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刹叹口气,有些发愁:“这些都什么事?”
南将军却并不多言,见他应下来,便匆匆告辞,又快马加鞭的往起义军的住址赶去,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任务在等着他去办呢。
出了袁刹的将军府,又快马加鞭的赶了半日,南将士才赶到起义军的住址,太康县。
太康县如今整个都被起义军占领了,因地处于西边,又靠山靠水,多为山道,平日里也只有三条官道进出,如今这几条官道都被起义的占领了,这些人都缠着白布站在官道守着,有拿着锄头的,也有写拿着斧头,虽然气势很足,但是看在常年在边关与南诏人厮杀的南将士眼中,只觉得这群百姓天真的很。
这么一支靠着人数堆起来的起义军,要盔甲没有盔甲,要武器没有武器,只靠着满腔热血,就妄想和京城的将士们作对,实在是太过天真。
也难怪将军会特意派他来一趟了。
而且不说三皇子投毒, 即便不投毒,但凡这袁刹足够狠辣,下令远城的将士杀进来,这些起义的也不过是盘散沙。
南将士策马停在官道前,望着太康县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守卫的大汉见他一直不走,拿着斧头上前道:“你是什么人?赶紧走,这里不许呆!”
南将士见他面露凶恶,却并没有胡乱伤人,好感也多了些,旋身下马,一拱手道:“鄙人姓南,名泰。前来投靠,想求见首领。”
那大汉 怀疑的看着他,见他独自一人,又是个斯文的长相,迟疑了一下,跟旁边的弟兄交代了一声,便对南泰道:“你等着,我去请示下首领。”
这起义的首领是亲兄弟,这兄弟打小便没了娘亲,年纪稍大的爹又病了,平日全靠着吃药吊着命,老大就跟着人学起了杀猪,当了个屠户。
倒是老二从小就聪明,跟着村里的老先生读书,也学的最好,这老大就靠着杀猪卖肉,供养亲爹和弟弟读书。
原本看着弟弟供出来就要考功名了,亲爹的身体也好转了,却赶上了雪灾,一家人好不容易。县令却又派人去催收:“税务”还要各家一家出壮丁。
这一家人年老的病歪歪,年幼的手无缚鸡之力,只要老大能干,但老大要是走了,家里的生计都是靠着没了着落。
实在是没法子了,老人家就求着能不能多交银子,人就不去了。
结果催收的官员习惯了嚣张,见老人家病歪歪的,嫌弃的将人一脚踹开,却不料老人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下磕到了头,当场就去世了。
收摊归家的老大听到了消息,把亲爹下葬后,次日就拿着麻绳和村民把那几个催收的官员弄死了,老二比大哥比较精明些,见状干脆提议,反正人都杀了,活路也没了,不如一起反 ,说不定还能有活路。
这么一反,就有更多不满的人跟着,这么下来,就有了差不多近万的人数。
因老大能打,老二也精明,所以其他百姓则认他们做首领,如今太康县一带的防卫都是这老二在布置的。
听说有个将南泰的人来投靠,想见首领的时候,往日里投奔的人见过不少,但是要见他们兄弟二人的可不多,再加上前几日传回来的消息,说朝廷派了三皇子来围剿。
老二思考片刻后道:“把人带进来,就他一个,咱们不用怕他。”
南泰牵着马,随着先前的大汉进了太康县的地界。
县里的房屋都保存完好,也住着人,南泰走过的时候,还看到不少人家伸头出来打量,除了接上冷清了些,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起义军的首领则居住在县衙里。
南泰被带去,就看见县衙官署的厅堂,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男子,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高个字的面相凶恶看着不好惹,矮个的则一幅瘦小弱鸡的模样,这应该就是那首领和他的弟弟了。
南泰上前,先客客气气的自我介绍了一番:“陵城参将南泰,见过二位首领。”
他话音刚落,就见二首领变了脸色,惊讶又微慌看着他:“陵城?可是西南王麾下的?”
南泰抬头道:“正是,将军派我与二位商议要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首领摸不着头脑,但是西南王的凶名还是听说过的,这位杀神是决计打不过的,下意识去看了一眼二弟,就见他神色沉重,他轻咳了一声,屏退了守卫,一脸正色带着南泰去了书房。
自报家门后,两人对南泰也客气了许多,虽说西南王名声狼藉,威名不好听,但是不少的百姓除了畏惧,也是敬畏他的,毕竟一他一人之力守住了陵城,才有了远城的太平。
一路过来,南泰观察他们并不是贪恋权利借机生事的人,便将三皇子意投毒与夏柯的计划都坦诚相告。
大首领听完暗骂了一声,二首领到底是读书的人,肚子也弯弯绕绕多些:“我们怎么知道南参将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你们可都是为朝廷效力的。”
南泰道:“二位首领若是不信,我便只有自己去散步消息了,这事原本跟陵城并无干系,是将军不忍近万的百姓枉死,才派我来做一回说客,而且二位当真以为,京城的将士无能至此?连外头的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都打不过?”
他这话说的有些难听,大首领听完当即就不干了,脸色有些难看。倒是二首领更加平静一些,这个问题他早已想过,这些日子他也是为这事发愁。
“袁将军宅心仁厚,又怜悯军中的将士,不忍让将士去屠杀父老乡亲,才一直按着兵不动,不是不敢战,也不是不能战。”南泰继续道:“若是等三黄志鹏带兵到了,亲自下了命令,他便不想也得战了,届时太康县沦陷,将死伤无数,也有违二位的初衷吧?”
二首领脸色变化半响,不得不承认:“南参将说的对,但若是我们同意何谈,就能保住这些乡亲父老吗?他们是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投靠我们的。”
南泰道:“若是二位配合这次的计划行动,将军会给这些百姓争条活路。”
大首领这会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见弟弟还在犹豫,咬牙道:“我们兄弟无亲无故,一条命没了没啥,却不能连累父老乡亲。”
二首领见他表态,也点头道:“我们愿意配合, 但求南参将不要食言。”
他们这般不畏死的作态,倒是让南泰高看了几分,他才将临走前夏柯给的信物和身份文书交给他们道:“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二位先安培道士乞丐散步:三皇子投毒的消息,之后再安排人去跟袁将军投降谈和,待一切安妥后,再用新的文书从太康 到缅甸边界,届时会有人来接应你们,送你们到红城避难。”
夏柯做了两手打算,如今见他们配合,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南泰交代完后,天色已经黑,三皇子 一行人随时都会到,他不宜在远城久留,又让人给袁刹送了封口信,悄声无息趁着夜色赶回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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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得志满满的带着人到达远城的时候,袁刹亲自带人出来迎接。
他满脸亲切地将人扶起来,口称袁将士,态度十分客气,袁刹也在打量着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南泰所说的投毒计划竟然是这三皇子提出来的。
将三皇子等人迎进府中,众人又寒暄了一番,便开始说起了正事,三皇子坐在高堂上,端着一盏茶听完众人发表完意见,等全部参将都说完了意见,他才沉稳道:“各位的想法都不错,不过我却有个更好的法子解决这次的动乱。”
袁刹看着他含笑的面孔,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接下来,他就听见三皇子神色淡定说出了投毒的计划。
屋内的其他将领神色不明,却没有谁最先反驳,袁刹咬咬牙,犹豫了会,还是起身道:“殿下的计策是妙,但是……”
三皇子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只是前几日那起义军里有一名道士早就算出殿下会用此计。如今不仅是那起义军知晓,就连远城的大半百姓都知道了此事,若是再用此计,怕是他们会早已有了防范。”
“不可能!”三皇子一楞,接着眯着眼睛,神色还有几分阴沉,这计策除了父皇和那道士知道之外,其他人都未透露,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袁刹继续道:“如今这城中都已经传遍了,还有人编成童谣,随便一打听便知晓了。”
三皇子重重坐回座位上,阴沉沉道:“若是投毒不成,那就强攻好了,一群乌合之众,不足畏惧。”
“这……”袁刹神色又犹疑,慢吞吞道:“可那起义军的两个首领听闻殿下出兵的消息,已经闻风逃了,昨晚起义那边直接派人来说,原因投诚,表示原因归顺。”
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