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昏迷很久的温其羽终是睁开了双眸,依稀锐利而深沉,刚才梦呓之时说的话完全与现在不符合,刚才的温其羽像个小孩一样无助,在无边的梦里边抓不住任何的东西,只好在无尽之中行走,那纤手被紧紧的依旧握着,温其羽还未察觉到自己握着人家的手。
二人无语,呆滞的互相望着对方,那眼里互相映衬着对方的脸庞,白素衣嘴巴微张,温其羽则一脸沉重,又看不清阴晴变幻。
“你能不能松开我的手?握疼我了。”白素衣脸上颇为不悦,幽幽小口嘟囔着,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对方听到,因为他们二人此时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温其羽没有动作,只是望着那对立着的倾城的佳人,他泛着冷意的眸子望着白素衣,让她身上阵阵寒冷。
温其羽嘴角浅浅的一笑,然后缓缓的松开了那柔弱无骨的手,那指尖缓缓的逃脱了他的手,最后脱落之时,温其羽留住了指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开口说道:“你救了我?”
白素衣立马柳眉竖了起来,费了那么大劲,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居然冷冷的换来一句,你救了我。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连人情世故都不懂吗?就是块石头,也应该被捂热了,温其羽我真后悔该不该救你了。”白素衣嘴里小声嘀咕着,俏脸阴了下来,此刻的她仿佛一个生小气的女孩一样,真是可爱极了。
“哦,那我该谢谢你了。”温其羽语气缓和了一点,进而又开始说到。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呀?”白素衣被他气炸了,每一句都不能换个语气呀,非得让人听着那么的膈应。
温其羽又静默不言,只是望着白素衣,静谧的空气之中,只存留有那药血的温度,那温度也是渐渐的冷了下来,白素衣浑身感到不舒服,尤其是被温其羽盯着的感觉,只好努力躲避他的实现。
可他的双眼沉着异常,只是盯着白素衣看,恨不得把白素衣整个人都望进了眼中。
随后他轻轻的开了口:“美人当以玉为骨,芙蓉为面,杨柳为姿,红杏淡波,心坏苍生。”
白素衣被他这么突兀的一说,顿时不该是该作何回答了,他好像从未夸耀过他人,更是从来没评价过哪个女子的容貌,心里一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刚才还是阴云满布,十分的不高兴,现在已是春光拂面,明媚开来,眉展眼舒。
“这还差不多,不枉本郡主救你一场。”白素衣颇为得意道。
温其羽轻轻的勾了一下唇角,之后望向了那鲜红的水,眸子突然深重了起来,脸上阴沉的像朵云一样,身上的寒气不自觉的又发了出来。
“这血是你的?”他冷冷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白素衣不知作何,只是轻轻的抬起下巴,然后又缓缓的落了下来,作个回答,告诉他这是她的血。
温其羽径直站起了身,那满是伤痕的身体之上挂着琳琳的水珠,那水珠是淡红色,在温其羽的身上甚是刺眼,然后他大步走出了木桶之外,那声音异常之大,竟是给白素衣弄了一身的水。
有些甚至都要跃到白素衣的嘴里边了,她急忙闭了浅唇。
“救了你,你还这么对我?”白素衣颇为嫌弃的说了出来,像个生闷气的小姑娘一样。
白素衣有这种表情,那得数到自己还读书的时候,很久之后她就很少表露自己的性情了,因为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情绪,她也无心去生闷气。
只是遇到温其羽之后,那久未打开的心门不知怎的突然都迸发了出来。每当他对自己很霸道的时候,白素衣总会心生不满,然后在心里默默的说着他的不是。
可是他的霸道有时又来的恰是时候,他每次都是出现在白素衣最需要的时候。
每当需要的时候,他就正正好好,不偏不倚的出现了。白素衣都开始怀疑自己与温其羽是不是真的前世有着什么,一个蓝色的发簪就让他们牵扯不清,纠葛在了一起。
不知是福,还是祸?
“以后别这么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掩合半门之时,温其羽那声音飘了进来,直击白素衣的心房。
“他不值得?谁值得呢?”白素衣也不是铁石心肠,知恩图报还是懂的,何况她天生就见不得病人,悬壶救世是她一辈子的梦想。
那桶水的温度早已冷却了下来,白素衣忽觉一冷,然后不住的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內衫,那內衫包裹之处,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能看的清楚,而且自己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让温其羽刚才也是尽收眼中。
白素衣气呼呼的起了身,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就出了房间,温其羽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傻货!”白素衣冲着空气喊了一声,温其羽估计是听不到了,可能也会打个喷嚏,毕竟是有人在说他的坏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微亮,白素衣就被迎春的声音吵醒了,迎春在门外不知与何人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似乎很有兴趣,不时的传出一两声惊讶来。
她也无心睡意了,只好起了身,叫来了门外的迎春。
“你们在外边说着什么呢?”白素衣打了一个哈欠,轻捂朱唇问道。
迎春扭扭捏捏的,不知在掩饰着什么。
“快点说。”白素衣瞪大了眼睛,质问着她,被白素衣这么一吓,终是开了口。
“世子不让我们告诉你的。今天都城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楼国公府一夜尽被屠光,流血漂橹,那尸海茫茫,所有的家眷连同楼国公的公子尽是死于非命。”
“大夏皇已经下了圣旨,说是一定要查出是何人何方势力将楼国公一家屠尽,一命不留。”
一夜之后,全城惊变,那些达官贵人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这个事件全城哗然,皇后更是昏了过去,要知道那楼国公可是皇后两个弟弟中的一个,乃是当朝国舅,居然不声不响的就那么一夜之间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