给她陪葬。”

  一语惊人,众仙家纷纷耳语着,看向他的眼中有惊恐有愤怒有厌恶。一人自一旁走出来,冷声道:“君上!竹取上仙藐视仙家,还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罔顾苍生!如此之人,不配留在仙界!此人乃是……”

  “够了,白灼。”天帝环视了一周,顿时整个凌霄殿噤若寒蝉,他对竹取的维护让白灼一阵愤恨,同为上仙,仅仅是因为竹取是司战星君就加以袒护?

  “竹取,朕再问你一遍,你——”

  竹取忽然起身,打断天帝的话:“竹取多谢君上宽仁大量。”

  天帝叹了口气,缓缓从座位上起来,手掌翻覆,竟然是多了一团红线:“看到了?这便是你与她的姻缘线,十世,于你于她都是折磨!如此乱作一团的姻缘线,你应知会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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