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劲风顺着潮湿的窗口吹进来,凉轻云猛一蹬腿从睡梦中醒来。
皱眉从榻上坐起来,不远处的灯火随着吹进窗口的劲风左右摇摆,她盖了一件外套走过去。
才发现窗角下有一处漏洞,外面窜进来的劲风顺着漏洞吹进来,冻的人手脚发麻。
白墨就在室外不远处的长凳上躺着,听到声音,立即翻身走了进来。
看到凉轻云安然无恙的坐在桌子旁,不觉轻舒了口气“公主没事吧?是不是太冷了?”
说着放下怀中的长剑,返身到又门外抱了一堆柴草进来。
橘红色的火苗在白墨吹气的动作下跳到柴草上,片刻,整间屋子亮了起来。
凉轻云起身坐过去,冻麻木的身躯总算缓和了许多。
“这里是边陲之地,不比南岳城内,气候也比较冷,公主先暂时先将就一下。”
白墨一边添加柴草,一边回头看凉轻云,拨弄火苗的速度慢慢加快,不至于让燃烧出来的烟雾熏到凉轻云。
“等到咱们过了这个驿站,前面就有村庄了,到时候属下去找个暖和的地方让公主好好的休息一下。”
越靠近沙漠周围,周围的环境就越恶劣,凉轻云已经不记得二人走了多久的路程了。
周围依然没有人烟,只有极个别破旧不堪的烂驿站,但即便如此,依然千金难求,只因这荒漠之地没有任何人烟。
待惯了南岳的温和湿润,乍一下来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可能受得了。
摆摆手示意白墨也顺着火堆坐下,凉轻云盯着眼前跳动的火苗慢慢出声。
“这驿馆地处荒漠边境,四下里荒无人烟,没有任何树木遮挡,气候恶劣本无可厚非。
可你有没有发现一处奇怪的现象…
”迎上白墨看过来的目光,凉轻云眉头一点点皱紧。
“这驿站住店的人有些过分多?”
“公主的意思是?”
白墨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但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看向凉轻云的神色里划过一抹疑惑。
凉轻云扫了他一眼慢慢起身,“位处荒漠,先不说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来这里,就是来,也是极少数。
大多数人只是路过,而之前白墨去向掌柜的订房的时候,掌柜的明确告诉他们房间只剩了一间。
这驿站说大不大说小也小不到哪去,但几十号人还是可以容纳的下的。
若真如掌柜所说的那样店里的客房都住满了,那么这些人,又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条路是直接通往沙漠之境的,一般人是不会随便来这种地方的,除非…”
想到可能的结果,白墨不觉皱眉看向凉轻云,面上划过一抹震惊。
“若当真如此的话,这些人也同我们一样是前往沙漠之境的,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有人在他们抵达之前就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动向,而且还将夏图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能够得知凉轻云找完整夏图碎片的人,除了南宫离怀她再想不到还有任何人。
眸光一瞬收紧,凉轻云看向火堆的神色里划过一抹杀意。
……
夜色悄然落下,皎洁的月光在茂密的树枝背后隐在暗夜中。
世子殿内,不同于以往的安静,此时有一大群舞姬站在大殿之上在凌空而舞,四周坐满了往来拜谒的贵族公子。
随着一阵悦耳的丝竹管乐响起,一位被强行锁上铁链的年轻男子被宫人拉了进来。
那少年一席破草麻衣像畜牲一样趴在地上,许是担心跑了,四肢皆挂上了沉重的夹板。
随着他趴在地上前行的动作,发出一连串沉重的铁链撞击声。
有明眼人一眼认出眼前被铁链锁紧的少年就是当年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之子。
“呦,这不是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将军之子吗?如今怎么落得如此模样?啧,真可怜。”
说话的是朝中颇有实权的一位大臣之子,随着他话音一起,四周立马响起一阵嗤笑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便是对前大将军的各种不满,污言秽语夹杂而来,南宫离怀却好像听不到似的。
慢悠悠的吃着面前的蜜饯,一直到人群都嘲讽的差不多了,才道。
“不知众公子有没有听过前大夏图皇后遗留下来的一张图纸?确切来说,是一张藏着无数财宝的藏宝图,不知众公子可知晓?”
经过一段时间的消息传播,夏图早已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秘密。听他这么一说,当即道。
“夏图嘛,不就是前大夏国的举国之宝吗,听说,其数量可买下一个国家。”
一个国家,什么概念。随着几人话音落下,大殿内立马传出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南宫离怀不动声色敲着桌面,听着下首传来的喧闹声,面色一如既往保持温润。
突然,他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一脚踩在少年的头上,不容反抗的,将顺手提过来的酒壶尽量倒上去。
南宫离怀手上提着的是灌有特殊糖浆的果酒,经过日以继夜的受人折磨,少年身上满是肉眼可见的鞭痕。
随着南宫离怀扬手倒酒的动作,少年身上的裂痕慢慢被浇灌而下的甜酒浸湿。
原本快要结疤的伤口重新被甜酒沁湿,少年不自觉哀嚎出声。
这一哀嚎,成功引起一众兴致勃还在谈论上一个问题的公子们的注意。
不等一众公子燃起新的兴趣,就见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只黑色蚂蚁慢慢爬到了少年面前。
像是嗅到了他身上的甜味,动作越来越快,径直顺着少年的大腿爬了上去,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越来越多的黑色蚂蚁涌入殿内,层出不穷顺着少年的大腿爬上去,最终潜入到伤疤里啃咬。
剧烈的疼痛让少年受不了满地打滚,凄厉的叫喊声从口中传出,一众人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皆不知道南宫离怀什么意思。
浓重的血水顺着伤疤慢慢留到地上,只一瞬,殿内便满是血腥的味道。
南宫离怀好心情的勾勾唇角,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依然保持之前的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