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姜氏这样能忍的人,也有些受不住,她把旁边的老伴喊了过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当家的,你去找个大夫来吧,我怎么觉得我不行了呢?”
“别说傻话,我这就去告诉格格,让她给你请个大夫来,你在坚持一下,啊!”周耀东这就出了门,直奔着前头来了。
他们知道女儿忙,一般不愿意打扰她,这不是实在没辙了吗?
周格格听了父亲的话,着急道:“您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竟 拖了这么长时间?”
说完,便抛下手里的活,往后院来了。
周耀东在旁边,“我和你娘没料到会这么严重。”
周格格推门来,只见姜氏躺在床上,蓬头垢面的,脸色惨白,嘴里时不时“哎呦”一声。
“娘,你觉得怎么样啊?哪里不舒服?”
姜氏睁开眼睛,看见女儿来了,伸出手,“有气无力的说道:“格格,前头忙不忙?你若是顾不过来,不必管我。”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管前头?您先忍一忍,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周格格转身,嘱咐周耀董,“爹,娘这边就先交给你了,我看她有些发热,您找个冷毛巾来,先给她敷上,我去去就来。”
周天天还在学堂,周瑶瑶不在,父母也只有周格格照顾了。
她倒不觉得乏累,只是怪自己没把爹娘照顾好。
前头不远的地方,有个宝善堂,那里头有个赵大夫医术很好,周格格便去找了他。
起初这赵大夫不肯来,说是如果他去了,这里忽然来了病人怎么办。
把周格格急得,“我母亲病重,您都不去看,这可是真真切切有一个,这里病人若是能来您这里拿药,说明病得还不重,我母亲可是连床都下不来了。”
那赵大夫见她急了,便去收拾了药箱,跟她去了。
把了脉,赵大夫开了一个药方,“每日一早一晚,熬了药给她吃,不出三日,必定有好转,如果不好,你们再来找我。”
周格格接了药方,喊了一个小伙计过来,让他跟着大夫去抓药。
晚上,周格格连饭也顾不得吃,亲自给她娘熬药,姜氏喝了药,慢慢的,果然觉得好了很多。
先前她觉得头疼得厉害,也粥也喝不下,吃了药后,觉得不那么厉害了,也有了些胃口。
周格格专程煮了一碗清淡可口的青菜粥,喂她喝了,略恢复了些精神。
“娘,你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格格,辛苦你了,”姜氏微睁着眼睛,说道:“你吃了饭没有?你瞧瞧我,一把老骨头,还连累你们。”
周格格摇头,把被子掖了掖,“您说什么呢?也怪我,没照顾好您,不过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好多了,大夫来过了吗?我这是什么病?会不会没多少日子了?”
姜氏很少生这么重的病,所以害怕。
周格格听了,笑道:“哪跟哪啊!还没怎么样呢,就往那想,大夫说,您是吹了冷风,所以才会如此,若是年轻人,其实不必十分在意,只是您年纪大了,要多注意一些。”
“你听听,还是年纪大了,不比以前。”
周格格见她气息愈发的弱了,眼睛也睁不开,便轻声说道:“娘,您快睡吧,明天就好了。”
等周格格出来,周耀东在外头等着呢!
“格格,你娘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爹也快回去吧,今天您也辛苦了。”周格格笑道。
周耀东听说姜氏已经睡下,才安心,“能睡就说明好转了,这大夫确实有些本事。”
周耀东又见女儿脸色不好,想起她从下午开始熬药,也没顾得上吃饭,便叮嘱她快去吃点东西。
“别一个刚好了,另一个又病了,格格,你也要注意着点,记得你小时候,也挺喜欢生病的。”
“哎,”周格格答应了一声,“我这就吃去。”
经过几天的调理,姜氏身子已经痊愈,不过她这次大病,着实伤了元气,不像从前那样,什么都做的。
就算她要劳心劳力,有女儿看着,也不许了。
这天,姜氏正坐在庭院里晒太阳,猛然瞧见周格格领着两个俊俏的小丫头进来。
周格格身后,还跟着申屠鹤。
姜氏连忙起身,向申屠鹤行礼,她对这位大将军,一直保持着尊敬。
申屠鹤连忙上前,扶着她,“伯母,您客气了,我说了多少次,我在您跟前,算是晚辈,您见了我,不必行礼。”
姜氏笑了笑,她一个山村老妪,笨嘴拙舌,除了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格格把两个丫鬟推了过来,“娘,您瞧写两个姑娘怎么样?”
姜氏打量着两个女孩子,约摸十来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鹅蛋的小脸,机灵得很。
“格格,这是谁家的闺女?”
周格格朗声笑了,“这不是谁家的闺女,这是屠鹤府上的两个小丫头,是屠鹤孝敬您的,他听说您生了场大病,还送了许多上好的药材来呢!”
“丫鬟?”姜氏很是惊讶,她过了这么大的岁数,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有丫鬟。
姜氏忙推辞道:“你们这不是折煞我吗?我是什么身份,怎么配用丫鬟呢?况且这两个姑娘才多大的岁数,就出来伺候人了,也怪可怜的,哪怕放她们离开,也比伺候我这个老婆子强啊!”
姜氏有些心软,她瞧见眼前的两个小女孩,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周瑶瑶。
周瑶瑶进了宫,做宫女,不也是伺候人吗?
况且姜氏不觉得自己需要人伺候。
申屠鹤看了周格格一眼,又把目光放在姜氏身上。
“伯母,您误会了,她们两个说是丫鬟,其实也不尽然,这两个丫头,今年十五岁了,一个叫云儿,一个叫雪儿,是我救下来的,她们已经父母双亡,无处可去了,您如果真的心疼她们,就收留了她们,没什么不可以的。”
周格格也忙点头,“是啊,屠鹤说得对,咱们家又不是什么苛刻的人家,您又不会打骂丫头,留下她们伺候您,不是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