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色肌肤的男子嘴唇边微微的颤动着,整个人似乎都快站不住了,这个厚重大山一样的男子居然会这样。
白素衣心中忽然一痛,眼前男子似乎在哪见过,可是那零星的碎片整合不到一起。
室内寂静的没有丝毫的动静。白景棋静静的站着, 手中的佩剑反手而握,那铁铸成的佩剑居然在他的手中握的响起来。
他的情绪都转移到了手中的铁剑之上,那铁剑似乎要飞出去,白景棋似要控制不了。
“哥哥?”白素衣听着这个陌生的词语,她记忆之中只知道自己有两个妹妹,这个哥哥何曾听过。
“对,我是你的哥哥呀。素衣。”他急切的说着,那脸上竟然有了孩子般的稚嫩,这也是在孩子身上才有的表情吧!
微风拂过脸颊,白素衣被吹的清明了一些,不再那么的模糊,脑海中的东西也不再那么的凌乱。
“攸宁,他是你的哥哥,素衣你忘了吗?”他问道。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相信,眼前的女儿笑颜如花,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可是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哥哥了?
她明显变得生疏了许多,二人之间隔了一层膜一样,始终都捅不破,就那么横贯在二人中间,难道我这个父亲真的在女儿心里那么的不好吗?
他在内心质问着,同时在深深的自责着,那满身的伤痕此时都划在他的心中,道道裂痕,白景棋真的后悔了,这么多年。
“我与自己的女儿居然生疏成了这个样子?”他不禁一声长叹。
白素衣的脑海中突然涌出了好多东西,充斥的脑仁生疼,她想起了儿时那个高大男子,总是露出傻乎乎的笑容,而自己总是跟在他的后面,像个跟屁虫一般。
他们一起在三月的风中放风筝,那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的风筝,是二人的快乐所在。那画面之中的小孩,一个憨厚大笑, 一个淡淡微容。
他们一起跨过青青的草地,在其上打坐,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不一会就微眯着眼睛,那个小女孩居然睡着了,那个半大的男子总会抱起女孩一路欢歌回家。
他们一起,有说有笑,那女孩不及男孩的肩头,但是总能让男孩妥协,而男孩也愿意这样,宠着她。
那些画面飞快的闪过,像是三月的绿荫打马而过,匆匆的进入了盛夏之中。
她心中忽然一暖,微微一笑。
胸中涌起一股热流,噗的一声没忍住,一朵梅花射落在墙壁之上。
她感觉身体舒服了好多,许多天的劳累都没有了,这一刻是真正的释放。她的心中开了一朵花,原来还有人曾经那么的宠爱我。
看着那麦色肌肤的男子,她勾唇一笑,缓缓的叫了一声:“哥哥!”
就如从前那样,他们两小无猜,一起逛过草地,一起享受那些美好的日子。
鲜艳的梅花在墙壁上静静的开放,惊艳的像是一朵彼岸花,她不知怎么闭上了眼睛,然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三月的天气,总是很无常,这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满地的残迹,还在微微的风中飘荡着。
那披着白色大衣的女子正坐在一个太师椅上,晃悠悠的晒着太阳,那阳光不是很烈。但却是很暖,不一会白素衣就睡着了。
她这几日总是经常入睡,自从回来之后就得了一个嗜睡的毛病,白景棋请了多少名医都没有用,只是说白素衣是心中郁结,需要自己来治疗。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是太医留下的话。
白素衣被铁钩洞穿的身体已经完好如初,白景棋甚至都不敢相信她曾经受过如此的刑疾,因为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一处伤口,像璞玉一般的光泽明亮。
许多太医都来过,说白素衣的身体比以往好很多,甚至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时常嗜睡,常常傻笑的毛病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在这已经坐了很久了,该回去了。”迎春对着白素衣说道,她明显很心疼自己家的小姐。
白素衣只是轻轻的一笑,倒是没有接她的话,那三月的暖阳从她的手中溜过,指缝之间穿过的光亮让她很是舒服。
她也忘记了自己这样多久了,只是喜欢看着那暖阳在自己的手中溜过,仿佛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白景棋看着那摇着太师椅的白素衣,只是轻轻的一叹,始终没有勇气走过去看她。
白素衣已经从无尽黑狱之中回来一个多月了,谁也不知道白景棋是怎么将白素衣救回来的。
只是知道那一日风和艳丽,天气出奇的好,白景棋独身一人入宫,谁也不知道他和大夏皇说了什么, 只是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之后白景棋就将白素衣抱了回来,那一日正好天气也如今日。
大夏皇不说什么,此事就没有了消音,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大皇子的眼睛不知被谁治好了,或许他本来就没有中毒。
听说白素衣被关进无尽黑狱的那段时间,三皇子入宫和大夏皇吵了一架,正是因为白素衣。要知道三皇子可是从来不会忤逆自己的父皇的。
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三皇子被大夏皇派去了遥远的封地,他来过定北侯府一次,只是白素衣那会依旧沉睡,没有醒过来。
“我还会回来看她的。”三皇子依旧笑如春风, 就如以前一样,他还是那个他,可是一切都变了。
他深深的知道,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大皇子被立了太子,听说整个皇城整整庆祝了三天,当然这些都没有影响到白素衣。
寒王世子中毒之后,也失去了踪迹,仿佛世上从来没有过此人,一阵烟,吹走了。
人们都以为他死了,但是只有白素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一笑。
她知道,他不会死的。他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她。
“他不会再回来了。”白素衣总是嘟囔着这句话,谁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短短的一个月,仿佛过了好长时间,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好像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