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唐汲他失望的却是,他的神念每每于水潭之内离体后,都会无一例外的感觉到一种被撕裂一般的痛楚。而每次他自那种好似整个人都快要被水‘淹’死了的境地中出来,他都会在全身虚弱无力好半天之后,才能稍微恢复过一丝气力。
经过了这数天之中的尝试,唐汲他终于发现了关于自己神念在离体之后的某种规律,那就是他只要在那些属于‘灵气充足’的水潭内时,他的神念能更加轻松如意的进出祖窍。
所以在积累了这些天的经验之后,唐汲他已经完全可以相信,只要自己能够找到一个‘灵气极度充足’的水潭,那他一定能够彻底完成自己对于‘神念’的锤炼。
想到了自己以后可以用‘念力’举起重物,可以像徐放鹤与阮红玉他们那样凭空摄来某种物体,甚至可以神念一展,动辄扑杀敌人于数十步外,抑或者是以神念御剑,脚踏飞剑御空而行,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处都令他心痒难耐。
而想到了自己成功凝聚出神念,并且将神念锤炼到可以御物的层次之后,一心想阻止他凝聚神念的徐放鹤他回来后那种震惊,唐汲他就满心的快慰。
但经过了这数天不断的寻找之后,唐汲他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发低落,因为他先后找到了十数个水潭,但无论每个水潭的质量都不合格,根本不能达到让他锤炼神念的地步,反而还会对他的神念造成不小的损伤,每次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小的负担。
“难道……真的要去那里看看?”
站在大毒峰极高处,唐汲他眺目远望,看着整个大毒峰最北边的那个方向,他心里踟蹰片刻,终究还是咬牙一发狠:“徐放鹤那老家伙肯定是不怀好意,只要他不让我去做的,那我就一定要努力的去做,我就不信整个大毒峰都跑遍了,那个所谓的大毒峰‘禁地’里还会有什么危险!”
想到就做,唐汲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去那个徐放鹤严禁自己去查看的‘禁地’里看看,没准……那里就能有一眼自己当下正需要的‘灵泉’呢……
纵身一路疾行,走了很久之后,唐汲他终于在大毒峰一处立着石碑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看着那一方说不清已经立在那里多少年的石碑上深深刻着的‘禁地’二字,唐汲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大步朝着这禁地的内部走了进去。
要说这整个大毒峰还有什么地方是唐汲他所没走过的话,那想必便只有此处了。
他还记得当初徐放鹤带着他来这大毒峰之后,在他体内毒性一天强过一天,最终得到徐放鹤允许自己能够在这里随意行走之后,他曾经问过自己是有哪些地方不能去的,徐放鹤他便带着唐汲来了此处,并且指着那块刻着禁地的石碑告诉他,除了这里之外,整个大毒峰任他肆意行走。
当时唐汲他还很好奇的问为什么他不能进去,徐放鹤说这是因为此地是上古时代大毒宗历代宗主的埋骨安息之地,其内剧毒无比,甚至就是以他的修为也根本在里面走不了几步。
“宗主安息之地?”
唐汲他一路走来,只觉得这里的各色毒植生长的极为茂盛。但令唐汲他不解的却是,随着他越是往深处走去,便越是觉得自己在这里感觉无比的舒服。
抿着泛着淡紫色光华的嘴唇,唐汲他一脸疑窦的看着此地,心里不禁对徐放鹤他所说的‘宗主埋骨之所’这种说法感到疑惑。
因为据徐放鹤他所说,历代大毒宗主在大限将至之时,都会传下宗主之位后,自己一个人进入此地,从此不会再出来。但唐汲他这么一路行来,却是除了那满山遍野随处可见的有毒植物之外,连一些有毒的小动物都看不到。
“如果这里真是什么所谓的上古大毒宗宗主埋骨之所的话,那换成了我某位快要死了的宗主,我会不会为了不让别人来打搅我死后清静,而在这里下满了生平得意的各种剧毒呢?”
站在一堆带着剧毒的花草树木之中,唐汲他托着下巴进行了一番换位思考。当他认真的想了半天之后,他觉得如果换成了自己是个快死了的宗主的话,那他无论如何都有理由在这里下满了剧毒,因为人都快死了,而且这所谓的大毒宗,在徐放鹤口中那可是上古时代的一个邪道宗门。
身为一个邪道大派的宗主,想必心思恶毒、心狠手辣、阴险歹毒这几种境界,都是必备的吧。
唐汲他看着此地,情不自禁的讲心中疑惑脱中而出:“为什么……我觉得我在这里好像全身上下都无比的舒坦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唐汲他心里再觉得呆在这里舒服,他也不能放松警惕,毕竟他对于徐放鹤的说法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但是他这种对徐放鹤仅有的信任感,随着他不断往这所谓‘禁地’的深处走去,便愈发的淡薄了起来。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光是这些与禁地之外别无二致的毒花毒草,会对徐放鹤那个当代大毒峰峰主产生什么阻碍。
可当唐汲他在这里走了很久之后,他才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认真的仔细看着那些随处可见的各色毒植,唐汲的脸色这才逐渐的凝重了起来。
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在这里他见到的所有毒花毒草,尽管与这所谓的禁地之外没什么区别,但它们之间却有着一个很大的不同之处,那便是……区域。
在大毒峰西部才长着的‘碎心草’附近,是绝对不会长着只在南边背阴处才生长着的‘蚀骨苔’的,而类似的例子在这里却笔笔皆是。
或许是唐汲他每天都会在整个大毒峰上四处乱跑,所以他这才无意间把这里各色毒植混杂着生长的情景给忽略了,不过当他真正注意到这些情况的时候,他这才发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地方。
自从当年他还身处于出云国的‘神秘谷’中时,他便养成了一个极好的习惯,那就是他经常会把自己经过的每一处,都习惯性的随时在自己脑中绘图板中画出一幅幅路线图。
而当唐汲他注意到这个禁地里,这种几乎可以说是扭曲了各种植物生长环境的情形后,他在心有所感之下,便情不自禁的打开了自己脑中的绘图板看着他自己画出来的整个大毒峰路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