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王妃我还好好的在这活着呢,有什么大事儿,倒是让你这般慌慌张张的?”
路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突然冒出来的小太监,就他那杀猪似的喊叫声,真真儿是把自个吓了一跳,就差点没从原地蹦起来了。
而一旁的裴煜却始终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沉着声音询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了?!”
“王……王爷,薛大鹏他……他死了!”
“啥玩意儿?!”
路婉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可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撒丫子往更衣房的方向跑去。
才跑了两步,又掉头回到裴煜面前,“你得跟我一起去,指不定那太子妃又在耍什么花招呢!”
说罢,也不等裴煜言语,便直接拽着人飞奔而去,俩人活脱脱成了王府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大鹏啊,你咋死得这么惨呀?到底是哪个挨千刀得要害你呀?”
只见一花枝招展的妇人跪在薛大鹏的尸体旁,瞧那样子,就差没把自己直接哭晕过去。
古代的胭脂水粉可做不到防水,这会儿乱七八糟的粉黛凝在一块,路婉也只瞧了一眼,便觉得一阵反胃,赶紧把视线挪到薛大鹏的尸体上。
“都给本王妃让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婉大跨步的来到薛大鹏身旁,虽说这天不怕地不怕,可终究是一活脱脱的死人,要说一点恐惧没有,那就是睁眼说瞎话。
可她又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裴煜在场,路婉说什么也不会露怯,咬着牙把手探到薛大鹏的鼻子下。
“我靠!真死了?!”
没有一丝呼吸,手顺着胸口一路向下摸到腹部,用力向下按压,只见一口黑血从薛大鹏的口中吐出。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路婉便从发髻上扯下一根银针,一头秀发如瀑布一般散在脑后,那模样,真是让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
“这是中毒了!”
用针轻点地上的鲜血,果然见到银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路婉万分肯定的继续说道,“一定是有人蓄意给薛大鹏下毒,可是……”
话说到一半,路婉的眉头便不由的皱了起来,视线一直落在手中的银钗上,“薛大鹏不过就是一粗人,就算他是蹴鞠队的主力又如何?京城蹴鞠踢得好的人又不止他一个,没必要赶尽杀绝呀!”
路婉最先怀疑的人便是太子妃,这女人用心良苦,像要让太子府的蹴鞠队在蹴鞠大典上拔得头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如今太子府已然不敢抢蹴鞠人拒绝煜王府的召笼,毕竟路婉手中可捏着太子和太子妃的把柄,虽说那不过只是自己胡编乱造出来的,但终究是起了效果。
所以,综上所述……
“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呀?!”
路婉猛得从地上站起身来,越想越乱,就差点没把自己给逼疯了。
她最不喜欢被难题困住,对那些浮不上水面的谜团甚是感兴趣,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路婉绝对算得上是典型。
“王妃,我家男人明明就是你害死的,你为何还要在这装无辜啊?”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妇人突然开口说道,原本哭到沙哑的声音,此刻更是尖细的刺耳,“蹴鞠队的人都看得见,我家男人明明想要留在王妃身边效忠,就算之前做错了什么事儿,可也总得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可王妃却硬是把人给赶了出去,这才害得我家男人没了命啊!”
这浓妆艳抹的妇人说的有理有据,就好像路婉真的是幕后黑手一般,“王爷……”
见路婉不为所动,妇人干脆直接扑通一声跪在裴煜面前,“我家男人好端端的,现在就是一命呜呼了,就算一早就签了生死契,也不该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呀!”
“是啊,王爷,大鹏为人忠厚老实,虽然之前被太子府的人骗了去,可之后还不是回来了嘛!”
一蹴鞠队的壮男人在一旁打着哈哈,倒是与那妇人配合得很是默契,“但王妃却因为大鹏曾经在太子府呆过,处处都为难,甚至想尽办法要把人赶走啊!”
呵呵!
男人的话音刚落,路婉便冷笑了几声,这一笑勾出一抹讥讽的笑,“蹴鞠人这辈子最擅长的便是踢球,可本王妃倒是觉得,这位小哥还真未必只有一个能耐。”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那壮男人面前,一把扯掉别在腰间的钱袋子,把里面的银子噼里啪啦的倒了出来。
粗略的瞧了一眼,最少也得有十几两,而路婉的这一举动,引起周围人一阵唏嘘。
三三两两的蹴鞠人凑在一起议论,对于他们而言,在王府供吃供喝,每个月还能有两吊钱可拿,真算得上是一份好到不能再好的差事。
但是……
“兄弟,别人家也就攒点碎银,可你倒是好啊,直接弄了这么些白花花的银子,到底是在哪发的财呀?”
路婉咄咄逼人的说着,一眼便瞧出这男人的钱袋子有些太鼓囊,对于一个收入微薄的蹴鞠人而言,这实在是太过反常。
而且,思及此处,路婉又把视线看向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夫人,如果你真是薛大鹏的妻子,那便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户人,本王妃说得可有错?”
“是……是又如何?”
那妇人明显有些心虚,把视线撇到一旁,死鸭子嘴硬的继续说道,“王妃,你不要以为民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户人,就可以这般的欺凌啊!”
“好,要的就是你这话。”
路婉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又用手扯起妇人身上的蚕丝缎料,“王爷,看来在皇上的治理之下,这京城的百姓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了,就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人,都可以穿的上如此金贵的蚕丝衣裙。”
蚕丝衣裙对于普通的小商小贩而言,那也是绝对买不起一件的,试想一想,几百两一件的衣服,怎会穿在一农村女人的身上?!
“到底是何人派你来的?”
裴煜声音阴冷的说道,便又大跨步的来到那妇人面前,身后的卫兵也紧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