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会盟。自从那天他告别了柳晴,服下那枚味同嚼蜡的白色丹药之后,才仅仅只是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整个修真界的会盟,便以造化道宗老祖钟神秀的名义,正式发起了。
之所以大家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来会盟,除了因为这里地方够大够宽敞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大家谁都信不过谁,所以无论在哪家宗门的地方来个会盟这都不好,所以干脆就哪个宗门都不选,直接在外面找了一个够开阔的地方。
这座大峡谷左右两边均是高耸的峭壁,南北则分别坐落着一条大河与一处缓缓向上延伸的山脉斜坡。
虽说这里看起来很空旷,但做为发起这次破封之盟的东道主,钟神秀他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让修真界七大宗门和大大小小数十号门派几万修行之人,全都站在这里听他话。
所以像唐汲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在被召集到了这里之后,造化道宗的掌教钟玉明或许是本着闲着也是闲着,很懂得自家老祖心意的,就让唐汲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去赶制一万张椅子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座大峡谷四周凡是原本看起来长势喜人的大树,在这半个月内全部都被这上千号白衣弟子给挥着法剑砍光了,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个只剩下露出地表那一小块的木桩。
或许这些木桩,它们在很多很多年之后,还能再次发芽生长,再重新经过无数年的风雨霜雪、病虫灾害之后,仍然可以重新变成一棵大树。
但这些都与唐汲他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如今的他正在服从掌教钟玉明的指示,和二百多号内门弟子将一张张几乎完全是靠他们这些人手工打造出来的椅子,给按着样式不同摆好。
对于这种形势主义有什么意义,唐汲他想不明白,可这却并不是他能拒绝掌教的命令偷懒的理由。所以他在不暴露自己修为的时候,他必须得按着对方所说,将这一张又一张上面还带着些毛刺的简陋椅子给摆好。
由于唐汲他这假丹初结的修为是服药而得来的,所以他在力量的掌控之上做得并不完美。不仅仅只不不完美这么简单,他对于力量根本就有些掌握不住。
而这个原因,自然也算得上是钟鼎道人让他来这座大峡谷之内的要求之一,所以他不得不来到此处努力工作。因为力量无法自由掌控,所以唐汲他采用了钟鼎道人对他说过的法子,那就是轻轻拿起与轻轻放下。
似这种完全没有半点技术含量的活,唐汲虽说是在心里倍觉无聊,但这种摆椅子的话,真就对他算不上累。
经过了一整整一天从头忙到晚的无聊工作,全身上下无比轻松的唐汲,他随着人流回到造化道宗内门弟子驻地之后,直接二话不说的就一头躺倒在了用柴枝和茅草搭建出来的简陋床榻上。
枕着木头睡觉原本就已经足够难受,而整个人躺在一堆圆木上用茅草当褥子睡大觉,那种滋味更是谁睡谁知道。突破到了假丹境界之后,唐汲他这一身的耳力比之前能听得更远。
听到了在这驻地帐蓬里那些没心没肺呼呼大睡的家伙们,唐汲心里还真就是有不小的羡慕:都说无知是福啊,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果然活得可以很轻松……
“唉,这种日子我过的可真是有够无聊的啊。”
身上简陋到了极点的木床之上,仰面朝天的唐汲他在倒合上自己一双眼睛睡着之前,在心里不由自主的祈祷着:“这种无聊的生活我可真是过够了,玉皇大帝保佑,稣哥保佑,我求求你们快点保佑保佑我吧,这种无聊的生活要是再过几天,那我可真要崩溃了……”
在自己的脑子里胡乱恳求了几下上辈子的神仙之后,由于过度无聊,唐汲他很轻松的就睡了过去。
但此时此刻因为劳碌了一整天之后,整个人人都已经进入了梦香的他,,却是根本没有想到,正在这座大峡谷不远处,正有一行数人驾回云头飞奔而上。
等得离这造化道宗弟子们所搭建出来的木椅和会场之后,这一行人之内为首的便笑道:“虽然东西简陋至极,但起码也拿出一占灯大宗门的气派啊,否则的话,恐怕连别人给你当小兵都难。你们看这会场的布置,有什么想法吗都?”
唐汲他至今还记得上辈子时所看到过的一部电影里面的台词,那就是:一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在这大半夜的时候,自然是不可能会响起一枝穿云箭,但却响起了造化道宗掌教钟玉明的声音。
对于这位闲着没事总喜欢把他们这些内门弟子给叫出来,不断在他的指示下摆成各种各样阵形的掌教,唐汲他心里自然是极没有好感的。
只不过当这个听起来有些阴沉的声音划破了夜空,最后也不知道是运用了何种法门,使得他这个声音响在自己这些内门弟子耳中宛若雷鸣般响亮之后,所有睡着的白衣弟子们,全部都被惊得清醒了过来。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估计是受了掌教指使,内门管事钟玉楼手里拿着一枝黑色的三角令旗冲进了一座又一座的帐篷,也不管这些内门弟子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直接把人统统都给叫了起来。
上千号弟子被折腾了个鸡飞狗跳之后,这是好不容易出现在了大峡谷之中,重新组成了整整齐齐的千人方阵。只不过,他们这千人方阵若是在白天看起来的话,或许还有些气势可言。但若是放到了这夜半时分,看他们那一个个经过数天劳累,俱都是哈欠连连的模样,还真就不如不出来现眼。
驾着云头飘浮在凌空,钟玉明看着在自己脚下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内门弟子,眼角一阵抽搐之后,冲着他对面空中飘浮着的一架大船笑了起来。
钟玉明他自然是不可能发疯了,好端端的他当然不是在和一艘飞舟的木船说话,他的话当然是说给在那木船之上立着的人听的。
望着那悬浮在空中的宽阔木船,身为造化道宗堂堂掌教,钟玉明他皮笑肉不笑的朗声笑道:“各位水月道宗的朋友们,你们来的可真是早啊,这‘破封大会’还没有到开始的那一天,想不到各位居然提前了整整三天就来了,未免有些太过心急了吧。”
静静立于那木船只上,一位那蓝衣大双重重地咳了一声后,也同样大笑了起来:“玉明道兄,自上次一别,我们好像已经有近百年未见了吧,别来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