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孟九承再也没出现过,中途卫澄来过一次,把她的行李箱放下后,又把本反锁上。
陈佳然给秦小禾打了一个电话,得知妈妈没事,她才稍微放下了心,去浴室梳洗了一下,穿
戴整齐的蜷缩在沙发上,身边就是自己的行李箱。
这个公寓不是她的,她再也没有理由心安理得享受这里的一切,那些床或许曾睡过林姗然甚
至还有别的女人,只要碰到就让她止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她只能坐在沙发上等着孟九承回来,然后立刻拉着行李箱出去,无论去哪里,总比待着这里
面要好!
可是等来等去,始终没看见孟九承,把脑袋埋在膝盖上,昏昏欲睡。
很快,就陷入了瞬息万变的梦境,陈佳然茫然无助的站在一片白茫中,看不见边境,她一直
不停的走,眼前出现爸爸妈妈在吵架的场面,爸爸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摔了妈妈的一
瓶香水,屋里的香水味久久不能散开,她想上去把两人拉开,画面突然一转,变成了孟九承
和林姗然相拥。
林姗然趾高气扬的对她说,“陈佳然,你输了,九承哥哥是我的!”
她眼睁睁盯着孟九承无动于衷的冷笑,心如刀绞,发了疯一样拽着他的衣服质问他,“为什
么要骗我!”
醉眼惺忪的孟九承打开灯看见陈佳然靠在沙发上,刚走过去,袖子就被她死死拽住,泪流满
面的质问他为什么骗她。
他按了按额头上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自己哪里骗过她!
听不到回答的陈佳然眼泪越发汹涌,孟九承皱眉,把人抱了起来,走进卧室。
突如其来的放松让陈佳然恍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鼻尖萦绕着浓烈的酒气,她忍不住
皱眉,下意识推了一下抱着自己的孟九承,直到抵住坚实而又滚烫的胸膛,像是触碰到什么
不该碰的东西,猛然惊醒。
黑暗中,她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心跳声,伸手触碰到孟九承的脸,心里一惊,小心翼翼的问,
“孟九承?”
“嗯。”说话间他呼出一口酒气,暧昧而又沉迷。
陈佳然心神一荡,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刚想要下床就被人拽进了怀里,头顶上男人大口大
口的喘息,像是在抑制什么异样的情绪。
“我真的要走了,你快放开我吧!”陈佳然几近恳求,她在纠缠中已经精疲力竭,不想再跟
孟九承发生任何的冲突。
孟九承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将脑袋埋在她的脖子之间,呼出的气体打在敏感的肌肤上,陈
佳然一阵战栗,喉咙上说不出的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
她慌忙推开脖子上的人,趴在床头干呕起来,这一次似乎比白天更为恶劣,每一声干呕都带
着胸腔剧烈的震动,像是要她的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干呕声终于停了下来,陈佳然始终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孟九
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透过皎洁的月光,看清他脸上平淡的表情,幽深如墨的瞳孔像一
个无底黑洞,将她吸入其中,怎么都喘不上气。
陈佳然本能的害怕,掀开被子就要逃跑,刚跨出一步,就被人拽了回去,下一秒,她只觉
得天旋地转,身体重重倒在床上,孟九承压着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
“你、你干什么?”陈佳然一脸警惕,她能感觉到他喝了酒,能感觉到情绪似乎跟以往不太
一样,都说酒后乱性,这样的情况还真的有点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孟九承喘着粗气,似乎在隐忍,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就真的这么让你恶心,
轻轻一碰你就忍不住干呕?”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算父亲找过她,也不至于直接把他打入深渊!
陈佳然张了张嘴,喉咙里的酸味蔓延了出来,她来不及说话,嘴唇上贴了一片柔软,浓重的
酒气长驱直入,不顾她的抗拒,烧过她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和自己的气味混合,说不上来的
暧昧柔和。
她的脑子里有一抹电流短暂的闪过,刚想要抓住就不见了踪影,口腔里的空气渐渐被剥夺完,
她的双手死死拽住孟九承的衣领,不停地拍打,像一只溺水的鱼儿,拼命而又努力的挣扎着。
时间流失,就在陈佳然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孟九承突然移开了唇,两只黑沉沉的眸子人
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陈佳然大口的呼吸,大声的咳嗽,撕心裂肺一般,像是要把自己的整个肺都从喉咙里吐出来,
长达三分钟的沉默之后,她突然用力的捶打孟九承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你到底
要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答应要放过我了吗?你们有钱人的游戏,我真的玩不起,求求你选别
人去吧!”
孟九承如同一个雕塑,静静的矗立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任由陈佳然打骂,直到她哭累喊
累,才缓缓开口,“我是答应过要放过你,可每一次你都撞到了上来,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
不会放你走!”
他的语气非常冷静,冷静的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自然,可里面的内容却无情到让陈佳
然绝望,她无力地垂下手,双眼无神,里面的痛苦一览无余。
她有自己的思想,不想做有钱人手里的玩物,更不想越陷越深!
陈佳然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枕头上,她喃喃自语,“既然你都已经和林姗然订婚
了,又何必来招惹我?即便我已经喜欢上了你,可我还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啊!”
或许在孟九承眼里她的尊严不值一提,可她只是想保留自己应有的体面,为什么就这么难?
孟九承伸出手指擦干她眼角的泪水,刚才还布满愤怒的瞳孔,转变成似水柔情,淡淡的问,
“谁说我已经和林姗然订婚了?从哪里听到的,你们记者说话从来都是这么不严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