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格格没必要瞒着妹妹,便如实相告,“屠鹤告诉我说,天天被欧阳克带到匈奴去了,不过他也说,欧阳克把天天当成你的替身,是想要培养他的,所以没有性命之忧。”
“没有性命之忧管什么用?异国他乡,天天还那么小,让人担心。”
周格格劝她道:“你倒不必如此,我相信,有朝一日,咱们一定能再见到天天。”
此时的周天天,正在匈奴的营帐中。
欧阳克把他带回来,还派了一个人教他学习匈奴的语言。
除了学习语言,还有其他的,的训练,虽然周天天并不是欧阳克第一选择,可是从这几天的训练来看,周天天的表现不输任何人。
可是,在周天天的内心,他并不喜欢匈奴,这里的环境,他也不熟悉,习惯自然也说不上。
留在这里,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
周天天只有一个念头,想办法回到长安去,和家人团聚。
正是这点信念支撑着他,不论多苦落顿多累,他都要坚持下去。
另外,不管他是不是唾弃匈奴,不得不承认,匈奴军队的训练是非常有用的。
以前周天天一直想学习这些东西,可惜没人教他,周瑶瑶教得也不认真。
因此,周天天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的一点不尽兴,不过到了匈奴以后,一切都不同了。
周天天经受的训练恰好是他喜欢的,思乡之情无处寄托,周天天只好把一切精力发泄在训练上头,否则,他真的要疯了。
欧阳克对周天天的表现非常满意,他现在倒是一点也不后悔了,甚至感到庆幸。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周天天训练成绩拔尖,又被欧阳克重视难免遭人嫉妒,况且他又不是匈奴人,其他士兵更加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当着欧阳克的面,他们不敢怎么样,可是一旦到了私底下,他们便肆无忌惮起来。
周天天并不把他们当回事,他自己也不喜欢匈奴人。
只是自己无法改变在这里的处境,只好先忍气吞声了。
只要那些人不大过分,周天天就不理会他们。
谁知那些匈奴士兵见周天天没什么动静,还以为他是怕了,更加变本加厉。
这天晚上,周天天回去休息,却发现自己的被子全都湿了。
匈奴与长安气候不同,湿冷湿冷的,没有被子,就算是精壮的男子,也扛不住。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周天天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完全是欺软怕硬,还以为他好欺负呢!
他还出去找那些人算账,匈奴士兵倒是自己来了。
他们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些话,周天天听不太懂,不过有几句极其难听骂人的话,他听得真真的。
一个忍不住,拳头挥了出去,打得几个人满地找牙。
周天天的功夫是姐姐周瑶瑶亲自教的。
招数狠辣,专门克制匈奴人。
匈奴士兵也被激怒了,他们觉得在自己的地盘,被一个外乡人打成这个样子,简直是耻辱。
于是三五个人一起上去,周天天以一敌五,一点不落下风,几个人厮打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教周天天匈奴话的那个老头来了,他见里头闹得不像话,便说了几句什么,把几个匈奴士兵喝住了。
周天天也被打的鼻青脸肿,不过他伤得还不算厉害,那几个匈奴士兵更加难看。
老头疾言厉色的训斥了士兵一通,拿着士兵便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不敢再说话了。
随后,他们便走了,虽然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周天天几眼,貌似还想秋后算账呢,不过好歹已经走了。
老头过来,把周天天扶了起来,这个老头虽然也是匈奴人,不过他对周天天还不错,再加上他会说汉话,两人的交流多一些,相比较来看,周天天对他还要亲近一些。
“是他们先挑衅的。”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那些人脾气火爆,你又是个身份特殊的人,他们这么对你,我一点也不例外。”老头很是通情达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来,“这是我们这里的特效药,你拿着,抹在脸上,好的很多。”
周天天叹了一声,“这满头的伤,明天恐怕瞒不住,也罢,究竟也不能怪我,凭他们怎么说吧。”
老头笑了笑,“你还真够厉害的,你一个人打他们五个人,一点没吃亏。”
周天天笑了笑,问道:“您突然来这里做什么?找我有事吗?”
“这个,”老头拿了一本册子给他,“你聪明又年轻,学什么都快,所以我想着,把这个给你,没事的时候,你自己也可以学习学习。”
周天天接了过来,只见上头既有汉话,也有匈奴话。
他扔在一边,“其实如果努力的话,我会学的更好的,可是我不愿学你们的语言。”
老头一怔,似乎有些伤心。
周天天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忙解释道:“抱歉,我不是针对你。”
“我理解,”老头说道:“你们大楚的人,恨我们,我也理解,不过我还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其实两方的关系,并不是如此紧张。”
周天天坐着,听老头讲述以前的事,他说,打仗是近几年的事情了,其实老百姓也不想。
说着说着,他又提起欧阳克来,“如果不是他和他的父亲,我们也不至于如此。”
周天天忽然觉得,或许让他来匈奴是上天的安排,如果不来的话,他又怎么能知道这些呢?
如果不过来,他会以为匈奴都是欧阳克那样的人呢!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周天天又问道:“你是匈奴人,可是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呢?”
老头忽然笑了,“你这个问题问的极好,我也想跟你说说这事,年轻的时候,我还去过长安城呢,现在想想,都过了几十年了,现在我是不敢再去了,如果人家知道我是匈奴人,恐怕会一砖头拍了我的头。”
老头很幽默风趣,一点不像匈奴人,倒像是他们大楚的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