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了礼,“皇上,您叫奴才有什么吩咐?”
“你去申府,请申将军过来一趟,就说朕有急事找他。”
“是,奴才这就去。”夏太监躬身退了出来。
他骑马出了宫门,心中不自觉嘀咕,这皇上许久不和申将军亲近了,突然宣他进宫,也不知为何。
申屠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他问夏太监,知不知道皇上宣他进宫,所为何事。
夏太监摇头,“这个,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并未跟奴才说,只说有事找您商量。”
“知道了。”申屠鹤让管家备马,他即刻就过去。
君臣二人在御书房见了面,一开始,皇上对申屠鹤的态度非常客气。
好像之前那些恩恩怨怨都已经不存在了。他越是这样,反而让申屠鹤觉得可疑。
皇上还一反常态的给申屠鹤赐了座,说是怕他累着。
申屠鹤哑然失笑,“以前那么多次面圣,他有那回坐着了?那时候他不怕,现在倒是贴心了。”
也罢,申屠鹤不愿跟他来来回回推让,犹豫了一会儿便坐下了。
“皇上,您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就是了,咱们君臣一场,有什么不能明说的?”
申屠鹤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甫止并未直接进去主题,而是先说了一堆无用的废话,好增进和申屠鹤之间的感情,然后才慢慢的提起今日之事。
“不瞒将军,朕今日听说,周天天被欧阳克抓走之后,如今在匈奴的军营中,不知将军可知道此事?”
申屠鹤点头,“当然,臣的部下曾经带了消息过来,说欧阳克对周天天寄予厚望,想培养他,所以把他留了下来。”
说完以后,申屠鹤又问道:“不知皇上今日为何突然提及此事,难道您知道怎么救周天天?”
皇上轻笑两声,说道:“救人不容易,先把这事放一放,你可知道,咱们长安城里,有匈奴人,他们藏的极其隐秘,不好寻找,我想,不如让周天天待在那里,这么一个县城的细作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申屠鹤愕然,他没想到皇甫止这么心狠,他不救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让他留在那里。
“皇上,臣绝对不会同意,天天还小,你这么做,恐怕到时候什么也得不到,还的白白害死一条人命,还请皇上三思后行。”
皇甫止兴冲冲的说了自己的计划,没想到却被否认了,他心有不甘。
“哼,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好像你多么忠厚善良,坏事都是朕做的一样,不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件事,朕都会去做的。”
申屠鹤紧皱着眉头,心中恨恨的,“皇上,如果你不想遗臭万年,那就去做吧!”
“大胆,你怎么敢这么跟朕说话?朕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朕,觉得朕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不过朕要告诉你,没有更合适的人了,除非大将军自己有心,觊觎皇位。”
申屠鹤不想跟他纠缠,“皇上臣没的话想说,只想告诉你,希望你以后做的每件事都无愧于心。”
说完,他扭头就走,行礼也不顾了。
这是生生打了皇甫止的脸,皇甫止此人气量小,从此便深深的记恨上了申屠鹤。
“申屠鹤,你别猖狂,等朕羽翼渐丰,再收拾你?”
从宫里回来,申屠鹤心里不是滋味,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周天天的安危,他必须告诉周格格,让她知道。
因此临时调转方向,朝着仙鹤楼走去。
酒楼里客人正多呢,隔得老远都能闻见酒香。
申屠鹤下了马,直接奔着后院来了,见到姜氏,忙让她喊周格格前来。
姜氏见他急匆匆的,知道出了大事,不敢怠慢,马上就去了后厨。
周格格听说,便把手里的锅子交给徒弟掌着,自己擦了擦手,便出来了。
申屠鹤一见了她,二话不说就拉着她进了屋子,关上门。
“屠鹤,你怎么了?”周格格从未见过他这么慌张。
申屠鹤作为大将军,什么阵仗没见过,不管多大的风雨他都没慌张过。
可是今天,实在不寻常。
申屠鹤拉着她的手,说道:“今儿个皇上叫我进宫,说知道天天在匈奴的军营里头,他……”
说到这里,申屠鹤别过头去,周格格瞧着他,“他怎么了?是不是皇上要派人救我们天天?”
周格格一阵欢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你知道吗?昨日来了个老头,说认识天天,还带了口信回来,天天倒是没事,可是人在异乡,到底辜负,如果皇上预备插手,天天回来就有指望了。”
申屠鹤垂着头,摇头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太高看咱们那位皇帝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格格听他意思,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申屠鹤回头,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让天天留下来当细作。”
“啊?”周格格瞬间失望了,“没想到他是这么个意思,我高兴的太早了。”
“所以我才过来找你商量个办法,咱们该怎么办才好?皇上那头,我已经劝过了,可是没用,他年轻气盛,又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我越劝他,他反而越要那么做不可。”
周格格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眼下硬来是不行的,只有顺着他。”
“顺着他?格格,你是不是疯了?难道你真的想让天天做细作不成?古往今来,细作都没有好下场,天天还年轻,不能让他踏足如此危险的境地。”
周格格忽然笑了,“你误会了,我虽然不如你有见识,可是不至于那么笨,害了自己的弟弟。”
“那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周格格说道:“咱们先答应皇上,然后去匈奴,明着是说服天天做细作,实则是为了救他回来。”
“是个好办法。”申屠鹤拍手道。
“可是,这一去,咱们不知是吉是凶,或许人还没救回来,自己个先没了。”
周格格说这话的时候,随时玩笑的语气,申屠鹤听着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