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夜风有点凉,正如施泽的心一样,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江初夏了。
“小夏,你在哪儿。”施泽对着璀璨的星辰眼底的悲伤蔓延。
江初夏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江父江母一直责怪是他逼走了江初夏,现在也从不让他进江家的门。
她和时蔓蔓的婚姻名副其实,原来真正的难过并不是你亲手推开你心爱的人。
而是推开她以后你在后来的每每想起都辗转反促夜夜难眠,这才是施泽伤心的,江初夏离开的痛就像无数的蚂蚁在他的心里慢慢的蚀咬
“为什么不去找她。”时蔓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些年施泽的隐忍和难过她都看在眼里。
时蔓蔓曾经亲眼看到自己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绝望是旁人想不到的。
最后她回国,时母为了让她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才将她嫁给了施泽,本来就已经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时蔓蔓在看到施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可是当施泽说即便是结婚也不会干涉她的生活,所以时蔓蔓爽快的答应了。
他们两个人都是各取所需。
“找不到的。”施泽绝望的开口,即便是找打了,江初夏也不会要他了吧。
“去找吧,找到了,我们就离婚,我会主动提出的。”时蔓蔓淡淡的开口,如果施泽没有很爱很爱的人她也许会以这种方式和施泽凑活过一生。
可是施泽有,她不想再昧着良心让施泽这么难过了,以前她不相信一份感情的忠贞,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相信了。
施泽从不曾碰过她,他和她之间就只是婚姻的形式而已。
“为什么?”施泽的话语中带着诧异,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开口。
“因为我不想让我自己觉得自己可悲。”时蔓蔓看了眼施泽,眸子清冷。
时蔓蔓的洒脱和突然地转变让施泽诧异,但是这也是施泽想要的结果。
……
盐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江初夏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阳光心理咨询室走去,这几年来她的抑郁症慢慢地有所好转。
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就是刚来的时候,那个时候顾南星孕吐严重无暇顾及她,她一个人在家里精神恍惚的割了腕。
等顾南星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救过来,医生却说让顾南星去精神科挂号。
结果出来是中度抑郁,必须要人时刻陪伴,本来打算回家报平安的江初夏就这样留下来治病。
好不容易现在有了好转,她自己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最主要的是主治医生说过,现在她的心里形成了自我保护屏障,过去受伤过的地方最好不要回去了。
江初夏只好每个月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每一次江母的泪水让她动摇,但是她怕啊,怕自己的精神状态再回到未治疗的时候。
“初夏,你来了!”薛洋手里拿着一个小喷壶给花园里的小花浇着水,江初夏觉得花很好看,但是她说不上名字。
薛洋是江初夏的主治医生,人很阳光,阳光心理咨询室是他自己成立的。
薛洋一身沙滩装随意的穿着,这种感觉让江初夏很舒服,她的身边有很多穿西装古板的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像薛洋一般这么温暖的人。
“我来了,你今天又在做什么?”江初夏穿着沙滩裙微风中摇曳着,耳边的碎发顽皮的在脸上痒痒的闹着。
“在种花啊。”薛洋神秘的说着,示意让江初夏过去看看。
“什么?”本来就好奇心十分重的江初夏将自己的脑袋凑过去。
是一颗刚刚发芽的种子,嫩嫩的芽鲜绿鲜绿的,江初夏伸出手指准备去碰一下。
“哎呀。”薛洋轻轻刮了一下江初夏的鼻梁,眼中满是宠溺。
“这样你会把它的芽弄掉的。”
“哦!”江初夏孩子气的努努嘴,薛洋看着这样的江初夏有点无可奈何,但是最终还是宠溺的一笑而过。
五年前江初夏经人介绍来到这里,本以为薛洋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可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这么年轻干净的男孩子。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来我这里了,怎么没带哪两个小家伙。”薛洋煞有介事的看了看江初夏的身后,确实没有那两个孩子的小身影。
“他们啊,在家里和南星在一起。”江初夏挠了挠头笑了笑。
“怎么了,是你又不舒服了吗?”薛洋看着江初夏的局促,心中有不安感袭来,他不会忘记他第一眼看见江初夏的样子。
除了江初夏的惊艳意外,最让他记忆犹深的是江初夏眼睛里的绝望。
现在看来,那双眸子清澈,忽闪忽闪的样子让人心生摇曳,可是薛洋第一次见她江初夏,她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生气,那种绝望感的蔓延,使薛洋心惊。
还好,现在的江初夏终于回到了以前生机勃勃的样子,这是薛洋感到欣慰的。
“没有,是南星让我来叫你去吃晚饭。”江初夏糯糯的开口,脸上有着不知名的红晕,薛洋对她的感情,她的心里是明白的。
可是近距离的接触,她并不排斥,甚至有点小期待。
施泽在她的世界里消失的太久了,久到心里那片曾经灯火通明的热情现在寸草不生,也毫无期待。
江初夏想过,如果薛洋有一天真的向自己求婚了,那她也是会同意的。
人的一生不能在等待里白白的消耗,施泽已经结婚了,甚至已经有孩子了。
她该长大,该识趣,该清醒。
“好的,我今晚会去的。”薛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江初夏郑重其事的说着。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江初夏完成任务以后,就离开了薛洋的小花园。
心中的凌乱和期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她喜欢空气中咸咸的海水的味道。
她不想回去了,她的这一生不长,如果她能躲的掉,那么,她就要远远的逃离了。
她不敢想象她再次见到施泽的样子,就像她不能想象自己发病时将刀刺在自己身上一样。
她确实是怕了,她只想好好活下去,哪怕是她自己一个人,她也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