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申屠鹤还在看着什么。
“你觉得怎么样?公孙子鱼知道内情吗?”
周格格觉得,这个公孙子鱼有些神秘。
“方才一番追问,他都躲过去了,真是滴水不漏,我实在看不透他的为人。”
不唯周格格有这种想法,申屠鹤也是。
他听说过公孙子鱼的事迹,貌似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亲眼看见公孙子鱼哦时候,申屠鹤愿意想着他。
“喂,你在想什么呢?”周格格拍了肩膀,申屠鹤才回过头来。
“没什么,你吃饱了吧?咱们得找个旅店住下来,天都黑了。”
周格格指着对面,“我已经找好了,你看那家,同福客栈。”
第二天,四人刚吃过晚饭,就有一个伙计敲门,说是有人想见他们。
“应该是公孙子鱼的人,他说明天有人来,让我们不必担心。”周瑶瑶想起昨天的话。
申屠鹤点头,“把他请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果然来了一个粗布衣衫的男人,留着两撇胡子,头上带着方巾,通身一股书生气。
申屠鹤拱手行礼,“这位先生是公孙先生的朋友吗?”
染勒回礼,“是的,公孙先生请各位过去,小住几日。”
男人骑马,女人乘坐马车。
周瑶瑶掀开帘子,外面正是集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她自在惯了,待不住,非常急躁。
“什么马车,简直是牢房嘛,还不如骑马呢,我都快透不过气了。”
“瑶瑶,别乱动,就快到了。”周格格闭目养神,她昨天没睡好,正困呢!
终于到了公孙子鱼的住处,这是一座位于郊外的宅子。
屋子不甚华丽,倒也宽敞,方圆百里,是极阔绰了。
染勒在前面引着,众人见了公孙子鱼。
“几位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下午一起钓鱼。”
周格格他们走了以后,染勒没走。
公孙子鱼知道,他心有不满,“怎么?我把他们叫来,你有意见?”
“不敢,只是公孙先生,如果您跟申屠鹤亲近,恐怕匈奴那边会不高兴。”
染勒极力怂恿公孙子鱼,倒向匈奴那边,他不喜欢申屠鹤,也不喜欢申屠鹤的朋友。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朝廷有申屠鹤这样的人才,匈奴想打过来,不容易的,既然他们来找我,我何不以礼相待,或许能得到一些信息呢?”
染勒觉得不妥,“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下午我们要出去,你准备一下吧。”
染勒只好下去了。
宅子后面是一片小树林,花草虫鱼都有,简直像一个世外桃源。
周瑶瑶可闷坏了,她最喜欢这种亲近大自然的感觉。
一路上,叽叽喳喳,好像一只麻雀,根本停不下来。
只有清羽晨用喜欢的眼神欣赏着周瑶瑶,一点不嫌弃她。
谁知周瑶瑶不领情,还怪清羽晨太腻歪,“我说了多少遍,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管的着吗?我就是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周瑶瑶不得不快走几步,她不想跟清羽晨走得太近。
“姐,咱们两个一起,那个清羽晨太奇怪了,还说他喜欢我,好烦。”
周瑶瑶揽着姐姐的胳膊,生怕人跑了似的。
“你为什么讨厌人家?我觉得清羽晨挺不错的,风度翩翩,对你又好。”
周格格想起母亲的嘱托,说什么时候给周瑶瑶找个婆家她就安心了。
周瑶瑶把胳膊抽开,“姐,你别再跟我提他了好吗?我生气了。”
周格格回头,清羽晨一个人在后面走着,一副落寞的样子,真是可怜。
不过他们家这位小姑奶奶向来说一不二,她不动心,谁也没办法。
周格格只能妥协,“好吧,好吧,别生气了,我不提他,咱们一起钓鱼,我给你拿了鱼竿。”
“钓鱼?你觉得我是那种安安静静的人吗?姐,我不是你,我要打猎。”
别说钓鱼了,让周瑶瑶沉默一小会儿恐怕都有困难。
“这个,我就满足不了你了,这种地方,哪里找弓箭啊?你就安分一些吧,如果实在闷得心烦,不如去追兔子。”
……
“姐,你这叫什么办法嘛!我是你亲妹吗?”
公孙子鱼回头,安慰周瑶瑶,“别担心,周姑娘,我已经让染勒去拿弓箭了,他一会儿就来。”
周格格觉得过意不去,“公孙先生,您不必如此,瑶瑶她任性,实在不好意思。”
“无妨,我也经常来这里打猎,什么都是现成的,让周姑娘高兴高兴又有什么关系?”
周瑶瑶乐得一蹦三尺高,“多谢公孙先生,本姑娘我一定多打些兔子,给你们当下酒菜。”
染勒来了以后,周瑶瑶骑马撒欢儿去了,清羽晨不放心,紧跟着她。
其余三人,在湖中小舟,垂钓。
暖风习习,碧波荡漾。
申屠鹤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他把昨天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公孙子鱼突然哈哈大笑,“申将军,你怎么忘了,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所以,无可奉告。”
申屠鹤不甘心,“公孙先生,您是有大智慧之人,如果不能为朝廷效力,那就太可惜了,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几百年后,谁还知道有谁?若能名留青史,那便不同了。”
公孙子鱼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申将军,小点声,不要吓跑了我的鱼。”
染勒忍不住为公孙子鱼打抱不平,“先生有机会做事的,可惜被那皇帝……”
“染勒,”公孙子鱼喝住了他。
“申将军,你说的什么名留青史,我不在意了,后半辈子,焚琴煮鹤,跟几位朋友谈谈心,喝喝茶,也就是了。”
不管申屠鹤怎么说,公孙子鱼的回答滴水不漏,丝毫不给人机会。
若是遇上别人,碰了一鼻子灰,就算了。
可是,申屠鹤不是一般人,拒绝,不会让他灰心,反而让他更具攻击性。
“公孙先生,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谋士?”
公孙子鱼的手忽然抖动了一下,他第一次回头,看着申屠鹤的眼睛。
“申将军,我无法做一个死人的谋士,你说是吧?”
这句话就像一根刺,让申屠鹤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