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百里便告辞了。”拱了拱手,百里战不紧不慢继续道:“到时慕容长天会率领军队直接入城。
三皇子见机行事便可……”
“三皇子,吉时到了,您赶紧更衣吧!”
清脆的女声传来,一众宫女端着喜服鱼贯而入,打断二人的谈话。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百里战不再停留,当即俯身告退,走到门口时,漠然扫了一眼未端站立的宫女,随即转身离开。
百里战在后院站了半响,小宫女才偷偷摸摸跑了过来,见百里战背对着站在树下,当即俯身行礼。
“奴婢春儿见过将军。”
“嗯,起来吧!”扬了扬折扇,百里战回身正对上宫女垂头的表情。
“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将军的话,奴婢按照将军的吩咐,日日在那三皇子的食物下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发现。”
“嗯,做的不错,今日三皇子和五皇子大婚,宫中会举办宴席,到时候……”
捻了捻三指搓在一起的指头,百里战薄唇轻勾。
作为百里战安插在司徒南身边的眼线,小宫女对于这种事情早已耳熟能详,“将军放心,当初是您把奴婢从春香楼里救出来的,这份恩情奴婢没齿难忘。
今晚的宴席上奴婢会将剩余的药末全部放进三皇子碗里,将军到时看结果便是。”
“嗯”
说完最后一句,小宫女直接俯身退开。
“如此一来,这件事就好办多了!”厚重的男音从身后传来,走到百里战身边,王青先是拱了拱手,随即才将视线落在远去的宫女身上。
“将军有先见之名,这’玉凝粉’正常人只吃上一点儿,就思维混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那司徒南可是吃了整整一瓶。”
想到司徒南晚上会出现的后果,王青毫不掩饰面上的神情,划过一抹得意。
连下了一周的细雨,终于在入夜时分停了,宫中有宫中的规矩,皇子迎娶正妃,必须跨过午门从正门进去。
凉轻云盖上喜帕,在姑姑的搀扶下走上花轿,轿子要先穿过午门,折回来后才能进入大殿。
这一段路程较远,有了前世的成亲经历做铺垫,听姑姑安抚完所有事宜后,凉轻云便有条不紊的上轿了。
坐在轿子里,捏着掌心的苹果,凉轻云神情一瞬有些恍惚,自嘲划过嘴角。
原本为,重活一世,她的婚姻会由自己做主,不料最终还是沦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沉重的抬轿声从外面传来,伴随着轿身一起一伏,一股好闻的气味传来,凉轻云本能吸了一口。
途径路上有很多花坛,凉轻云并未多想。只是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大红喜帕,莫名的竟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不等凉轻云反应,整个身子便像突然失去重力般,“嗡”的一下倒向一侧的轿子内壁,再也忍不住,沉睡过去。
轿外,听着轿内传来的轻微响动,跟随在门口的小太监扶了扶头顶的帽檐,唇角划过一抹冷意,扬手朝做了个“走”的动作,一众人迅速朝夜色中走去。
……
另一边,五皇子府中,同样一片大红的颜色,不同于急切的司徒南,司徒辰则表现的太过淡定。
正坐在大厅中央,身穿大红喜服,头戴龙冠,不紧不慢捻弄手上的茶杯,旁边的桌面上还下着一盘棋。
不像是要大婚的人,反倒像是与自己无关的人。
周遭静的出奇,别说下人,就连个接亲的姑姑都没有。
白顾城扇着扇子从后面出来,眸光在触及到周遭清冷的环境时,划过一抹嫌弃。
“你确定不用自己亲自去送?”
不同于凉轻云的三扣九拜,慕容欣儿不过是嫁给司徒辰做侧妃,礼仪一切从勉,只在册子上留个名坐着轿子在皇城周边绕一圈儿就是了。
只不过,慕容欣儿是太后下旨赐给司徒辰的,明面儿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以免落人诟病。
“本王让匡正去了。”接亲的姑姑要的是接亲人,又没说必须是他本人,起身站起来。
司徒辰正对上白顾城的眼睛,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不过是演戏。”
“不过是演戏。”
简单的几个字,听在白顾城耳里,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也对”,“啪”的一声收紧折扇,白顾城迎上司徒辰背对的身形,“都处理好了?”
“嗯”,扫了白顾城一眼,司徒辰背手望着窗外,“同为皇子娶亲,轿子的外形大都一样,凉轻云的轿子换过来后,影卫会前往接应,放到城外的城隍庙内。”
安神香的药效可维持三个时辰,到时,即便凉轻云醒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最重要的是,他会安心。
至于慕容欣儿,司徒辰并没有考虑太多,宫中谋乱,非死即伤,以司徒南的气性,若是发现娶的人不是凉轻云,怕是……自求多福吧!
……
大殿内,随着一众妖娆妩媚的舞娘上场,四周立马响起一阵高呼声,北皇坐在高座上,手抚胡须面上满是笑意。
旁边的位置上坐着新晋不久的娘娘,许是还不适应这种场面,一个劲的揪着帕子。
生怕一个不查惹北皇不高兴,全程注意力都在兴致勃勃看歌舞的北皇身上,王公公站在身后,时不时上前替二人斟酒。
大殿一片欢庆,到处洋溢着欢乐的笑声,作为今日的主人公,司徒辰,司徒南各自独成行,分别坐在北皇下方的主位上。
不知人群中是谁提议,要让后宫中的嫔妃献艺,北皇也都点头应允。
随着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一名面戴轻纱的年轻女子走上前来,先是朝上座的北皇和身边的娘娘行了一礼,随即才开始吟唱。
吟唱的声音如清泉流水,时而婉转时而悠扬,在座的大臣亲王全都陷入到沉醉的琴音当中。
司徒南看着面前吟唱的女子,不知怎的,脑袋突然一阵刺疼,紧接着,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旋转。
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出现在面前,伸着黑色的利爪直逼面门,司徒南下意识后退,几乎只一瞬,视线便由刚开始的清晰转成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