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千泽看着傅云初的反应,心中不禁变得越发复杂起来,看着傅云初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她现在对墨流觞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一些。
想到这里,药千泽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他是我的兄弟,我自然会尽力的,但是……也只是能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完全治好他。”
傅云初闻言不禁愣了,药千泽莫名的有些心烦,绕过傅云初,端着刚熬好的药来到墨流觞身边,一口一口的给墨流觞喂了下去。
喂了药,药千泽又拿出银针,准备给墨流觞施针,傅云初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药千泽转头看了一眼傅云初,只见傅云初,现在的状态已经跟刚才截然不同。
刚刚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早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镇定,虽然眼底还是会时不时的闪过一抹担忧,但是比起刚才来却已经好了不少。
“也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只需要在一旁看着,然后抬着他的这只胳膊就行了。”药千泽指着因为床不够大,而悬空着的一只墨流觞的胳膊说道。
傅云初闻言立即走过去,坐在床边将墨流觞的胳膊放在自己腿上,然后看着药千泽。
药千泽见此,叹了口气,抽出一根银针朝着墨流觞的身上扎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药千泽的额头上也忍不住的出现了细微的汗珠,而墨流觞的身上已经被扎了不下一百根银针,看起来格外吓人。
直到最后一根银针没入墨流觞身上的一处穴位,要药千泽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傅云初因为要扶着墨流觞的胳膊,没有站起来,只是仍然有些急切的问道,“师父……墨流觞他……”
药千泽淡淡地看了一眼傅云初,没有说话,而是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默默地给墨流觞把脉。
半晌,药千泽终于皱着眉头松开了手,只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傅云初见此,心不禁狠狠地揪了起来,“师父,他……”
“你放心,有我的医术在他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
药千泽神色间带着一丝为难,傅云初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告诉我吧!”
“他虽然短时间内的确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也必须要确保他在三天之内醒过来,如果他三天之内醒不过来的话……很有可能会这一辈子都昏迷不醒。”
傅云初愣了一会,却强装镇定的扯出一抹笑容来,“三天……三天时间他肯定能醒过来的。”
药千泽无奈的抓起傅云初的手,就在傅云初还在疑惑的时候,药千泽已经替傅云初把起了脉。
傅云初本来想要拒绝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虽然自己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怀着孩子,总是要为孩子考虑一下的。
须臾,药千泽松开了手,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稍微有些动了胎气,而且你现在的情绪波动太大,有些影响到孩子了,还是注意一下的好,我去给你熬药,你就在这里守着他吧”
傅云初闻言,本来已经冰冷的心,莫名的有了一丝温暖,脸上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来,“多谢师父。”
对于药千泽,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而且他这个人对其他人也的确是不近人情,但是对于傅云初来说药千泽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因为如果不是他,她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即便傅云初能够保住孩子绝大多数的原因都是来自墨流觞,但是若是没有药千泽,就算墨流觞再怎么有心想要救自己的孩子,也根本做不到!
药千泽于傅云初来说更像是一个长辈,一个在她受伤的时候能救她于危难的人。
药千泽看着傅云初眼底的那一抹依赖,似乎读懂了傅云初的眼神,心中莫名的多了一丝淡淡的疼。
“你是我的徒儿,我不会让你有事。”
说完,药千泽转身出了屋子。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两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两天的时间里,药千泽每天都会亲自给墨流觞熬药,吃了药之后施针,只是墨流觞的状态似乎没有一点好转的样子,脸上仍然是青白一片,身体的反应也变得更加麻木起来,而且还因为时间拖得有些长身体反倒变得更不好了。
似乎感受到墨流觞的状态,傅云初看起来也更加憔悴了。
原本就很瘦弱的傅云初,如今不仅脸色苍白,而且眼窝深陷,周身围绕着一种担忧中带着淡淡悲伤的情绪,让人即便是看一眼傅云初,也知道她现在很难过。
药千泽这两天虽然一直都在帮傅云初调理身体,天一直在开导傅云初,但是奈何傅云初即便自己也知道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云初,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果再这样的话,恐怕等不到他醒来,你的身体就已经熬不住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才是决定他生死的日子,嗯?”
药千泽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所有的耐心全部用在了傅云初的身上,即便是对墨流觞,因为两人都是聪明人,无需多言,便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并不需要太多言语。
但是面对傅云初,很多话只有真正说出来,他才觉得安心。
傅云初闻言淡淡的说道,“师父,这世上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我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
经过两天的时间,傅云初从一开始的还能保持镇定自若,到现在心里已经急得如热乎上的蚂蚁,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虽然还剩下一整天的时间,但是看墨流伤现在的状态越发不好了,她总觉得墨流觞能够醒来的机会也会变得越发渺茫,如果墨流觞真的就这么死掉了,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疯狂的想要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