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一急,倒是忘了路婉的能耐,她要想脱身,不过是稍微动些心思,便可如鱼得水。
“二公主,你能如此关心本王妃,那可是本王妃的荣幸。”
人家客气,她也不能直接把这份客气给担着,毕竟上下有别,老皇帝还在那杵着,路婉多多少少还是要守点规矩的。
“皇嫂,这其他人,本公主还真是不好说,那可是九哥,那可是本公主心里认定的一家人,无需客气。”
在这宫里能寻到一份真真切切的感情,甭管你是爱情还是亲情,都可以说得上是比登天还难,简直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
但自打路婉出现在裴煜和二公主的生活里,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有了颜色,不再像是之前那般灰蒙蒙的。
“皇嫂,本公主……”
哈哈……
二公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老皇帝爽朗的笑声打断,“煜儿,你的这位王后还真是精明的很呀,就连朕的爱妃都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还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也不知这话到底是表面上的意思,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无论是何种心思,伴君如伴虎,都一定要时刻警惕着,绝对不能在任何一件事情上说错话,否则,就得把自己的性命给交代了。
“父皇,婉儿不过是自保而已,并非想要让谁难堪。”
裴煜面无表情的说着,这言语中不参加一丝感情,对于皇上而言,他们之间只有君臣之义,确定没有父子之情。
有句话说的好……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要分的清清楚楚的。
“煜儿,这人聪明固然是好的,可要是聪明得过了头,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皇上有意无意的提醒着,便是要让裴煜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就算路婉有辅佐他的能力,也断不能生出夺储君之位的心思。
但是……
“皇上。”
这话说得是越发让人气愤,原本不想与他再有任何争执的路婉,此刻实在是忍无可忍的说道,“您这话说的可是没道理了,若是您宁可让一个废物坐拥天下,也要保住嫡长子的身份,那妾身还真是无话可说。”
都说古人的脑子只长了一根筋,万事都要按照规矩来,甭管这规矩到底是对是错,哪怕是大错特错,也得摸着黑一路走下去,撞了南墙都不知道回头。
史册上有多少血淋淋的教训,这些地方好像是连瞧都没有瞧过一眼,仍是固步自封,走上那条老路。
“妾身只是觉得,皇上您这么一精明的人,怎么就看不出,在您身边的众多皇子之中,到底谁才更适合继承皇位!”
路婉的话音落,皇上并没有接着话茬继续说下去,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胆大的丫头,便又把视线落在裴煜的身上。
“煜儿,若本王真给你这么个机会,你会如何?!
这机会便是……继承大统。
“父皇,您从小便教过儿臣,要想得到一物,靠自己皇族的身份是万万不成的,唯有能力可以让自己心想事成。”
老皇帝年轻时还算得上是个有脑子的,做事情也有些分寸,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的糊里糊涂。
“父皇,儿臣若真想要一样东西,定是通过自己得到的,却不是别人的施舍。”
“好!”
皇帝老儿用力的点了点头,脸上多了一分欣喜的神色,“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然与朕有着几分相似。”
他自己的皇位并不是出自于嫡长子的身份,而是一路披荆斩棘,才能稳妥的坐在那龙座之上。
所以,自己经历过的事,自然是记忆犹新,更能理解裴煜此时此刻的心境。
“好好做你该做的事,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是。”
裴煜拱手行礼,皇上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便直接带着众人离开花园。
一场虚惊,还真是没把二公主给吓个好歹,好在路婉没缺胳膊没少腿儿的站在自己面前,这颗提起来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日复一日,在这宫里的日子就好像是被定了格一般,每天都要做着相同的事,每一天都要看着相同的人,实在是无聊。
五日后。
“小姐,你听说了吗?西域又送了一位公主过来。”
上一次,西域王想要给自己娶个媳妇,最终却被裴煜和路婉联手使诈,吓得落荒而逃。
可西域与中原的联姻仍是不能耽搁,既然自己娶不成,就不如把女儿嫁过来。
“据说这位公主可是貌美如花的,在西域有第一美人的称呼,真想瞧瞧呢。”
路婉坐在院中的凉亭里,双手托着下巴,瞧着死丫头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好像她要把那位公主娶回来一样。
哎……
她重重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巧绿,这女人心,海底针,还不知道这位到底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要是真闹出幺蛾子来,咱们也得吃瓜烙。”
这宫里的算计无日无休,谁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到底如何,指不定今天还在和你嬉笑怒骂,明日就得变成针锋相对的敌人。
“小姐,您就放心吧,西域公主就算是要嫁,也得嫁那还未娶正妻的王爷。”
“你这话倒是说的清楚。”
路婉无奈的摇了摇头,从石凳上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围栏边上,把身子向外探了探,瞧着不远处的一片竹林。
“你可别忘了那位侧王妃,不也是一位公主嘛!”
但凡是自己看中的,甭管到底是做正妻还是做偏房,只要人家公主乐意,你就说不得什么。
这贬妻成妾的事情还少过吗?到头来,不过就是仗着宠爱罢了!
“算了算了,想这些也无用,既来之则安之吧。”
不知为何,路婉的心中泛出一股不安,虽说并没见过这西域公主,但总觉得,这女人绝不是省油的灯。
“对了……”
巧绿见自家小姐想要离开,便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了,赶忙说道,“皇上有旨,要让咱家王爷去接待西域公主。”
“什么?!”
路婉一听这话,一双泛着精光的眸子瞪得溜圆,“你这个死丫头,为何不早些说?!”
“您又没问奴婢。”
巧绿是一点都没有做奴婢的自觉,还真是被路婉给惯坏了。
而路婉也懒得和她计较,便快步往内室的方向走去,“死丫头,还在那愣着做什么?赶紧替本王妃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