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声说道：“刚开始没来得及细想，所以感觉这亲事也挺好。”
陆渊嗑瓜子的动作都停下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声，自己没听错吧，顾声竟然自己觉得，这个亲事不错。
她的脑子一定有点什么毛病，但是她自己不知道，一定的。
陆渊实在太想知道，顾声到底是怎么认为的，竟然能觉得还不错。
京城就在天子脚下，自然名门贵族子弟众多，很多皇亲国戚也大都聚集在这里。
那个女孩不想着，能有一朝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谁能没有这样的梦想，更何况皇帝的皇子虽然不多，但是都个顶哥的好看。
就算不想他们，也不知道对自己的另一半，要求这么低。
陆渊问道：“你之前认识那家的人，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你竟然觉得这个亲事还不错？”
顾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每天都能吃到肉，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事情吗？”
“就因为这个肉？”
“当然。”
顾声一副你不懂的样子，好像自己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表情都有些骄傲。
陆渊惊的，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有问道：“那你既然都说不错，怎么现在又不一样想了，之前不是觉得挺好的。”
顾声趴在桌子上，说道：“我现在每天都要早起练功，就够辛苦的，不知道如果我真的嫁过去以后，还要不要天天早起的帮着他卖肉。”
陆渊真的没想到，顾声每次的想法都能这么另辟蹊径，净想一些没人不想的东西。
顾声一脸的纠结，继续说道：“如果真的要早起的话，想一想还是算了，不嫁过去的好，要不然那不就是，从一个遭罪的地方，直接跳到了另一个遭罪的地方。”
陆渊还帮忙多想一些，说道：“而且说不定你不止要早起，你还玩帮忙卖肉，如果称错了，或者是收的银子数量不对，可能还会罚你，不给你肉吃，啧啧啧。”
顾声一听，马上对陆渊说道：“还是你的想法多，我还在这纠结，就算我唱出来了，但是也可以告诉爹，可以嫁过去的，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是受益匪浅，收获颇多。”
“你别这么说，我跟你才是受益匪浅。”
陆渊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还有人会这么想，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能被吃得骗走。
顾声还在和他客气，说道：“不，还是我学到得更多，你这是挽救了我的以后，不然如果真的过去了，其他的我想都不敢想。”
“不，是你自己就又这种智慧，不然换作一块朽木，我怎么说都没有用，你这种真的是聪慧的一点就通。”
“你太客气，快，你今天还有没有带别的吃的，拿出来。”
“没有，我就是听到外面的传言，想着过来问问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主要是来听八卦的，还没来得及买吃的，只来得及带瓜子。”
顾声问道：“现在外面都说的什么？”
陆渊想了一下，说道：“他们都说，现在梨园生意不景气，就连收的徒弟都不行，唱的好像就学过一天戏的样子……”
陆渊看到顾声握紧的拳头，止住声音，不敢再往下说。
顾声说道：“你怎么不说了，继续，我倒是要听听，外面的人都能说出什么来？”
陆渊继续说道：“说你身段看着还行，能看出来一些女人样子，身段举止上能看出来是下了功夫的，就是这唱的有些无法言说，嗓子扯的不想唱戏，倒像是哭丧的。”
顾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本身就是女儿身，这是不需要练习就能有的东西，别人就只能夸这点东西。
这好像没夸一样！
梨园已经很久都只收男丁，所以这突然出来一个人，所有人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那个身材纤瘦的男人来唱的虞姬。
之前顾声的所有师兄都说，可能是因为顾声和一帮男人相处的时间太长。
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顾班主也会说，你这从小在男孩堆里长大的，但是行为举止，可千万有点女孩样，别都和你那些师兄学。
有些师兄也经常和顾声说，千万别大大咧咧的，最后把虞姬唱的比霸王还要爷们。
现在看来，他们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自己这也算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就算和一帮男人生活这么多年，也自然保存着最美好的品格。
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自己这个虞姬，虽然唱的不好，但是肯定是唱的没有霸王爷们。
顾声突然间，还有些欣慰。
顾声一下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今天这台戏唱的确实不行，不用别人多说，自己都能听出来，那唱的是个什么，就算真的有人说自己，那也是应该的。
可是真的听到别人说出来，顾声还是有些难过，自己辛苦这么多年，可是却给别人看到的事这样一出戏。
这是顾声的第一次登台，肯定想着能好些，虽然顾声没想着像顾班主说的那样，登台开嗓，一戏成角儿。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所以也不多想那种事情，只想脚踏实地的，一点一点，就算唱的没有特别好，起码也不能让别人听完喝倒彩。
最关键的是，顾班主竟然没有罚治理，反而还安慰她。
这个事是最让顾声心里难过的，平时一点小错都会挨罚，今天却没有。
陆渊说道：“你又在想什么。”
顾声说道：“我爹一直想着，能让我成角儿，虽然我没有名动京城那么大的愿望，但是唱成今天这样，也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桌子上的烛火跳动，把顾声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陆渊心里一紧，说道：“我来帮你。”
顾声迷茫的看着他，问道：“你说的什么？”
“你不是想要能够自如的登台唱戏吗，我来帮你。”
顾声眼睛里都是怀疑，问道：“难不成，你除了是个将军，没事还做做郎中？我这病多少郎中都看不好，就不是吃药的事，你能有什么办法让我好起来？”
“你相信我，不就是怕人吗，我一定能把你这个毛病给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