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过是短短的半年,叶楚惜账房上的收入就比之前的总和都多,叶楚惜想着等今年入冬的时候,就去赶制一些暖和的衣裳送给那些贫苦人家,偶尔在她醒过来的时候,房门前会放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叶楚惜什么都不问,却是知道这是何人所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在有一天醒过来梳头发的时候,叶楚惜看到了自己乌黑密发之中有一缕白发,她轻轻地将头发掩盖了自己的黑发之中,也是拿着篮子准备上街去买菜。
早上突然来了一群严密打扮的人,说是外藩人,叶楚惜并没有留意,只是回家之后吩咐自己的娘下午再买一些炭火回来,如此也好过年,临近晚上的时候有女子生产便喊着叶楚惜过去瞧瞧,只是当接生完孩子之后,叶楚惜突然看到自己家院子的方向,点起了满天大火,脚步立马就着急了起来。
整个屋子已经成了火的海洋,她焦急的拉着周边的人问自己的娘有没有出来,众人却都没有回答,帮忙的人都已经拿了水桶过来灭火,叶楚惜落单的待在一旁,却是突然有一把刀晃了她的眼,随即有一个男人模样的刺客拿着刀向她刺了过来,叶楚惜抛出了自己的暗器,倒是险险的躲过了一劫。
她顺势一滚,也是心中不住的恼火,也许就是这些人设计害死了自己的娘,明知道打不过对方,叶楚惜还是硬着头皮去打,也在交战之中扯下了那人的蒙面,竟然是北野武。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一家?”叶楚惜许久未见他,甚至觉得这是慕容凌的意思。
“如今这天下都是慕容凌的,他却偏偏不肯给我那死去的妹妹名分,就给她一个太子妃的身份,我要的可是皇后的位子。”北野武说着话就拿着剑朝着叶楚惜刺了过来,眼中都是狠毒:“只要没有了你,什么事情都好说。”
“如若不是你在这之中掺一脚,我怎么会落到这样子的下场,你的狠毒是谁都知道的。”北野武似乎是恨毒了叶楚惜,下的手是刀刀致命,叶楚惜自己也被伤的不轻,生命也在受着考验。
“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惨命的妹妹?”北野武质问着她,嘴角也是阴险:“只要我把你抓回去,我就让她好好的折磨你,这都是你的报应。”
叶楚惜拼尽全力的和他打着,也想着办法的要逃跑,如今她心中牵挂的都是她娘,而家中的火也是渐渐的在熄灭,可就在她有了办法要跑的时候,路上的人却是突然有人伸出了脚来绊她,叶楚惜往旁边顺势的打了一个滚。
可随之一把匕首上了叶楚惜的脸,那是一双恶毒的眼睛,是叶楚莹猝了毒的看着叶楚惜,声音也变得尖厉:“你知不知道我恨毒了你!”
叶楚惜看着突然出现的叶楚莹,目光又搭在了北野武的身上,顿时就明白了很多事情,也许这两个人早就狼狈为奸在了一起,难怪自己在京城也是找过叶楚莹的,这个人却是并没有出现。
“你为何恨我?”
“当初若不是你杀害我娘,我怎么会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
叶楚莹的声音里都是狠毒,甚至是那刀也近了不少:“你这个人就是刽子手,你手上那么多条人命不害怕吗?”
这个人的嘴里都是讨伐公道的声音,叶楚惜却是看着她,只觉得自己是一头的雾水,事实的真相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你娘我,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都是栽赃和污蔑。”
“究竟是不是栽赃和污蔑,你自己心里知道,可惜现在柳燕燕已经死了,自然是没有什么人能够和你来对质,无论你说什么都是真的。”
如今的叶楚惜只是他们手里的待宰羔羊,叶楚惜刚想要动,自己的脸颊就被划了一道,火辣辣的疼。
“从前到现在我究竟哪里不如你,为何慕容凌的眼里一直都有你没有我?”她的声音有一些疯狂,甚至是恶毒:“如今我在这里杀了你,远在天边的皇上就会怎么做。”
叶楚惜没有说话,也知道自己现在落在了他们的手里凶多吉少,她看着家里方向的知道那里有了生机,于是也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我们相识这一场,如今我也给你一个痛快。”北野武不想夜长梦多,拿着刀子就朝着叶楚惜的胸口刺了过来,叶楚惜周身青筋紧绷,却是突然有暗器从远处飞了过来,与那北野武手中的兵器相击,让他退后了三步。
“是谁?”北野武警惕的说着话,而有人带着手下从墙头上跃了下来对立的站着看着他,是顾穆。
“皇上一早就知道你不会打消对叶姑娘的算计,所以命令我来保护叶姑娘,若是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这人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北野武,北野武却是不屑一顾。
“他不过是被自己的儿女情长所左右,压根哪能想得到我们这些人的死活,我不过是想为我妹妹讨一个名分罢了。”
“当年情况紧急,是你妹妹甘愿为还是太子的皇上挡刀,皇上虽对她没情,却也是给予了太子的位子,你如今是强人所难。”顾穆知道这个人是走进了死胡同,也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什么,既然如今他们两个人是对立面,终有一战。
顾穆来玲珑镇上所带的人都是皇宫里一等一的侍叶,他们迅速的将叶楚惜救了起来,同时将之围了起来保护,北野武不肯服输,吹了一声口哨也是招了很多人。
“我娘怎么样了!”叶楚惜看着他们扭打的紧密,自己也是抽了一个空子跑到了家门口,家中的火已经全部熄灭,但她娘却是被人抬着放在了地上。
医馆里的大夫也来了,面色却是不好,看着叶楚惜踉跄的走过来,也是叹息:“这场大火实在是蹊跷,我们用尽了办法也实在是没办法挽救回夫人的性命,夫人大概还能留一炷香的时间,姑娘若是有什么想说的便尽快说。”
叶楚惜看着身上残破的衣裳的焦红梅,眼泪珠子也是一颗一颗的往下掉,之前曾经的种种都浮现在眼前,她用力握住自己娘的手:“这一切终究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从来都没有招惹过皇家里的人,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事情。”
“人总归是有命数,只要你还平安的活在这个世上,娘心里就安稳了许多。”焦红梅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说话自然是有气无力,她欣慰的看了一眼自己有本事的女儿,胸腔里不住的咳嗽:“我也终于能去看你爹,说我们的女儿现在很有本事。”
叶楚惜颤抖着说不要,焦红梅却是用尽力气的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慕容凌那孩子是一个好的,你该给他一个机会。”
“只要娘能好起来,说什么都行。”
“你还记得之前秦家退亲的那块玉佩吗,日后若是你不留在这玲珑镇上,一定要把那东西拿走,答应娘。”焦红梅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手就无力的垂在了一边,叶楚惜受不了刺激的站起来大叫,随即就抽出了一把刀来冲着瑟瑟发抖的叶楚莹走过来。
“我从前就警告过你不要惹我,今天的这场大火是不是也有你在里面煽风点火?”叶楚惜每说一句话,手中的刀就快速的刺向了叶楚莹,她本就是一个医者,能够让她极致的充满痛苦,却又伤不致死。
叶楚莹尖利的在街上叫着,镇子上已经乱了,如今玲珑镇的制服已经换了人,看着也似乎是一个好官,在动乱响起的时候就已经派了衙役来,如今也是帮忙将做坏事的绳之以法。
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是一场笑话一样,事情极快的就被摆平了,叶楚惜如今身份并不寻常,众人都小心翼翼的站在他她的身边喊她,叶楚惜却是并不搭理人,她看着众人帮衬将她娘收敛,在隔壁的好院落里设置下了灵堂,她不说话也不流眼泪,就一直盯着烛火看。。
众人谁都怕她出事情,而她的身子这么熬着也不是一回事儿。
顾穆在事情一发生的时候就飞鸽传书派人去找慕容凌回来,可是叶楚惜却是在一天一夜之后拿着一把刀进了大牢点名要见北野武,那人如今虽然是阶下囚,却还是一脸的桀骜不驯。
叶楚惜并不愿与他多解释,麻利的拿着一把宝剑戳中了他的胸膛:“我并不与你为难,可你却处处针对于我,或许我早就应该将你一刀毙命,也省得你在这里祸乱我。”
北野武没有只言片语便惨遭横死,而叶楚莹隔着牢门看到这幅画面边刺激的大叫,整个人受到了恐吓,叶楚惜就像是一个瘟神的冲到了她的面前:“你娘的死我不知道是谁害的,你娘在死了之后是我出的安葬费,我从来就不屑于你们三房争斗,是你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
“钱宝珠会来看你,交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也应该上路了。”
叶楚惜突如其来的狠毒和果断了起来,叶楚莹回过了神不住地嘶吼喊叫,却是没有人在搭理他。
众人小心的服侍着叶楚惜,在又一天天明的时候,顾穆告诉叶楚惜叶楚莹已经喝了毒酒死了。
“既然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你也应该回皇宫里去了,我和当今的皇上并不般配。”
叶楚惜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波澜,顾穆低着头想要说什么,叶楚惜却是挥手:“我准备离开这里了,你绝不会找到我。”
“皇上的心思,姑娘当真不明白吗?”
“在我娘死了之后,我就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就能,我可以为了慕容凌去死,可是我的亲人不行。”
叶楚惜这样子说是想着这个人能够明白,这人却是双手作揖的离开,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叶楚惜如今只觉得自己精神很累,睡梦中有很熟悉的人陪伴在身边,就像是一场梦,在睡了一个昏天黑地醒过来的时候,叶楚惜的床头坐着师兄承延。
叶楚惜召集来了人让他们挖自己家的院子,不过是短短的挖了一天,就挖出了万两的黄金,人人都感慨着叶清雨曾经的智慧,也诧异叶楚惜和焦红梅从前那样子的艰苦,都没有动过这笔钱的心思。
“我没什么大的志向,这钱就留给师兄你,你帮我好好的物尽其用,将这济慈堂的孩子们都好好地照顾着。”
叶楚惜如今是一身的素衣,她这样子的说话,承延也不好再说一些什么,只当是自己替叶楚惜操心,只是叶楚惜当夜就留下书信离开,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冰冷的月光照在大地上,气温是越来越凉,而就一女子在官道上骑着马驰骋,有人却是默默的跟随在了身后一直保持着距离,那人的身上也是一身素衣,嘴角也是紧抿。
“你从玲珑阵的时候便一直跟在了我的身后,究竟是为何?”骑马的人正是叶楚惜,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踪迹会被人发现,如今算是勒停了马询问。
而那骑马的人不说话只是坐在马上低着头,叶楚惜拿出了匕首和那人对打,却是处处被让着,叶楚惜匆忙之中使了一个机灵,却是将那人的帽子打落在了地上,看得到跟着自己的人是慕容凌。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心悦你,自然也是要对你负责。”慕容凌抬起了头看着叶楚惜,他们两个人的眼神相对,慕容凌神经也有一些苦涩:“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让我来给你一个家。”
“可我该如何跟着你回到皇宫,去忘记这所有发生的事情?”叶楚惜的声音苦涩,她已经看不明白这个人:“这天下如此之大,我们都不是从前人,放过彼此吧。”
月光还在天空中照耀着他们,叶楚惜拉着马绳就要走,却是突然从两边的树林里射出了许多的箭,直接就朝着叶楚惜的脉门射了过来,她压根就没有办法躲避,慕容凌却是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将人揽在了怀里滚到了地上。
那人闷哼了一声,叶楚惜就知道他已经受伤,她有一些焦急的想要替慕容凌治疗,慕容凌猛地推了她一把:“快走!”
有蒙面的黑衣人从树林中飞了出来,是北野武那日的同伙,慕容凌为了给她拖延时间和这些人厮打在了一起,叶楚惜却压根就不能抛下慕容凌,留在这里帮忙。
“这里是信号弹,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放,顾穆会来。”
慕容凌说完了话之后就让叶楚惜走,叶楚惜得到了消息走路极快,却是崴了脚,她艰难的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点燃了烟花,随即就被人从背后砍了一手刀晕了过去。
脑子清明之后就已经脱离了危险,叶楚惜此刻在回京城路上,她睁大了眼睛的问着自己身边的婢女,想问问慕容凌如今怎么样。
“皇上遭到了刺客的袭击如今昏迷不醒,姑娘医术了得可否帮帮皇上,他是仁君。”婢女们一个接一个的跪在了自己的身边,叶楚惜看着她们说不出来话,却还是去了慕容凌的马车,他确实是在昏迷,身上被缠了厚厚的绷带。
“究竟是何人所为?”
“是北野武的手下,他跟随了皇上多年,自然是有自己的力量,姑娘当日那样子决绝的杀了他,有人自然是记恨姑娘。”
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陷害慕容凌成了这幅模样,叶楚惜将被子给他掖了掖,也是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这人的面庞,她们已经许久未见,但这人却时时刻刻的印在她的脑海之中,从来英俊就没有消失过一分。
“皇上对姑娘之心我们都看在眼里,皇上之所以隐瞒姑娘身份,实在是不得已为之,姑娘大可以怨他,但不能不理皇上,如今政权还没有稳固,皇上这次出来已经是舍弃了江山。”
顾穆絮絮叨叨的在叶楚惜的耳朵边说了很多,叶楚惜自己单独和慕容凌待在一起,脑海之中也是想到了很多事情,从他们的相遇、相识、危险、感动。
她的手不自觉的就抚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小印章,脑海中也是回想起了顾穆说的话:“这印章是皇上的母亲曾经执掌的凤印,同时这枚印章也有调动御林军的权利和皇上所有的民间势力,皇上虽然是隐瞒着姑娘,但又何尝不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与姑娘。”
叶楚惜想事情有一些失神,一只手却是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在想什么?”
慕容凌如今已经醒过来,叶楚惜作为一个医者也是着急的要喊其他人,慕容凌却是屏退了其他人只是想要和叶楚惜说会话:“如今的这些事情,我只想说一句对不起。”
“虽然如今你并不想见我,但我却会对你一辈子好。”这人的承诺是一字一句都说到了叶楚惜的心中,语气也是十分的凝重:“无论接下来你想去哪里,我都会等你,我在皇宫之中永远的等着你回来。”
叶楚惜感觉自己的眼睛很酸,她伸手就抚住了自己的脸,随即长长的叹息:“如今在这世上并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你也不愿意给我吗?”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似乎是慕容凌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在他明白了叶楚惜说的话,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我愿意,我愿意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与你举案齐眉,与你白头到老。”
人人都倒是皇室正统继位,这百姓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三年之后的良辰吉日里,皇上大婚。
这皇后乃是最近三年里出名的女神医,众人虽然没有见过她的真容,却是吃过了这人研制出来的很多方子,皇宫在城外摆了九天九夜的流水饭席,同时皇上大赦天下,举国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在寝殿里,当慕容凌挑起了叶楚惜的大红盖头,他将自己的手中的合卺酒递给了叶楚惜一杯:“此后,在不分离,相伴一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