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个因为他一句戏言吵得天昏地暗,他却自得其乐玩游戏,这落差大的让旁观者都看不下去。我有心主持公道刺他几句,转念想我这初级水准的语言功底怕是当炮灰都不合格。
群里丫头发一张宾馆房间的图片,感概道:“这么精致的设计,浪漫的格局,唯美温馨的氛围,不愧是情人约会首选的场所。哈,改日我和男朋友一起去好好感受一下。”
“来吧,我开的,张着大网等着你呢。”
我看看牌室,殇诚明明身在游戏,一心二用到这种程度能打好牌么?
“等我干嘛,免单?”
“照片免单可以,你和你男朋友的全免。”
“我把灯关了,你拍个鬼。”丫头嗔道。
“红外线。”
“你这行为属于偷窥他人隐私,报警抓你。”
“你这孩子天真的可爱,每个人从出生开始毫无选择的坐上命运的列车,我们都是时间的囚徒,到了期限下地狱也好,上天堂也罢,各有各的归宿。我们和监狱里的囚犯没有两样,分别只在是不是拥有自由。”
丫头沉默下来,闹不清一个兴致盎然的话题七转八转怎么转到监狱去了。
QQ闪,是殇诚,“来打牌。”
我看一眼牌室,他孤零零守着一张桌子,我点击进入坐到他对面位置。
很快凑齐一桌开战,这边电脑刚开始发牌,就有一个ID叫水墨的进来,点着殇诚号抱怨:“嫌我长得丑么?邀请你都不来,却跑来和别人打。”
殇诚应战的很是从容,“你丑跟我有什么关系,也不要我出钱整容。”
“你,你这样刻薄的人电视剧里活不过三集。”
“上、中、下只有三集,贾宝玉还说希望美人用眼泪葬他,可见以悲情结局的主人公更得人心。”
水墨大约知道说下去占不到便宜,开始转移话题,“哎,你们下一场对战无名,你现实里见过的吧,听说他人长得很帅。”
“他若算的上帅,我就是明星。”
“葛优也是明星。”水墨这个攻击还有点力度。
“挑我语病,我说的是偶像明星。”
我一语不发看着殇诚和别人聊天,有些人奇怪的很,天生就带着热度,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群里每个人不同程度都被殇诚损过,可还是会围着他说话逗趣,没有他在,群里一片死气沉沉。
紫苏进来的时候殇诚礼貌的送朵花,紫苏回一杯咖啡,并没有多余的交流。殇诚出牌速度突然慢下来,水墨问:“在和哪个大姐悄悄话?”
“你脑子里养过鱼么?”
殇诚神来之笔,出一张臭牌,我很不适应,开口抱怨,“你这个牌出的也太随心所欲,不负责任了。”
我打升级态度很认真,从不以娱乐心态随意出牌,平常性子温吞从来没有脾气,只有在打牌时候最是火爆。师弟纵合常常被我吵的颜面尽失,找师傅告状说无论对错都要吵,她也太凶了。师傅好脾气的劝道,忍忍吧,她连我都吵。
只是我和非渡一次都没吵过,许是牌路相近思路一致,这边随意一张,对方都能领悟配合的很好。昙花一现,留不住的才是最好。
我习惯的抱怨结束,反应过来对家是殇诚,心里顿时紧张,他会怎么回击我呢?没料到开口的是紫苏,“你这丫头,我还不会打牌的时候殇诚就拿过全国冠军,大师的出牌自有他的考虑,你看不懂别说话。”
这是在教训我么?这言下之意莫非是觉着你现在会打牌了?我突然有一种变身西沅的冲动,很想看到紫苏若知道默离就是西沅的精彩表情。
想了想觉着为一句意气之争暴露自己很不值得,殇诚既然忍受我的抱怨,我就承受因他招来的指责,他看到这些应该不会好意思再次出言嘲讽。
我息事宁人的态度显然是正确的,一局结束,殇诚始终未置一词。
我再一次浏览牌室,依然没看到小悦和华轩的身影,QQ也是黑的。我点殇诚的QQ,问:“你有没有觉得今晚格外安静?”
“你指的什么,不妨直接说。”
“小悦和华轩都没有来,你还记得昨晚你说过的话么?”
“我纵然酒意上头,但做过什么清清楚楚,你这话里意思莫非他们因为我争执了?”
“你这么随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多少表现出一些愧疚的。”
“是你了解他们还是我呢?你替朋友出头勇气可嘉,但稍显鲁莽。小悦是个女人,我不想过多评价,非渡对她意见很大是有原因的。”
“你呢?”真的是因为追求不到所以从中作梗?
“我?我对她没有意见,就像两条平行线,互不干扰互不影响。”
“非渡呢,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
“你别误会,非渡如何看得上她呢。以前队里聚会,小悦跟着华轩一起参加,你也知道那种场合,出于礼貌互相敬酒说些客气周全的话,气氛一直和乐而融洽。到小悦那里卡住了,她实在不够懂事,兄弟敬酒她不肯喝还罢了,稳稳坐着眼皮都不抬,闹得很尴尬。非渡看不过去,接过那杯酒喝掉,直接说各吃各的饭,下次遇上就当不认得。”
听殇诚语气,似乎对小悦很有几分不屑,真的喜欢过么?我不能怀疑小悦,她尽心尽力帮过我。
“你放心,他们吵架比吃饭都频繁,过两日自己都好了。飞云带徒弟呢,要不要过来看看,26桌。”
“好。”我闲来无事,跟着殇诚晃进牌室。难道教徒弟就要付学费么?飞云被揍得很惨,庄上被边家吃160,甩牌罚分40,等于一副牌一分没跑,很是悲催。
殇诚一进来,就发表观点,“稀烂。”
飞云反击,“牌抓的比你还丑,我有什么办法。”
“这个罚分是因为间歇性痴呆症犯了记不住牌么?上次见你这个毛病叮嘱你看医生的,没舍得?还有啊,你这个年纪早餐一定加个鸡蛋。”
飞云的对家是个女号,叫花容,忍不住开口替师傅辩解,“是我出的不对。”
殇诚道:“理解,带他打牌很累的,我深有体会。”
花容不好再说,边家发力,接着师徒二人又被打个小光。
殇诚评价,“继续稀烂。”
飞云说:“你倒是说说这牌怎么避免稀烂?”
“懒得理你,妹妹找我聊天呢。”
随后又进来一人,居然是许久没有露面的非渡。我眼眶热了热,心砰砰跳的失去规律,僵着手指给殇诚发消息,“他不知道我这个号吧。”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哦,我不希望他知道。”
“好。”答应的干脆利落。
非渡进来不足一分钟,小维跟着进来,“你们都给我出来,大哥泡个妞容易么?顶着三个五百瓦的灯泡,什么旖旎心思都没,光流汗了。”
“送你三个字,GUN!”殇诚瞬间做出反击。
一时间牌室乱成一团,几人唇枪舌剑斗得不亦乐乎。花容很腼腆,小心翼翼说:“你们人来了,我退出去你们打吧。”
飞云说:“不必,我从不拿他们当人看。”
殇诚道:“和你是同类,你看着办。”
飞云撇清,“我和你不熟。”
殇诚道:“不熟也是同类,没办法。”
边家越战越勇,一路通关,飞云说:“从殇诚,非渡进来牌式就急转而下,小维进来更是雪上加霜,无关技术无关发挥,背着这三个小黑人,上帝也流泪。”
殇诚说:“污蔑,纯粹为你的愚蠢找借口,你咋不说甩错牌被罚分。电脑自带惩罚机制,牌打丢当然就给你最差的,这叫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花容坐不下去,“你们打,我学习。”打完字退出游戏,非渡也不推辞,坐到对面,对小维和殇诚招呼,“下来搞一局。”
殇诚不动,说:“我出场费很高的。”
一前一后进来两个边家,互相看着好像在彼此审视,都不点准备,殇诚说:“来摆拍还是相面啊?打不打干脆点,我们都在后面排队等着跟大师切磋。”
两个边家听他这么说,点击开始。非渡的牌还是犀利的让人无从招架,飞云的打法跟刚才换若两人,高手之间的配合让人赞叹不已。
两个边家招架不住,又一副小光后,一人申请退出游戏。
殇诚说:“既然点击开始,你就是哭着也得把这几副牌打完。”这嘴脸,俨然忘记刚才是怎么忽悠人家的。
小维说:“诚哥,你这群众演员当得不错,拉人来上菜可是技术活。”
“这个平台起步太晚,牌手的心态还建立在想赢怕输的基础上,分算什么?难得的是和高手对阵切磋的机会。”
边家甲说:“分不算什么,你送我些,多多益善。”
殇诚说:“可以啊,只要你有这本事,可以天天来找我,我从不逃跑从不申请退游戏。”
非渡点着甲的ID,问:“你要分做什么?给儿子当遗产继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