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苒苒只觉得脚下一软,便跌倒在地,身体上的疼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逐渐消失的意识和愈来愈无力的身体都在告诉她,她要死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样做。
落苒苒看着眼前的九千岁,看着他金色面具下冷漠的紫眸,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也没那么多力气来说话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旁边的红狐爪子碰到玉佩后竟变为了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现在他焰红的双眸中似乎真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你应该知道,这样对她更好。”九千岁淡漠的语气通过空气朦胧的传入落苒苒的耳朵。红狐突然没了话语,看着躺在地上,满脸痛苦的落苒苒,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随后,却还是飞身离去了。
“呼,呼,呼——”落苒苒只觉得嘴像是被堵住般难受,她只能拼命的大口喘气,却在每一次喘气时心脏便一阵剧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只是想要好好的活着啊!为什么,为什么连活着的机会都不给她!
落苒苒望着九千岁,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却让她的大脑快速地冷静下来。
望着眼前的九千岁,落苒苒只觉得心脏疼到了极点,那种仿佛被挚爱之人背叛的感觉,比自己身上现在的疼痛更多千万倍。
眼前已是一片昏黑,落苒苒终是忍不住,彻底的没了气息。纵她心有不甘,现在却也只能认命不是么?
她太弱小了,只能被这些强者如同猴子般戏耍,若再有一次,再有一次的话,她定要讨回这一切!
真不想承认啊!自己竟然真的要死了。
“你干什么!”墨澜邺飞身下了屋檐,看着地上已经没了生机的落苒苒,一把抓住了九千岁的衣襟。
“我只是让她不再那么痛苦罢了。”九千岁突然一笑,“这样不好吗?她不用面对那些她不想面对的一切,她可以永远快活自在地当一个凡人。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不,不可以!我等了那么久,怎么可以只以这般结局收尾,我不会让她堕入轮回,哪怕是神魂俱灭,我也要她和我一起!”墨澜邺紫眸愈来愈深,竟有逐渐变为黑色的感觉。
“你太自私了。”九千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自私也好,恶毒也罢。除非她亲自告诉我要我离开她,否则,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不管她是是神还是人,我都不会放手。”墨澜邺紫眸中闪过一抹疯狂的执念,令九千岁微微皱眉。
“这场赌局赌了这么久,我也累了。”九千岁突然一笑,面容虽被面具遮挡,却也令周围的景色黯然无光。“或许,我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你要退出?”墨澜邺微微皱眉。
“我退出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好么?我只是最近突然觉得,自己的这颗心有奇怪感觉的时候多了。”九千岁缓缓地将脸上的金色面具取下,将它戴到墨澜邺的脸上。
心?墨澜邺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心跳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记住,不论如何,千万千万不要伤害她。”
九千岁的话语,如同一阵清风,飘散在了空气之中。
“天帝!他们两个——”月老掐指一算,心中一惊,连忙想要禀告。
“我知道了。”天帝摇了摇手,月老便静声继续看着水镜中的景象。
“很多事情,时机到了便会允现,不论何人,都去阻挡不了。”天帝似是无奈地一叹。望着水镜中穿着黑色金丝锦袍的男子,眼中又闪过一丝笑意。
“啾啾,啾啾——”
清晨的鸟叫声传入耳中,一缕阳光从冲破丛丛树叶,照耀在白沼九歌的脸上,令她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眸。
白沼九歌坐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哪里来的水啊!白沼九歌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一摸,指尖果然沾染了湿意。
这,是眼泪白沼九歌轻轻的舔了下指尖,是咸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脸上会有眼泪呢?难道是自己的么?真是可笑,自己可是白沼狐族,怎么可能会流眼泪这种东西呢!
“圣姬,圣姬醒了!”一声物体破碎的尖锐声想起,白沼九歌转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位女子望着她,满脸激动,直到手中的托盘掉到地上,里面的玉碗打碎了才回过神来。
“你是?”白沼九歌有些疑惑地眨着眼睛。
“圣姬您忘记奴婢了吗?奴婢是羽兰啊!”羽兰眼中闪过不可置信,连忙施了个法术将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
“小妹醒了么?”一身红衣的白沼南卿走了进来,见到眼前的白沼九歌,似是松了口气。
“回圣主,小主已经醒了。”羽兰点了点头道。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白沼南卿松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是谁啊?”白沼九歌脑中一片疑惑,看着他们不明道。
“歌儿。”
“圣姬!”
看着两人复杂奇怪的眼神,白沼九歌更疑惑了。
“哎!”这已经是白沼九歌看着桌上的糕点第二千三百四十一次叹气了。
在这白沼圣宫虽然有好吃好喝的,她心中却总是感觉像是空了一阵,总感觉她应该离开这白沼圣宫去四处看一看,搞清楚自己心中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歌儿在想什么?”白沼南卿见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却很好的控制住了。
“哥哥,你说,出了这白沼圣宫的外面,是什么样的?”白沼九歌微微偏头望向白沼南卿。
“白沼圣宫以外是人间。”白沼南卿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只是快到没人看到。
“那人间是什么样的啊?”白沼九歌满脸好奇地问道。
“人间很繁华,很美丽,但是也很危险。歌儿不能去,因为一旦你的身份被发现了,就会遭到灭顶之灾。”白沼南卿脸色有些严肃。
“哦,歌儿不去就是了。”白沼九歌点了点头,哥哥一般都是一副所有事都不是事的表情,现在突然这样,还真令她有些奇怪。
人间真的这般可怕吗?白沼九歌不知道,在她心中那颗好奇的种子,在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下,正在疯狂的破土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