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一般匆匆,一晃半个月过去,通过游戏结识许多新的朋友。最亲近的莫过于和我八卦到一块的西窗月,不打不相识的花容,和小悦反倒渐行渐远。
遛狗回来,顶着小美鄙弃的眼神打开电脑。刚刚进入牌室,西窗月招呼,“来19桌,有好戏看。”
我抖擞精神,瞬间进入,一个ID叫锋刃的点着另一个叫琉璃的自说自话。“亲爱的,这副牌打完出来我陪你打好不好?”
琉璃很是漠然,“哪里来的神经病,走开好不好?”
锋刃也不恼,“你心情不好随便骂,别赶我走,离开你就像鱼离开水,连呼吸都会痛,活不下去的。”
“哪来的神经病,谁认你是哪根葱?”琉璃显见得羞怒不堪。
“吃葱嘴里有味道的,平常不是也告诉过你不许多吃的么?”锋刃依旧深情无悔地嗔道。
琉璃大约气傻了,沉默下来。
“你从来没有这么和我说过话,今天肯定是不方便对不对?我都谅解···”话没说完,琉璃瞬间消失,牌局跟着散了。
我和西窗月开始例行讨论,“情侣闹脾气么?”
“不像,八成是男的追求女的,女的不肯,男的想霸王硬上弓,营造舆论。”
“那这男人太没品了。”
“嗯,这两个号关注一下,我们留意一下后期动作。”
一拍即合,好奇心旺盛又无聊的人是多么期待八卦。我浏览好友在线,殇诚ID明明亮着,人却不在牌室,点击查看,原来在炸金花场。“又去当志愿者?”
“我是狩猎好不好?”
“你就是鸭子嘴,回回看你被炸干轰出来的。”
“你太霉,你不在时候我都是一挑四。”
“这么说,我去给你加油。”话不多说,我跑进场围观。
我刚进去不久,看到殇诚抓了一个顺子,鼓动说:“这牌值得一拼。”
“好,咱跟他梭哈吧。”
结果殇诚再一次被炸干轰出来,“靠,这都能输,你还真是霉女。”
“你最黑,抓456,人家789,这牌也是神了。走吧,打牌去,都输干净了还不走?”
“我今天还就不信邪了,开保险箱取点,继续斗。”
“好吧,为了让你找点乐趣,我就不继续在这里克你。好好发挥啊,小鬼。”
“别走,你走了我赢给谁看。”
群里消息栏亮了一下,我点开看一下,是新加入队员的家属玉蝶,“殇诚,把游戏平台的链接发给我。”
殇诚回道:“我忙着赚钱,找我秘书。”
我看到,随手发一个链接到群里,没想到玉蝶不领情还罢了,硬硬的说:“我找的是殇诚。”我愣住,不明白这敌意从何而来。
殇诚没有任何反应,玉蝶领受到跟我类似的尴尬,怒道:“不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退群扬长而去。
这个变故突然到尴尬,从我进群到现在,还不曾有过这种经历。顿时觉得我也没在这个群的必要,跟着退群脱离出去。
小悦发来消息,意味深长,“玉蝶和如眉关系挺好的,她针对你,估计是在打抱不平。”
“你这个词用的还不够妥贴,不如惩奸除恶更具代表性。好了,我退出去你们自己人好好玩。”近来越发觉得和小悦没办法沟通,真不知道这份友谊怎么就突然变质了。
“小乖,你为何不听我的劝,一定要接近殇诚呢?你们之间半分可能性都没有。和你说实话吧,他和非渡现实里是非常好的兄弟,生意上互有合作,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生出龌龊。你听我的,不要再和他接触,脚踏实地在现实里找一个好不好?”
在看到这些文字的一瞬间我有把小悦拉黑的冲动,努力回想她往昔的仗义,克制着不去回话。殇诚发来消息,“要不要打牌?”
我拒绝道,“不要。”
“好,我去玩一会。”
我看着殇诚找个桌子坐下,很快如眉坐到他对面,我心里略有几分酸楚,这场景才是皆大欢喜吧。起身到客厅接水,小美蹦蹦跳跳跟随,一副憋坏了想游戏的姿态。
我拿出跳跳球,没留神力气大了些,弹起来太高,小美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狗,竭尽全力跳起来扑个空,向后栽倒。只听砰的一声,重重地磕到它脑袋。我顾不上幸灾乐祸,弯腰抱起它,安抚道:“接不到也没关系,这样拼命做什么?”
小美气得连声尖叫,眼神带着谴责,我对自己的丢球技术感到抱歉。贴着它的小脸柔声安慰,“好嘛好嘛,都怪我,我们换一个游戏好吧。”
接着拿出类似沙包可以黏到墙壁的球,小美发挥稳定,每次都快速的拿到并交到我手上。我无聊的打哈欠,小美却玩出成就感,打着喷嚏催我快些再快些。
好一会它终于力竭趴到地上吐舌头哈气,我拿出狗饼干,放到小美嘴巴前,“吃吧,补充点维生素。”
小美不屑的转过头,我无视它的小情绪,说:“吃完才有酸奶,你看着办。”这家伙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尤其在吃食上,越发杂的眼花缭乱,除了狗粮什么都吃。更丢脸的是做小偷,楼下便利店的老板为了防它,把火腿从二层搬到四层。
教育失败,我致力于把它养成淑女,奈何它更愿意做个女强盗。
在客厅好一通磨蹭,回来看电脑,故意忽视殇诚和如眉,跑进去旁观西窗月和寒江雪。最近因为和西窗月走得近,偶尔和寒江雪也客套几句。
两个人的牌打得不伦不类,西窗月打得脾气上来,在牌室不停指责寒江雪,还问我是不是他错的离谱。我觉得寒江雪是愿意受这个委屈的,也就顺着她的话茬子说几句,在我看来无关紧要的话,却没料到寒江雪也是一腔怒火急于发泄。
“走开,我打的再不好也没找你,你凭什么说我?”
我想想很有道理,摸着一鼻子灰退出牌室。
西窗月唯恐我生气,发消息过来,“你可别恼,是我不对。”
“你是有不对,他什么水平你最清楚,既然打了就别在牌室叨叨,下他面子不是?我今天做的也不好,他受你一人的气已经很委屈,我还在旁边添油加醋的实在招人烦。”
“我就是忍不住嘛,有什么办法?”西窗月退出游戏,开启聊天模式,“你认识楚末么?”
“嗯,知道,不过不是特别熟悉。”楚末是个女号,打牌很挑对家,不是大师坚决不打。
“她喜欢小雪。”
这句话之前我正捧着杯子喝水,看到这几个字差点呛到,“不是吧,怎么可能?小雪打牌那么菜。”
西窗月唯恐我不信,发来聊天的截图,是楚末和寒江雪的QQ聊天记录。我确定没有可能,所以对聊天内容并不关心,只看聊天时间,断断续续,明显刻意拼凑的。
一时间对寒江雪的印象坏到极点,追求一个女人没错,可是利用另外一个女人伪造自己被追求的假象,何止用心险恶那么单纯?败坏别人名誉只为暗示心上人我还不错,我也有人追求,所以能不能正视我一下?这种阴暗扭曲的心理我不能理解。
“这个人有问题,你不要信他,我现在百分之百肯定他是在追求你,用的手段很让人不齿。楚末或许虚荣,或许游戏人间,但是我绝对不相信她瞧得上寒江雪。”
“小雪也不算很差啊,官二代,大学毕业直接在政府部门工作,已经升到处长,未来不可限量。”
我嗤之以鼻,“他的谈吐,表现出来的修养,我看不出受过高等教育的痕迹。你能不能客观一点,不要他说什么你都信。”
“我对他一无所求,所以他没必要骗我的。”
“笨,他喜欢你,自己的水准不够忽悠不到,所以用外在的东西企图勾引你。”
“不会吧,你把人想的那么坏。”
我被小白兔的固执打倒,只好说:“总之你离他远远的,他真不是好人。”打完这些字,我陷在犹豫里,要不要提醒楚末一句呢?
同为女人,深知流言的可怕,寒江雪能把这些话截图发给西窗月,就有可能发给别人。我不能坐视一个女人的名誉被破坏,正义感驱使,我点开楚末的QQ,斟酌再三,“末末,注意一下和新朋友的聊天分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楚末回的很快,“什么意思?”
“你认识寒江雪么?”
“打过几次牌,不过发现很菜,就不怎么往来了。”
接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用婉转的措辞表达出我想表达的意思,陷入沉默。
楚末心知有异,不停催问,我急起来,把那张截图发过去。
“这是拼凑的,断章取义,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楚末的回答印证我之前的猜想,寒江雪实在太无耻。
“我就是因为知道你的为人才告诉你的,这样的人保持距离就好。”
“保持距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从来就不是被欺负以后藏起来不敢说话的人,我要让他付出代价,你等着看好吧。”
我瞧着心惊胆寒,总觉得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