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对殷家也没有好感,柳书瑶不想穿崔雅芷赏的衣服,她倒也没说什么,她的衣服都是姐姐给买的,那料子也是好的,和姐姐平时穿的一样。
二妞帮着柳书瑶换好了衣服,因着柳书瑶还没什么力气,着实花了一番功夫,才穿戴好,柳书瑶坐在床边歇息,让二妞收拾一下,一会儿好去辞行。
这时候,去回禀消息的红袖回来了,她一踏进来,看到柳书瑶已经穿戴好坐在床边,就笑着道:“柳姑娘这是大好了啊,都能起身了啊,刚才大夫人还说,姑娘这次病得重,恢复也要一段时间,让您好好歇息,不用急着去给她请安呢!”
她说得欢喜,柳书瑶听得烦心,先是赏赐,现在是请安,殷家夫人真把她当成她家里的下人了吗?这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否则刚好了些的身体,也会被气闷出问题。
她忍下心中不满,客气梳理的道:“多些夫人挂心,我身体已经好了些,一会儿劳烦姑娘您带我去向夫人辞行。”
红袖有些诧异,柳书瑶会这么急着走,其他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当晚,好多人看到了这柳姑娘和大少爷同塌而眠。她昏迷这段时间,大少爷可是每日都来探望的,而且大少爷那天向夫人讨她来着,夫人也答应了要抬她进府做妾。
可是看柳书瑶这一醒来就告辞的举动,可和她原来想的千差地别,她本以为,柳书瑶会哭着喊着让大少爷负责呢!
可是柳书瑶既然提了,她一个丫鬟,也只有照做,这同不同意,也不是她说了算的,还是要夫人决断。
柳书瑶不知道她想什么,甚至她都不知道她曾经和殷洛璃睡在一张床上,还被那么多人看见了,她只是等着二妞收拾完,就去向殷夫人辞行,二妞动作也快,本来也没啥东西。
红袖带着两人去正院,柳书瑶身体还没什么力气,是二妞扶着过去的,而且走得极慢。红袖有些不耐烦,喊了一个扫院子的丫头给她们带路,自己先去向夫人回禀了。
等到柳书瑶她们走到正院,崔雅芷已经端坐正厅等着她们了,柳书瑶只是粗粗看了一眼。面前的贵妇人穿着藏青蜀锦如意纹长裙,头挽高髻,上面金簪步摇显得有些珠光宝气,可是却很是合宜,只让人觉得富贵,倒也不显得俗气。
柳书瑶低头弯腰,对端坐的崔雅芷略施一礼,没等她说什么,就直了身子,沙哑着嗓子道:“给夫人见礼,叨扰府上良久,还累得府上为我延医用药,心中甚为感激,久病多日,家中事务无人处理,心中担忧,特地向夫人辞行,等日后身体康健定携礼拜见。”柳书瑶一番话说得客气梳理。
崔雅芷有些诧异,可是更多的却是不满,这女人也太没有教养了,平常那些来攀亲戚,打秋风的乡下婆子,人家也知道对自己磕头见礼。这柳书瑶居然就微微俯身,腰都没怎么弯,就算施礼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自己还没应声让她免礼吧,她自己就起身了。而且自己不是赏赐了她几套衣服吗,她现在穿的这个算是啥,和村姑一样,怎么能配得起自己唯一的儿子?
还有,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向她辞行,还是以退为进?崔雅芷琢磨不透柳书瑶的想法,也没那个心思去琢磨。她心中有些气愤难平,又叹息不已,要不是璃儿对她上了心,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样的人进门。
可是话已出口,璃儿又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他这么几年来,基本上没对自己提过什么要求,这好不容易想要个女人,自己若是不答应,那不是伤了母子感情吗?罢了罢了,以后进了门还可以慢慢调教的!
崔雅芷在心中转了几个念头,最后还是妥协了,她觉得柳书瑶不过是以退为进,对于她要辞行的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对她道:“你身体还病着,你放心,等你全好了,我会着人来将你抬进府的。”
这话就是对柳书瑶承诺了,柳书瑶因着殷洛璃损了名声,殷家会对她负责,将她抬进府里做姨娘。这么说,若是换个人,定然能明白其中的真正意思,可是听话的是柳书瑶,而二妞又是个没什么见识的,理解上就出了很大偏差。
柳书瑶只是以为,因着自己说要上殷府拜谢,崔雅芷怜惜自己病后初愈,要派人来接她。她虽然觉得殷夫人也太过客气了,可是人家说得那么肯定,又不是询问她的意思,她自然也不好拒绝,扫了崔雅芷面子。
所以柳书瑶客套道:“哪里用麻烦夫人,我自己过来就成了!”
柳书瑶这一应,殷夫人在心里对她的鄙夷,又加深了一层,刚才不是说要告辞吗?还为她真有那骨气,结果呢,不过一句话,她脸都没红一下,就应下了。而且什么叫自己过来?难道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进殷家的门?
因着对柳书瑶的感观又差了些,崔雅芷就没再搭理柳书瑶,柳书瑶本就是来辞行的,说完话了,自然也就告辞了。
她不过刚醒来,病都还没好,殷家也没派轿子送一下,两个人只好慢慢的,一步一步挪出殷府。
她走了没一会儿,殷洛璃就到了正院,柳书瑶醒了的消息传来,他就想去看她,可是正好殷怀山和大夫一起来了,要给他的伤口重新换药,包扎。父亲问了大夫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又和他说着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一走了之。
等到他赶到柳书瑶养病的院子,已经人去楼空,留在那里收拾的丫鬟告诉他,柳书瑶去了母亲处。
他又赶到正院,不敢直接向母亲询问柳书瑶是否来过,就耐着性子给母亲问了安,又闲聊了几句,才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我听说柳姑娘已经醒了,她可有来给您问安?”
殷夫人见他不过聊了几句就扯到柳书瑶身上,也知道儿子来向她问安是假,打听柳书瑶的去向是真,本来已经有些消了的火气,又蹭的一下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