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样莫须有的东西，便不要到处说了，若是叫人听见了，小心引火上身。”
见苏丞相这严肃认真的模样，沈卿尘更加确定皇贵妃说的事情是真的了。不过眼下，她也没有办法跟他明说，只能先这样做个提醒，也希望他能有所察觉。
沈卿尘轻叹一声，上前拉了苏丞相一把，“好了外公，你别生气了，尘儿以后不说便是了。”
看沈卿尘撒娇的模样，苏丞相的情绪也跟着平复下来，跟着放轻了与其，道：“好了，今夜天色也不早了，尘儿，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跟外公一同吃顿饭再走？”
沈卿尘点了点头。
后来，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到半空中了，沈卿尘回到院子里，陡然发现那里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沈卿尘吓了一跳，顿了顿脚步，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却见那人影转了个身，走了两步，朦胧的月色照下来，打在了他的脸上。
是炎圣翼！
沈卿尘陡然想起今日在宫里的时候，炎圣翼说过，会过来找她的。
沈卿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道：“你等了多久了？”
炎圣翼好像是抿了抿唇，他的整个面色在黑夜之中有些看不太清楚，不过，声音有些低哑，听起来好像是有些生气了，“等了你三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算起来，大概是自己到丞相府的那个时候。
她垂着眉眼，抿唇问道：“你吃过了吗？”
“没有。”
沈卿尘：“……”
她只好招呼着炎圣翼进屋，又让如翠从小厨房备了一份面食上来。
自从上回在猎场看炎圣翼打过招呼之后吃的东西，如翠似乎也跟着炎圣翼的路子来了，没一会儿便将面食端了上来，简单的清汤面，却能果腹。
炎圣翼也不客气，吭哧吭哧，一碗面便下了肚。
沈卿尘看着他的样子，问道：“你吃得饱么？”
看他吃东西的速度和食量，沈卿尘生怕他不够。
炎圣翼摆了摆手，“错过了吃饭的时辰，胃口不大。不过，这一次，你需得赔偿我。”
“赔偿什么？”
“赔偿……”炎圣翼突然身子往前倾了倾，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沈卿尘，好像要将她整个魂儿都给勾去一般，“将来入了我王府大门，你必须天天煮面给我吃。”
沈卿尘愣了一下，随即笑开。
“好。”
这就算是协议达成了。
如翠见着两人如此和谐，欢喜地上前将碗筷给收拾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不知道为什么，炎圣翼突然面色一变，整个人便跟着严肃了起来。
“我已经跟皇兄说过了，他已经下了诏书，方才，已经在三皇子府宣过旨了。”炎圣翼拧着眉毛，看着眼前也跟着面色有些凝重的沈卿尘，“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沈卿尘如是道：“不是。”她抬眸，“只是眼下，不得不让步。”
“让步之后呢？”
“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沈卿尘面色平淡，目光中却似乎透露出一丝让人有些不解的锐利。
炎圣翼道：“炎昱知心思太重，手段狠辣，又暴躁易怒，不适合这个位置。”他定定地看着沈卿尘的脸，“比起炎昱知，大皇子的确要好一些。”
“却还不是最完美的。”沈卿尘迎着炎圣翼的目光上去，“你，才是天选之人。”
陡然间，时间仿佛停止了。
两个人便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目光微转，眼中的情绪煞是复杂。
半晌，炎圣翼突然勾唇，“你抬举我了。”
“只要你想，并不是不可能。”
几个皇子之中，确实没有一个比得上炎圣翼的。历朝历代，也并不是没有弟及兄位的先例，只是，炎圣翼似乎并没有那个想法。
果然，炎圣翼随即转了话锋，“好了，今后这些话，便不要再说了。你也累了，便早些休息吧。”
沈卿尘身子往后倒了倒，靠在背后的软垫上，觉着有些腰酸背痛。
可能是这阵子马车坐得多了吧？
隔日，天还没亮，沈卿尘便起身了。她寻了一根木棍子，在院子里练武，那木棍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音，每一下都很是用劲。
练了好几套剑法下来，沈卿尘已经汗流浃背，如翠也不知道在边上看了多久了，此时正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她随手将木棍扔掉，朝着如翠的方向过去，“如翠，备水，我要沐浴。”
如翠迟迟反应过来，应了一声。
后来连续好几日，沈卿尘都会早起练剑，一开始如翠还是有些不习惯，可渐渐的，便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摸索着沈卿尘大概练完的时间提前备好热水。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炎昱知新官上任，自然不敢太过放肆，反而表现得很是积极，一连完成了好几件大事。
一是军队士兵过年军饷，已经早早备下，并且这两天亲自到军营去送了棉衣，受到三军将士一致好评；二是百姓税务，因着冬季，便干脆全免，还自发从皇子府送了不少东西出去。
沈卿尘听着如翠从外头打探来的消息，眉毛拧成一团。
若是炎昱知一直这么下去，在皇上正式传位之前，恐怕她还没办法撼动他的位置。
不过，要想推炎昱知下台，首先要做的，还是得先搞清楚关于苏丞相与外邦人通信的事情。
带着如翠不太方便，沈卿尘还是选择了半夜翻墙，换了一套男装出去找春姐。
毕竟有求于人，沈卿尘还带了几件皇上刚赏赐下来的珠宝过去，春姐一看见那珠宝果然眼睛发亮，欢喜地朝着沈卿尘扑了过来。
“你可真是太懂我了！”
沈卿尘挑眉一笑，“这是自然。”
不过，春姐自然也是懂得沈卿尘的，她捧着这几样珠宝，一副“我也知道你要干什么”的样子，笑道：“说吧，这一次，又想让我查什么？”
上次找妹妹的线索无疾而终，春姐派去的人也都碰了壁，便没再找了。这一次，估摸着是有别的事情。
沈卿尘点了点头，“我是想问琉璃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