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比赛结束后,各个平台的高手都回到各自平台继续做高处不胜寒的大师,我们这游戏平台又只剩下熟悉的几张面孔。
中国人好热闹,喜欢在熟人扎堆的地方娱乐,这是传统,所以主办方再幼稚也没奢望过通过一场比赛留下多少牌手。而殇诚作为极少数留下的知名牌手,显得分外抢眼。
所以每次他打牌,牌室里都会聚集许多爱热闹的朋友。今天他和我打对家,被我责备的烦躁了丢下我扬长而去。
我心头火冒出来,点着他QQ骂:“混球二百五气死老子了,你跑个蛋啊,气死我你就开心了?”这是他第一次把我丢在游戏转身就走,珞珞,西窗月他们都在,忒没面子。
一般我这样骂人他是不理的,估计今天他心情不是最糟,回一句,“自己反省去。”
“王八蛋,我才不要反省,骂你出气。”我不依不饶骂他。
接着他就再没消息,我坐不住和琳琳说去水房接水,在走廊溜达一圈。
半个小时后回来,一抬眼看到殇诚另开一桌和别人游戏。
我看到气的牙痒痒,给他留言:“二百五,和别人打牌真的开心么?”
殇诚半天不搭理我,讨了个没趣后冷静下来自己反省,觉得做法有些过分了。
花容看到我因为打牌吵他,劝我说男人好面子,让我不要当着别人面吵吵,可是我记不住啊。牌出的不是心意就想吵,以前的搭档不回嘴,纵和他们也都会让着我,生生把我纵容出妄自尊大的毛病。
眼见殇诚真的生气,我开始懊悔,小口小口喝水脑子里琢磨着如何伏低做小哄他开心。
然后看到殇诚回话,“至少别人不敢给我气受。”
我看着这几个字想想殇诚此刻的表情,噗嗤笑出声来,这算是一边傲娇一边吐露委屈么?
琳琳看我一会深锁愁眉一会喜笑颜开十分不解,说:“陈晨姐,你今天有些古怪。”
我笑瞥她一眼,请教道:“你是怎么把小李哄开心的?”
琳琳前几日借助小成上演三角戏逼迫小李吐露真心,没料到小李冲冠一怒提出分手,也不知道琳琳是怎么安抚的,现在雨过天晴倒是比之前更见甜蜜。这丫头对男人真有手段,不服都不行。
琳琳不在意的说:“就是保证以后不惹他生气呗,也就是个台阶,我才不信他真的舍得我这如花似玉的解语娇花。”
如花似玉勉强说得过去,解语娇花就免了吧,这计策太普通我用的殇诚估计都要免疫了。不过没有更好的,姑且再试一次吧,“小墨,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殇诚这次回的很快,“都保证八百回,信誉度早就被你刷光沦为负数了。”
我想了想,来个狠点的吧,“那我们以后为避免吵架就不要一起打牌了。”
“你这是要跟我绝交?”
我大吃一惊,以为看错了,“什么?”
“你连陪我打牌都不肯了,还在一起做什么?”
我竟不知道在殇诚的理念里打升级凌驾于一切关系之上,看着他那句话,我陷入沉思。
晚上我一个人在家,殇诚打电话说被客户拖住打麻将,回来要到很晚。
晚餐简单凑合一顿,我就去书房上网,进入游戏平台的时候想了一下决定用他的号去L平台。因为他曾经和我说过,若想更进一步,就到L平台看这些大师如何推拉飞控。
可当我提出让他帮我申请号的时候,他拒绝了,说:“L平台就像染缸,里面乌七八糟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去不合适。”
后来我寻思他所谓的不合适在于我极度好强的性格,他朋友多半在L平台,他自然不希望朋友看到我一边训他一边打牌的盛况。
殇诚这拒绝背后的苦心我能理解,所以他不让我来就不来好了,反正我在我们那个平台受人尊敬,没必要来陌生的地方给别人站台。
牌室很热闹,游戏玩家比我们那个平台要多不少,我找到一个前不久来参加比赛牌手的ID挂进去旁观。他对面是个美女,仔细辨认有章子怡的八分神韵。
两个边家也是男的帅女的娇俏,我看着这些照片,感觉很有趣。
旁观群众ID叫花香的点着安然ID说:“今夜星空灿烂,你陪我一起看云可好?”
安然置之不理。
我觉着这人不理不睬有些不礼貌,但又想这话委实不好接,众目睽睽之下无论矜持的说好还是拒绝怕都有人诟病。
这个花香估计钉子碰多了,并没有恼羞成怒一走了之。
这时候有人接话了,ID叫猫爷的说:“花香,给我十万,我让安然给你做偏房。”
ID叫钰恺的说:“给我一百万,我让雪坞给你做正房,安然做偏房,还把这只死猫送给你做男宠。”
花香接过话,问:“我没见过他们本人,颜值如何?”
钰恺说:“貌比潘安,绝对配的上你。”
花香说:“成交,我把他们买过来当牛郎,冲着这名气,肯定能早日收回成本。”
猫爷说:“还以为你自己享用呢。花香,你是不是属虎+狼的?”
这是在调侃人家虎狼之年么?
正看的津津有味,有人邀请我打牌。若去只要一开打就露馅,不去又违背殇诚的意愿,他说过打牌跟应酬一样,朋友喊就是看得起你,不去不给人面子,也就把人得罪了。
想了又想,我硬着头皮去了。果然没打几副,那人问我,“是不是本人?”
真讨厌,怎么都喜欢问这种问题,我和殇诚打牌的差别真有那么大?诚实地回道:“不是。”
然后就冷场,闷着头开始打牌,打的别扭的厉害我咬着牙一句不说忍到结束不欢而散。我郁闷估计他也不痛快,牌打的谁也不认识谁,边家倒是越来越畅快。
退出游戏我在大厅发呆,很多人在大厅说话,有讨论牌的有互相调侃的还有扯皮骂人的。
QQ闪动,我点开看是非渡,我和他从上次吃饭就重新加上好友,可聊天这是第一次。
非渡问:“刚才打牌的是你吧?”
我回道:“是,殇诚出去应酬没回来,我就上他号玩一会。”
“哈,被打惨了,当时我挂在后面看,你可能没注意。”
我还真没注意,打的一头火谁还留心有人旁观。
非渡接着说:“他的错误多。”
我如同找到知音,只差没握着他的手诉苦了,“我就看不懂他的布局思路,留着分留着小对子,指望分往哪里跑?好容易上庄,他作为帮庄藏牌,严重影响我的判断。还有更离谱的,协助边家清主,打的啥玩意,这种人咋不去玩斗地主?”
非渡说:“来,我陪你打一局。”
我欣然答应,“好。”
许久没打配合上没有生疏,依旧很流畅。看来不是平台不一样,而是打牌人的思维不同,我们以大比分领先获胜,所以这一局结束很快。
退出游戏闲聊,我看到大厅有一长串骂人的话,这骂法有些讲究如同在讲故事。说是有人不玩游戏,就把ID和秀卖掉,不料买他秀和ID的人打着他的旗号骗钱。
我竟不知道网上的朋友如此单纯,拿着号就能骗钱?这也太好骗了吧。
有人接口说这是托词,分明是他本人做的不敢认。
那人指天说地发誓,赌上自己的性命发毒誓。
我和非渡讨论,他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说:“大厅吵架他从不看,都是一群闲得蛋疼的家伙无聊搞事,不值得看一眼。”
男人的观点和女人果然不同,若西窗月在,我们肯定能聊得热火朝天。若珞珞在,指定能挖到最真实的答案。即便殇诚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我的疑惑。人和人,差别果然很大。
殇诚回来的时候看到我手撑着下巴,盯着电脑屏幕津津有味看人吵架。他怅然叹口气,说:“你的品位越来越奇葩,总以为跟着我要学点正能量的,没想到歪到这地方去了。”
我两眼亮晶晶望着他,“是正能量没错啊,我要学习如何口无脏字的骂人,好早日脱离你的保护,省的你天天抱怨累得要死也没收到打手工资。”
殇诚转身走出书房,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问:“赢了还是输了?”
殇诚说:“小赢三百块。”
我从后边抱住他的腰,“盈利部分上缴。”
“切,那点钱你也看在眼里。”
“蚂蚱腿再细也是肉,你说过的只要出去赌钱不在家陪我,输了算自己赢了都归我,不许反悔。”我被他一路拖到厨房,看他打开冰箱,侧头好奇地问:“又没吃饱?”
殇诚对着冰箱一阵打量,嘴里说:“是啊,女朋友钻进钱眼里人性都没了,回家从不知道嘘寒问暖,只问钱财收入。你这品行亏得没和婆婆同在一个屋檐下,不然早被赶出去流落街头了。”
我心虚的揉揉鼻子,“我给你煮一碗番茄鸡蛋面吧,这个我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