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觉得谢老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是那种十分冷酷无情的人吗?”秋琳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个题问出来,其实不是因为她自己好奇,更多的是为司空翊而问的。
即使司空翊不说,秋琳琅也能感受到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结,那个结就是有关他的外祖谢氏的,这个问题她从第一次跟司空翊进宫,二人遇到婧贵妃时司空翊的表现就能窥探得出来,他的表现是冷淡的,但那冷淡过于刻意,以至于透露出一股怨念。
“自古忠义难两全,试问世间有谁没做过违心的选择呢?”风原目光炯炯看向秋琳琅,继续道:“但是像他那样一生保家卫国的人,又怎么会是大奸大恶之人?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两是怎么认为的,但是为师希望你们能抛开一些偏见去看人,这样以后会少一些遗憾懊悔。”
风原的话说得很阴晦,并没有具体点名他们会遗憾懊悔什么,秋琳琅正准备问时,只见风原已经合上了眼睛闭目养神,不太愿意继续说话的样子。
秋琳琅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问。他师父不是那种喜欢家长里短评价别人的人,他今天突然说起谢老将军,并且要她和司空翊抛开偏见,那一定是他知道一些有关谢老将军的事,且那些事跟他们,或者说跟司空翊印象里那个将他拒之门外的冷酷形象是不一致的,所以他师父才会这么提醒他们。
但她师父又没具体说什么,看样子也是不打算说了,那么就只能靠他们,哦不,是靠她自己来解密了,因为司空翊必然不会相信这些,更加不会希望与谢老将军有什么牵连。
秋琳琅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中,面上却故意显露出一派不解的神色,皱着眉头道:“师父您都说的什么啊?我听不太懂,我们怎么有偏见了?”
风原睁开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徒弟,要不是他和谢良那老家伙有约在先,他真想直接把谢良背后为司空翊做的事说出来,何必还要像现在,跟这个傻徒弟猜哑谜。
见风原欲言又止恨不得翻白眼的样子,秋琳琅吐了吐舌头,龇着牙笑道:“现在突然又明白过来了,师父您放心,我会留意的。”
风原被她气的不想说话,好啊,现在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敢戏弄他这个做师父的。
风原一边朝秋琳琅瞪了一眼,一边又忍不住感叹,秋琳琅现在的样子真是越来越像乐纯了,想当年,乐纯也是这样,鬼灵精怪的,让人又爱又恨。
车内一老一小互相插科打诨,一路笑声不断,就连在外赶车的羽儿时不时都来掺和几句,秋琳琅听到羽儿说话,赶紧嘱咐了羽儿往临天城过,他们在临天城转一圈再去那片山林,羽儿玩心本身就大,对于这个决定,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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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从哪里来的?”
临近傍晚的时候,马车来到了临天城的城门口,守门的门卫将车拦下。
风原听到声音,从帘子中探出手将一块令牌递给了羽儿,羽儿将令牌展示给两个守卫看,二人看清之后,感觉拱手道:“不知是风原大师回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行了,谁要你们迎啊,赶紧让老夫过去。”风原不耐烦说道,两个守卫赶紧给一行人让开了路,羽儿将令牌递还给风原,然后驾着马车进了临天城。
两个守卫见马车逐渐走远,其中一个对着另一个道:“你在此地守着,我去告诉城主,风原大师回来了。”
“好,你快去。”
这临天城谁不知道风原大师想来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是要禀告慕城主的,就他们所知,慕城主对风原大师是十分尊敬的。
“我们今日就歇在临天城内,那山林就在附近,明日一大早动身过去即可。”见秋琳琅扒着帘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样子,风原主动提出今日就逗留在临天城内,好让这两个丫头好好玩玩。
有时候风原觉得自己真不是收了个徒弟,而是养了个晚辈,什么都要为她操心,就想看到她平安快乐的样子。
“师父英明!”秋琳琅差点想冲上去拥抱一下风原,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看中了某个玩具,还没说话,家长就对服务员说:“这个帮我包起来。”
秋琳琅在现代的时候没有体验过这样被父母疼爱的样子,但是如今却是觉得自己幸运极了,先是有司空翊,现在又有她师父。
欢欢喜喜的几人不知道,他们的马车已经被人盯上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风原几个月前才刚回来过临天城,但是那次只有有限几个人知道,后来谢良来联系风原,风原跟随谢良一起去契约了灵兽后回到了玄月国,因此实际上,风原并未怎么在临天城露面,除开几个月前回来的那一次,风原已经十几年没有踏进这临天城了。
时间向来不留情面,改变了离人的相貌,也冲淡了留在城内的人的记忆,且临天城由于有各国学子前往临天学院学习的的原因,本身人口的流动性就极强,十几年过去了,城内认识风原的人其实并不多了。
羽儿在一个旅馆前停下马车,秋琳琅和风原从马车上下来,羽儿去停马车,二人就前往大堂内订了今晚要住的房间。
“二位客官,用餐还是住宿?”一个灰衣伙计见二人走近立马迎了上去,那白胡子老头虽然看上去瘦瘦小小其貌不扬的,但他身边那个年轻女子看上去可不是一般人,虽然蒙着面,但是那身段和通身的气派却是让人不敢忽视,且衣着用料看起来素雅,但小二一眼就看出那竟然是千金难换的流光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