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
烤玉米君2020-05-26 17:126,629

  庭院深深,月光照在院中的荷花池上波光粼粼,偌大的一个宅院在此时,空无一人又寂静无声,只有星姬一人匆匆忙忙的脚步,和不安的身影。

  从后院的厨房走到前院青萍的房间中需要一点时间,星姬始终提着一颗心,还怕自己会被打死其他人看见,这样的话,她帮助青萍的事情无疑就会暴露了。

  好在青萍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在通往她房中的路上,没有任何人。赵锋堂一定想不到,自己将这个院子交给青萍之后,青萍会这么背叛我他。

  眼看着离青萍的房间越来越近,星姬屏住了呼吸,捂着自己的胸口,胸口处的心脏因为极端的紧张,强有力又快速的跳动着。

  一路上平安无事的到达之后,星姬悄然无声的长出了一口气。面前青萍的房门紧紧关着,似有似无的从里面传出一点微弱的香味。

  星姬动了动鼻子,只觉得这个香味好似有几分熟悉,却因为隔着一扇门,而闻得不清楚,也会想不起来。只当做在青楼时,楼中终日点着熏香,自己闻惯了,才会闻到什么香味都觉得熟悉。

  她伸手轻轻推开房门,房中暗暗沉沉的,只有一点烛火亮着,一边的梳妆桌上正点着一份熏香。而青萍的床上有着一层纱幔,阻挡住了外人的视线,让星姬无法看清在那纱幔的后面究竟有些什么,打开门之后,这个味道便更加熟悉了。星姬心中的不安越发沉重,她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为了避免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星姬只能加快自己的速度。绕开了地上的桌椅之后,她一路只往那张床走去,却不知道是何原因,自己的头突然晕了一下。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并没有掀开床上的纱幔,而是直接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床底下的砖块。

  因为看不见床底下的情况,星姬只能更加靠近一点,摸索得更加仔细一些,她的身子也渐渐向床边靠近,终于在自己的手勉强可以够得到的地方摸到了一块十分不稳定,还在动摇的砖块。

  她凭着感觉,用力将那砖块掀开,在凹陷下去的地面中,终于找到了一沓沉重的纸,也就是青萍所说的银票。

  “怎么会有这么多?”星姬皱着眉,有些奇怪的说,

  就算赵锋堂在这几日中对青萍百般疼爱,青萍也不可能拿到这么多的银票才对。

  她抓着那一沓银票,从床底下收回自己的手,接着烛火翻看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手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银票,而且一沓什么都没有的白纸!

  “怎么会这样?!”星姬惊呼,有些大的声音吵醒了正在床上休息的赵锋堂。

  赵锋堂只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大概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才会这样。而自己正在最近宠爱的一个婢女的房中,那个婢女说是要给他看一些什么新奇玩意儿就出去了。

  听到女人声音的赵锋堂,眼前混乱迷糊的视线,还有嗡嗡作响的耳边,根本无法让他分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只知道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定就是那个婢女。

  星姬拿着那一沓白纸,十分困惑,也十分的慌张。

  为什么是白纸?是青萍骗了她吗?为什么要骗她?现在她要怎么办?

  需要思考的问题太多,反而让她失去了思考的梦里,她只能先拿着这些白纸离开,剩下的再说。

  可青萍的两个弟弟还在后门哪里等着,她要过去吗?拿着这些白纸。

  星姬不死心,又翻了翻手里的白纸,里面确实全部都是白纸一张。

  拽着这些纸,星姬慌乱转身,打算先离开青萍的房间,突然一只手从床上的纱幔中伸出,抓住了她的衣服。

  一个熟悉到让她惊恐的声音从床上传出来,那个声音有些飘忽,有些含糊,“你怎么这么晚了才过来?我还以为你已经跑了,呵呵。

  星姬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她甚至不敢回头,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彻头彻尾的被青萍给欺骗了。

  再去思考青萍为什么这么做的意义已经没有了,星姬目前最重要是,能够平安无事的从这里离开。

  赵锋堂看面前模糊的人影不说话,便从床上爬起来了,拧着眉,“怎么不说话?出去一趟还,还变成哑巴了?”

  “大,大人,奴婢不是青萍姑娘。”星姬压着声音说。

  赵锋堂仰着头,笑了笑,“这就是你说的新奇玩意儿,你想换个玩法?”

  “真的不是,奴婢真的不是青萍姑娘!”星姬急忙解释道。

  赵锋堂一把将星姬拉到了床上,“是不是青萍又怎么样,整个房子都是我的,里面的人也都是我的,没有我动不了的!”

  星姬早就知道赵锋堂是个混蛋,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混蛋,赵锋堂根本就不在乎现在在这里的人到底是谁,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发泄的物体罢了,坏了便换一个。

  那沓白纸,早就在星姬被赵锋堂扯到床上时,早就掉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赵锋堂拉着星姬衣服的手,早就换到了星姬的手上,正要附身在星姬身上。

  赵锋堂晃了晃头,“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星姬怎么听得进去,她用力的挣扎着,膝盖不小心顶到了赵锋堂的肚子,赵锋堂吃痛手一松,星姬就连爬带滚的滚下了床,大口的喘着气。

  “你这个贱女人!”赵锋堂捂着肚子,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整张脸都扭曲了,“要是现在听话一点,说不定还能换回一条命!”

  “赵大人,我真的不是青萍姑娘,我是星姬!”星姬大喊。

  赵锋堂楞了一下,随即更加暴怒,“就算是明月身边的星姬又怎么样?!”

  “别以为只要有明月在,我就真的不敢动你了!”

  这句话无疑是点燃了赵锋堂一直压在心里的导火索,自己一个身份高贵的男人三妻四妾都不为过,却被正妻压制,又被一个青楼女子用孩子威胁,他这一生就没有这么窝囊过!

  明月也就罢了,其他的什么人,也想借着明月的名字,从他这里得到庇护?休想!

  明月也不过是一个被他玩弄于手掌之中的人罢了!

  赵锋堂像是恶鬼一样,朝着星姬扑过去,星姬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来,往着大门逃去,却始终敌不过赵锋堂的速度和力量。

  在即将碰到那扇大门的时候,赵锋堂抓住了星姬,星姬被他压倒在地上,只能无助的伸着手往着那个门口,却也被赵锋堂抓住了。

  那只手,就那么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将她从那个出口一点点带离。男人的体重,体温,还有浓重的酒味,都是星姬没有感受过得,一时间她只觉得恶心得几乎要吐了出来。

  “求求你,别这样!放,放过我吧!”星姬祈求着。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青萍会那么害怕,为什么会这样的对她,而明月这几年中又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自己一无所知的被保护的多好。

  星姬甚至觉得,自己就要活不过这个晚上了。

  她奋力的反抗,不愿意就这么认命,赵锋堂被她抓了一下在脸上,心烦了,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星姬脸上,将她的脸都打肿了,也打得星姬的意思更加混沌了。

  就在赵锋堂一把拉开星姬的衣服时,突然有人推开了大门,看着地面上的场景,大声呵道,“赵锋堂,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星姬睁开泪眼模糊的眼睛,看过去,站在门口,披着星月而来的人正是明月!

  看到明月之后,赵锋堂似乎清醒了一点,他还对明月怀着的孩子有几分心在,“你,你怎么来了?”

  明月将星姬身上的赵锋堂推开,赵锋堂便被推得撞在了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若我不来,我明天还能见到星姬吗?!”明月将星姬揽在怀里,像是一个护着孩子的母亲一样,怒视着赵锋堂,绝不让危险靠近自己怀里的星姬一步。

  赵锋堂侧头骂了一声,房中弥漫着的浓烈香气让他的心情越发的狂躁,让清醒时还愿意因为孩子让着明月几分的他,再也没了那份耐心。

  “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就算没了,那又怎么样?我重新再给你一个便是了!”

  明月将星姬拉起护到身后,一字一句的说,“赵锋堂,我要你现在就放了星姬出城。”

  赵锋堂一口否决,“不可能!”

  “那这个孩子你也别想要了。”明月冷冷的说,仿佛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疯了的人到底是谁?为了一个下人,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赵锋堂晃晃悠悠站起身,抓着明月的肩膀。

  他已经受够了,不停地被这些他根本看不起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拿着皇帝,孩子的威胁他,压制他,让他不停地退步。

  “那我就是疯了吧。”明月说。

  赵锋堂拉开她,朝着星姬走过去,“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让这个孩子留下来,只要她不在了,你就会乖乖的了,都是因为她,才让你这么忤逆我。”

  明月站稳身子,她的肚子已经在隐隐作痛了,但是她根本顾不上,“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赵锋堂已经听不进去话了,只知道朝着星姬过去,星姬转身就要跑,却被赵锋堂揪住了头发。

  “啊!”

  “你快放手!”

  明月双手抓着地上的凳子,朝着赵锋堂的头砸了过去!

  一时间木屑四溅,就连椅子腿都断了,赵锋堂的身体晃悠了两下,摇摇欲坠,从他的头上流下了鲜红的血液出来。

  明月将手中的残骸丢掉,用力的喘息着,胸口不停起伏。

  “呵……呵……”

  这个给她带来噩梦和痛苦的男人,就要这么倒下了吗。

  可是这只是明月的一厢情愿而已,赵锋堂是个正当壮年的男人,身形也算得上高大,加上烈酒和香薰的驱动下,赵锋堂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倒地,而是捂着自己的头,等待着痛苦最剧烈的感觉过去。

  他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只是太小声了,没有人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头上粘稠的血液,和又麻又痛的感觉,让他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明月看赵锋堂仍然站着,只是因为她对他造成的冲击,只能弯着身子,还不能缓冲过来,就知道她和星姬不能再就在这里了,她扶着自己的腰,快步走向星姬,那个像是西瓜大小一样的肚子,看的人都提明月觉得汗颜。

  星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因为她才闯了这么大的祸,现在的她就算是在青楼这样的地方,也被明月一直保护的像和孩子一样,不曾见过吓人的场面。

  浑身都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明,明月姐姐,他……”

  明月反而淡定得多了,“他死不了的,现在不走就是我们没命了!”

  拉着还犹豫不定的星姬,明月甚至连赵锋堂都不看一眼,就想离开。

  直到眼前的黑暗逐渐散去,赵锋堂凝视着想要从自己面前逃走的两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冷冷的笑了,带着疯狂的味道,“想跑?就,就你们能跑到哪里去了?”

  明月一惊,拽着星姬就撒开了腿,但是她的肚子里的孩子终于受不了母亲的粗鲁对待,发出了强烈的抗议,明月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什么绳子勒住了一样,紧缩着,痛得她连腰都很难直起来了,更让她害怕的是,她感觉的自己的下体流出了什么液体。

  已然临近爆发边缘的赵锋堂朝着两人冲了过去,带着血液的手一巴掌扇开了星姬,又抓住了明月的脖子,“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这么对待我?不过是一个贱人而已,还真以为怀了孩子,我就真的什么都对你做不了了?!”

  “一个孩子而已,没有了这一个,只要我想要,还能走第二个,你懂了吗?”赵锋堂用力掐着明月的脖子,直到明月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力的抓着赵锋堂的手,微弱的挣扎着,脸也变得通红起来。”

  “你快松手!明月姐姐会死的!”

  赵锋堂回头,一脚踹在了想要过来帮明月的星姬的肚子上。

  这一脚赵锋堂丝毫没有留情,用了全部的力量,星姬蜷缩在地上,呕出了酸水,但是耳边还回响这明月痛苦又艰难的呼吸声。

  在地上先前断掉的木头进入了星姬的眼帘,她缓缓向这那截尖锐的木头伸出手,用力的抓在了手里,咬着牙站起来,将那截木头人狠狠扎向了赵锋堂的后背中!

  那是一个充满着背叛,混乱和血腥的夜晚。

  如今回想起来,不管过去了多久,都在星姬的脑海中鲜明的存在着。

  让她感到痛心疾首,也心如死灰。

  所以,不得不停了下来,需要一点时间处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闫安青一脸愤懑又难过的问道,“那这之后呢?那赵锋堂后面怎么样了?明月姑娘究竟是因何去世,星姬姑娘这些年又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夜,我用那一截木头刺进了赵锋堂的背后,他死了。”听似轻松的话语中,皆是沉重的过往,“明月姐姐的孩子也没有保住,到最后我们二人还是勉强活了下来。”

  在赵锋堂倒下以后,明月的孩子也因为这一晚上的荒唐,最后流产了。

  而她们也没有逃掉,被赶过来的下人们和侍卫们抓了起来,送到了主府,关到了赵府的地下室中。

  痛失爱子的赵野和赵老夫人对她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刑罚,最后明月就在星姬的面前被众多男人凌辱致死,而她被赵锋堂的夫人保了下来,才有机会见到另外一个改变她一生的楚依白。

  “在下有一个疑问,希望得到星姬姑娘的解答。”闫安青面容难看的沉思了一会儿后说。

  “闫公子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如今星姬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闫公子,便不曾打算过隐瞒了。”

  将这些陈年往事说出来之后,星姬像是卸掉了什么重担一样,有些荒凉的勾起了唇角。

  闫安青问:“那明月姑娘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还能及时救下星姬姑娘?”

  “是青萍告诉明月姐姐的。”星姬的眼神晦暗不明,“在我离开后,她便去找了明月姐姐,又在我们想要逃跑的时候,带着侍卫们抓住了我们。”

  所以,那一个晚上的她们还有赵锋堂也好,都是陷入了青萍早就设计好的陷阱之中了。

  而星姬在当时觉得熟悉的熏香,在事后她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闻过这个熟悉的味道。

  那便是是在青楼之中,只是这种熏香并不常见,是一些特殊的客人用来提高兴致,麻痹精神时才用的,所以星姬接触过的次数也不多,才导致她没能在第一时间想起来。

  “这世上竟有这么恶毒的女子。”闫安青厌弃的说,“那星姬姑娘又是如何遇上楚,楚先生的呢?”

  星姬说:“虽然当时的赵夫人保下了我,当是赵野和赵老夫人仍然想要我的命,赵夫人便给了我银两还有卖身契,让我离开这里。却没想到赵野铁了心的想要我的命,就在城外派人追杀我,是楚先生出现救下了我。”

  之后,楚依白问了她,想不想为明月报仇,她没有一点犹豫的同意了,才会有现在的明月楼和现在的她。

  而现在,那些赵家人,都已经去了地府同那赵锋堂团聚去了。

  闫安青的眼中流露出些许怜惜之情,“那,星姬姑娘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告知在下?”

  “虽然明月姐姐总是希望着我能过上平凡女子的日子,但是自从我到了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我不可能再和那些女子一样从这里离开。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了。”星姬望着这个和楼下奢靡繁华的格格不入的旧房间,“人的命总是这样,无法自己掌控,只能随着世事的浪潮被推着走,或是像一粒砂砾一样被无声无息的淹没。”

  “闫公子又是如何呢?”

  这个问题,恰恰问到了闫安青的痛点,让他也不免动了真情实意,“过去,在下认为只要有能力,便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过去啊,那如今呢?”星姬问。

  “我不知道。”闫安青茫然若失的叹了口气,“也许就像是星姬姑娘说的一样,我们都只是那巨大的浪潮中的一粒砂砾,但在下眼下还不愿意认输,就算最后的结局还是被淹没。在下也希望自己可以挣扎到最后一刻。”

  “那星姬便祝闫公子好运了。”

  “在星姬姑娘心中,真的是十分在意明月姑娘了。”闫安青说,“这只是在下的一时胡说,若星姬姑娘不喜,那便当做耳旁风过去吧。”

  星姬问:“闫公子想说什么?”

  “这紫衣也好,这发簪也好,虽然对星姬姑娘十分重要,但是却并不适合如今的星姬姑娘了。”闫安青缓缓伸手,唐突的拿下了星姬头上的发簪,“若是一昧沉浸在过去,用锁链一直束缚着自己,那星姬姑娘便很难迈出第一步了。”

  星姬一愣,仪容尽失的要将自己的簪子抓回来,“闫公子这是何意?!”

  “星姬姑娘莫慌。”

  朴素的玉簪又回到了星姬的手上,星姬握着手里的簪子,只觉得自己像是找回了自己的魂儿一样。

  “星姬姑娘放心,在下并不会将你的簪子拿走。”闫安青安抚她道,“在下愿意等星姬姑娘主动用将这簪子给在下的那一天,到时候,在下会用更合适星姬姑娘的簪子作为交换。”

  在这个房间已经坐了许久了,闫安青站起身时却不见一点停顿,“在下不会让星姬姑娘忘记过去,只是,切莫再用那些回忆将自己束缚起来了。明月姑娘,一定也不会愿意见到这样的星姬姑娘,星姬姑娘说是吗?”

  星姬只是抓着簪子,看着它,不知到底是否将闫安青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明月姑娘的存在,并不会因为这一根簪子便消失的,星姬姑娘。”

  最后,闫安青笑了笑,“在下已经叨扰许久了,便先离开了,星姬姑娘好生休息吧,先前的那些回忆一定引起了星姬姑娘的伤心之情,在下在这里反而会打扰到星姬姑娘了。”

  走了一个人,房间又变得安静下来,失去了簪子,星姬的长发全数散了下来,随风飘扬着。

  闫安青和楚依白说过的话不停的在她脑海中回旋,她看向窗外热闹的街巷,又看回手里的玉簪,轻轻倚靠在了墙上,不言不语,只是听着外面嬉笑打闹的声音,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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