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但还活着
死亡,只是一个开始,而真正的死亡才是解脱。
……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阿珍爱上了阿强~”
那道声音忽高忽低,语气里带着诡谲多变的阴森:“就在他们欲行不轨之事时,变故突生……”
众人皆催:“然后呢,然后呢?”
“阿珍神色痛苦的叫出声:啊~疼~”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呼。
那道声音道:“你压到我腿毛了。”
“滚。”
众人拍桌而起,瞬间一哄而散,有几个还冲他吐了几口唾沫星子:“真是扫兴。”
说书人急忙起身:“哎,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他长相清秀,穿着中规中矩的素色长袍,此时正一脸痛惜的看着宾客四处散去,可眸中的平静却恰恰相反。
待堂中已无一人,他低下头神色开始晦涩:“希望你们今晚做个好梦。”
抬起时,脸上的邪气险些益出来。
……
她来了,这个意念出现的瞬间,躺在chuang上的江敘浑身一僵,紧接着意识陷入混沌。
再睁眼,他在一个阴气森森的林子里,周围黑雾很大,天上没有挂着月亮,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偏生怎么走都还在原地。
“你终于来了。”
一个轻灵好听的声音由远到近,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黑雾中逐渐显现出一个白色人影,把江敘吓得一个激灵:“你,你是谁。”
“你猜猜我是谁?”
离的愈发近了,江敘才看清她的模样,要不是在这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出现,江敘会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女。
她穿着白色修身旗袍,开叉直到大腿,双手交叠在腹部,江敘身为一名医生,很难得见到骨型如此完美的人,她很瘦,各处关节不大不小刚刚好,不是很高,骨骼发育的却很完好,整个人修长笔直,又不显得弱不禁风:“梦里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人。”
没错,江大夫的第一审美来源于骨架。
他目光移到了她脸上,她在笑,是一张天使般的脸,眼眸清澈,面容白皙,露出小虎牙,江医生默默的点点头:“这个仙女头骨也很完美呢,想剖,tui。”
江医生默默自我唾弃。
仙女笑的更开心了:“不过是一具躯体,你要是想要,就送给你呀。”
就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
无神论者江敘医生抖了抖:“请问,这位小妹妹,这是什么地方,不是我的梦里吗?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仙女向他走了一步,江敘没动,仙女又向他走了一步,这次江敘被吓的后退一步:“你瞬移呢你。”
有点破音。
刚刚都还在五米开外,现在险些碰到他鼻尖了,
仙女笑的见牙不见眼:“我叫顾素。”
江敘猛地睁开眼睛,眼睛被突然被阳光照射,刺 激的他流出些许生理泪水,江敘抬手遮在眼睛上,挡住窗外溢进来的光芒,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过了半响,脑神经开始运转,江敘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似的。
对,他做了个梦,什么样的梦呢,他皱眉想了半天,没有一点头绪。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江敘拿过chuang头柜的手机,是凤玥。
“啊~”
他按了接听,没让小岳岳的声音再响起:“喂,咋了小玥玥。”
那头凤玥难得没再纠结这个称呼,她急匆匆的说了句:“不好了江医生,你快来医院看看呐。”
就挂了电话。
“哎,我还在休假呢的啊。”可惜电话只剩一阵忙音。
他愤愤的从chuang上跳起来:“要是没什么大事,你就死定了。”
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是越来越快。
……
江敘一路飚到医院。
“309病房33号chuang今早9:27时家属按铃,患者呼吸骤停已持续近十分钟。”
江敘看了眼手表9:46
凤玥表情严肃的跟在江敘后面继续有条不紊的汇报:“李医生以及各医务人员正在手术室进行心脏复……”
她的话卡在嗓子眼,一头撞在江敘的背上,空气异常安静。
凤玥疑惑的绕过江敘,等看清了眼前的状况,一时间浑身冰凉。
手术台上坐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她手里捏着一颗带血的心脏,往嘴里使劲的塞,心脏血被挤压的到处都是,她xiong口开了一个窟窿,正缓缓往外流着血,她睁着小而无神的眼睛,嘴里发出咀嚼声。
手术台上全是各种急救工具,一个医生,三个护士包括两个实习生瘫软在地。那两个实习生和护士吐的一脸菜色,整个手术室弥漫着一股无言又恶心的味道。
江敘强忍住胃部的不适,他身上是刚穿的无尘衣,可是这股子空气无孔不入,硬是让他浑身不自在,想吐又吐不出来。
凤玥回过神之后,扯下口罩就开始干呕。
李医生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们:患者所有生理机能正常,细胞里的活物质正常……可……
他头一歪晕了过去。
江敘走过去查看:“你们所有人先出去,李医生只是惊吓过度,把他也抬出去。”
凤玥边呕边说:“我留下来。”
等护士和实习生把李医生拖出去,江敘冷静的戴好手套吩咐凤玥:“把门关上,让我来会会她。”
台上的女人把心脏细嚼慢咽的吃下去,嘴角还在流着血,江敘让凤玥按住她肩膀,女人顺服的躺下。
她的心口那一块是空的,指甲里有人肉组织,说明她的心脏是自己生生挖出来的。
江敘简直不敢置信。
女人无神的眼睛看着房顶,说了一句话:“是你啊,它太疼了,所以我把它拿出来吃掉。”
凤玥在上仪器的手吓的一抖,她眼睛里有干呕的时候分泌出来的泪水,此时手颤的幅度有点大。
江敘没有理会女人的话,他给她戴上氧气罩,女人闭上了眼睛,呼吸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
直到检测到她的生命体征一点一点消失,不过半小不到,血压,脉搏,呼吸,疼痛,血氧饱和度,瞳孔和角膜反射的改变等等都像是死了至少一天一样,细胞坏死越来越严重。
等尸体开始发臭,江敘和凤玥没再检查。
凤玥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啊,不应该这么快的,才这么短的时间……”
江敘呼吸有点急促:“先召开紧急会议。”
……
“院长,此次事件,在医学史上闻所未闻,从没有在心脏骤停的情况下患者各项功能机体运动正常,除了没有心跳,就连神经系统都是正常运动。”
说这话的是李医生,他刚醒过来,现在脸色还是苍白的很。
会议厅几百个医生表情惊诧,没有一个人敢相信。
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连江敘也不敢相信:“我到场检查过,患者不但所有功能继续运行,也不存在药物控制,她甚至挖出自己的心脏吃了下去。”
他话一出口,一片哗然。
只有首位的院长,沉默了半天,一言不发。
凤玥站在江敘身后道:“她吃完了自己的心脏之后,我们准备给她检查,谁料,她的细胞组织迅速开始溃败,生命体征也逐渐消失,犹如已经死了好久的尸体,就算让法医来看,也看不出什么。”
其他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简直匪夷所思。
有人忍不住小心提议:“这怕是一起灵异事件。”
一激惊起千波浪,很多人不信又觉得很有道理。
院长的脸冷了好几度:“今天先到这里,这件事我会请专家来鉴定,今天先散了吧。”
江敘心里沉痛,他想搞清楚这件事,毕竟出现这事的是他的病人。
等所有人走完了,江敘让凤玥先出去,他自己留了下来。
他对着窗边低着头一脸沉思的院长道:“院长,也许这并不是第一次,是吧!”
江敘单手撑在桌上,清俊的脸上没有半分开玩笑,他心里已经又大概的猜测了,只是不太敢确定。
院长没动,也没吭声儿,时间静止,江敘保持着那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他手撑酸了,自己拉了个凳子坐着,继续说:
“我姑姑是那场事件的幸存者,她叫江晚清,三十年前,她只是一个护士,也是在这个医院,一起匪夷所思的掏心自吃的案件悄然而至,姑姑说,那是恶魔的报复,整个医院几近死绝。”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而幸存者除了她,还有当时风靡一时的天才医生于漾。”
他的眼睛本就深邃,平时戴着眼镜,看着比较无害,这会儿眼睛一摘,倒是多了咄咄逼人的意味。
院长终于肯转过身来,那张历经沧桑的脸已经泪流满面:“她,她还好吗?”
江敘叹了口气:“姑姑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院长弯下腰,缓慢的坐在了地上,靠着墙,喉间挤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如果是你,你会爱上恶魔吗?”
江敘一怔,他不知道院长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院长……”
院长那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江敘:“你会,因为没人能抵挡得住恶魔特意为你散发的温柔!”
“恶魔的体温是热的,可有些人连血都是冷的。”
他又徒然笑了起来,苍老的面上皱成一团,像个疯子,没有半点当年风华正茂的样子:“恶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啊。”
他嘶哑着嗓子,又哭又笑,浑浊的眼睛里像是哭干了一样,红的让人毛骨悚然。
江敘冷静的看着这一幕,他从衣服里取出一个袖扣走到了老院长面前蹲下:“这是姑姑离开前让我在恶魔再次复苏时交给你的东西。”
说完,他把东西放到了院长的手心里站起身来,没再看院长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也就错过了身后老院长意味深长的眼神。
也就不知道,那颗袖扣到底交给的是谁。
……
刚出门,江敘就被堵个正着,是凤玥,他在里面呆了近半小时,凤玥正好过来要找他。
她那张清秀的脸现在白的发青,一看就是惊吓过度:“江医生,那个叫李秀的病人,高度腐烂,烂在了手术台上,现在家属正闹呢。”
她嘴唇发紫,眼里的泪水要掉不掉的,着实可怜。
江敘被她这副样子惊了一下,他心里也很不好受,但他还是安慰:“小场面,莫慌,带我过去看看。”
隔老远,就能听到一个大妈在那嘶吼。
江敘一看,还挺热闹,不嫌事大的各方媒体,聚众吃瓜的病人家属。
“哎,我说你们医院怎么回事,我儿媳妇这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抬这具发臭的尸体糊弄谁呢。”
那大妈穿着花里胡哨的连衣裙,尖酸刻薄的脸上没有半点伤心,一会儿指手画脚的对着李医生骂,一会儿又指着担架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吐口水。
没有一点素质,围观群众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之余,又有点细思极恐。。
大妈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缩头缩脑的青年男子,唯唯诺诺的一句话不敢说。
他好像是死者的丈夫,可听着妇女的咆哮却只敢在旁边发抖,江敘看的有点心寒。
……
ps:这是江敘的番外篇,因为我说过这对CP要单独挑出来的,所以就给你门更一下,放心吧,顾素就是顾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