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的合上了门,木未忆匆匆的走上楼,到了苏宛的房间却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听见声音渐渐走远的苏宛掀开被子,窝在里面,她这里是看不到大门的,自然也看不到木未忆和叶涵夕分别的样子。
也许是酒精的原因,木未忆去书房拿出了钥匙,打开了苏宛的房门,这是他两个多月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
房门转动的声音苏宛自然听到了,她赤着脚,极快的跑到卧室合衣躺了进去。
木未忆缓缓地走了进来,然后打开了房间的壁灯,明黄色的灯光像白日的阳光落在这个久久不见天日的地方。
躺着的身子木未忆看不出什么,只觉得那团棉花在瑟瑟发抖,他有些无从下手,伸出手置于半空许久。半晌之后,他低低的唤了一声‘宛宛’,那声音就像是跌进酒酿里的蛊惑,带着坠入悬崖的绝望,沉沉的送到苏宛的心底。
躲在被子下面的苏宛显然身子一怔,直直的呆在那里,她紧握着双拳,很想扑过去,告诉他,自己好累啊,孩子,孩子。
他不会相信这个孩子的吧,苏宛自嘲的笑着。写过无数的小说里面各种各样的情节,她都有对策,可是单单到了木未忆这里,她无话可说,无能为力。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这就是真实的生活。粗心大意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是这样的,不是像电视或者小说那样,总是有无数的外挂可以打开。
需要保命的时候,连上天入地或者是穿越古今的能力都可以具备,可是你看看,她可以吗?不行的,生活太过现实,她什么都不行。
阿洛也不像是总裁小说里的男主角,他没有那么残忍无聊的和自己做任何协议,自己也没有那么争气,还是跳进了这个牢笼。
不用那么多协议条款,喜欢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见苏宛没有动静,木未忆便走了过去,一把抓起被子掀开。
苏宛浑身一抖,紧张的看着木未忆,抿着唇。
“宛宛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可是住在落阳锦。”木未忆挑着眉,淡淡的说道。
这该如何回答?苏宛不知道,只能低下头,默不作声的盯着被褥。双手不知该置于何处是好,那个手铐实在太过扎眼,藏也藏不掉,便茫然的放在腿上。
壁灯的光芒落在木未忆的脸上,照耀着他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丽的俊朗,明明是星眉剑目的却又生了一双桃花眼,皮肤白皙宛若凝脂,毫无可以挑剔的地方。
他轻轻地勾着唇,“明天就是除夕了。”
苏宛不明觉厉,抬眼看着他。
“把孩子打了,我们明年还会在一起。宛宛,你不想留在落阳锦吗?”他勾起苏宛的下巴,和苏宛对视了几秒。
凝着的眸子里有些迷茫,苏宛忽然想起,他不是已经和叶涵夕订婚了吗?那到时候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若是孩子生下来了呢?
“我不会把孩子打了的。阿洛,你让我把他生下来好不好?”苏宛半跪着,扯着木未忆的袖子,低声哀求。
生下来?宛宛,你要这个孩子叫我哥哥吗?可是我不需要这样的一个弟弟啊。
抚开落在手上的柔荑,直视着那双泪水涟涟的杏眸,木未忆的笑容浮于表面,还是那么妖冶。
“呵呵,生下来,那么宛宛,你是让这个孽种叫我哥哥吗?”他的薄唇一张一合,把话语轻轻地吐出来,不可思议的伤人。
“不是的!”苏宛拉住木未忆的手腕,大声的辩解,“阿洛,孩子,孩子真的是你的。他会叫你爸爸啊,你不喜欢我生的宝宝吗?他会很乖,他会听话,阿洛,他不是孽种。”
苏宛没有擦去落在脸颊的泪水,纤细的手握住木未忆的手腕,莫名的温暖。
“苏宛!你够了,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这个孩子是我的?”他毫不留情的摁住苏宛的手腕,用力的一握。
“你一直说孩子是我的,那你说,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你说啊!”宛宛,你说,你说出来,我就信你。
然而苏宛再一次愣住了,她不记得,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她真的不记得了。
木未忆期待着苏宛的回答,最终还是一片沉默。
“好,你既说不出个原由,那么我说。宛宛,这个孩子无论是不是我的,我都不需要。”他把头靠在苏宛的颈间,在她的耳边呢喃“要给我生孩子的女人那么多,我干嘛偏偏要你的孩子呢?宛宛,你说是不是?”说完他轻轻地在耳畔吹了口气,惊醒了神游四方的苏宛。
回过神的时候,木未忆已经走到了房门那里,稍有停顿,却也没有回头。
目送着离去的木未忆,苏宛忽然咧嘴一笑,嘴里一阵咸涩,她把被拷住的双手置于头顶,贴在自己的额间。
是啊,他干嘛要我生的孩子啊?那么多年轻漂亮有身份的姑娘,他凭什么要对你情有独钟呢。到时候,孩子出生,是叫他‘爸爸’还是‘哥哥’?苏宛咬着唇,不让悲伤从嘴角流溢。她怕哭出声来,只会让木未忆笑话自己。
小腹的温热让苏宛有些难过,她轻轻地拍了拍肚子,喑哑着嗓音,断断续续的说着:“宝宝乖,不饿了,不饿了。明天就是除夕了,除夕不饿。”大颗大颗的泪水溅湿了她的棉衣,在腹部一层层的渲染开来,苏宛抹着泪水。
“宝宝,妈妈是不是很没用?我不能保护你,因为我连自己都不能照顾好。”苏宛继续哭着,这么久来第一次开始宣泄自己的悲伤。
肆无忌惮的让泪水冲刷所有的悲伤,明天就不可以再哭泣了。除夕了,那么就意味着木未忆将会在家里待许久,往年的除夕木未忆都会和苏宛两个人过得很开心。
但那不代表今年也可以。
从明天开始,无论木未忆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可以再随便伤心难过还会哭泣,这样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没人教过苏宛该怎么办,她只是凭着自己从书上偶尔看来的东西善待着这个属于她的小生命。
苏宛把被子拉过来将追究捂得严严实实的,挂在脸颊的泪水渐渐蒸发剩下泪痕留在原地。
没人告诉苏宛该怎么宣泄自己的情绪,她只知道悲伤难过的时候,找个无人的角落使劲的哭一场,然后继续生活。可是为了孩子,她开始学着控制自己的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