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觅就是被倒了的猥琐光头挡住去路的一员。
“远封!”
她看着那尖锐的匕首插入程远封的胸膛,程辉再拔出匕首的时候,鲜红的血液顺着流了出来。
而程远封靠在电梯内部的墙壁上,身体还是那样挺立着,就像他往常的那般高大而有安全感。
可是他的脸色已经突然发白。
上官觅自己也无能为力,被程辉踢到了的光头猥琐男好像了解了自家“金主”的意图,扯住了上官觅和顾南琰的腿,为程辉的脱逃拖延时间。
正在上官觅怎么甩也甩不掉那只手的时候,电梯门缓缓关上了,旁边的数字屏幕显示的数字越来越小,显然是程辉乘坐了电梯开始往楼下走。
放眼望去,这公寓这一层,似乎只有这么一个电梯,而他们又偏偏在十九楼的位置。
上官觅想都没想,挣脱了压制之后马上打开了消防通道的大门,顺着楼梯一路往下跑。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程远封,程远封你一定要活着!
按照上官觅这几天被绑架的体力,按理说不可能有这么多对的力气直接一路跑下来,可是她还是做到了,甚至将同样奔跑的顾南琰一路甩在身后,这大概都是因为一种神奇的意志力在做支撑。
至于那光头绑匪是否有人会抓住,至于绑匪能否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些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终于,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奔跑,上官觅才到达了一楼,她的腿瞬间就软了下去,呼吸似乎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上官觅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炸了,双腿也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但是她还是强撑着走过去。
她看到了电梯,也看到了躺在电梯里面浑身是血的男人。
程辉显然很聪明,为了拖延时间刻意将程远封拖出来了一点,挡在电梯门的位置。这样电梯门就不会闭合,上官觅他们也只有从十九楼跑下来的这一条路。
上官觅蹲下身子,将程远封的上半身抱在自己怀里,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将男人的伤势加剧。
“远封……你,你怎么这么傻啊……”
而程远封显然是在电梯内还和程辉有过一番激烈的缠斗,原本腹部渗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一大片衬衫,男人的手上甚至还有些血迹。
饶是如此,程远封还是强撑着微笑了一下,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坚强来缓解上官觅的泪水,却没想到女人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滴落。
“哭什么,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他竭力伸出手擦了擦上官觅脸颊上的眼泪,却将指尖的一点猩红沾染到了女人的脸上,等到再想抬起手来,却好像已经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上官觅的内心风起云涌,她好像重新回到了得知华雪筠去世时候的那个夜晚,那种孤单、无助、还有深入骨髓的悲痛。
当初是程远封的鼓励和陪伴,以及为母亲沉冤昭雪的那点儿期望让上官觅一点点从丧母之痛中走了出来,但是这一次……
她不敢想结局会怎么样,只觉得如果失去了程远封,她的存在好像就没有了意义,她的生活就失去了一切色彩。
正这样想着,同样从消防通道的楼梯跑下来的顾南琰也已经来到了一楼,他的手里还拿着正在通话的手机。
“对,就是这个公寓,一定要快些来,伤势很严重……”
显然是已经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尽管这样,顾南琰看到面前的一切时候还是愣住了半秒钟,面前的一幕或许过于震撼。
倒在血泊里面的男人和抱着程远封暗自哭泣的上官觅……他竟然有些失语。
“上官,那个……120的救护车马上就来,楼上的那个绑匪已经被保镖控制住了,你别担心……”
说完这句,顾南琰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他现在多说什么都不合适了。
上官觅的眼泪静悄悄地流着,仿佛是担心惊扰了怀里的男人,她能明显地感觉到程远封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可是她自己却无能为力。
“远封,你挺住啊,医生马上就来了……”
她像是个失去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但是同时,她也是程远封的软肋,更是盔甲。
听到这句话,程远封的手紧紧地握着上官觅的右手,尽管什么话都没有讲,却好像是在给她以回应。
没过几分钟,急救车马上就赶来了,上官觅作为陪同人员和伤者家属一起上了车,顾南琰则先去安排一下邵琪琪的住处,让她先休息休息,毕竟这两天已经经历了太多。
以及……这整件事情下来,已经涉及了很多刑事上面的问题,绑架、故意伤人,顾南琰还要去派出所里报案,以及处理一下其他后续的问题。
程远封的手术进行了很久,上官觅一直在手术间外面的座椅上面等待,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都已经嵌进了肉里面,却浑然不知,等到她自己反应过来,手背上已经有了被指甲戳破的血痕。
没过多久,处理完事情的顾南琰也来到了医院。
跟在他身后的居然还有邵琪琪。
邵琪琪经过一番挣扎,最终还是没有自己休息,在这种时候上官觅应该是最需要人陪伴的,她的在场可能会让自己这个姐姐心情好一些。
退一步讲,也是有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怎么样了,程远封他……”
邵琪琪只觉得这件事和自己也息息相关,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救上官觅和自己,程远封也不会到现在的危险境地。
上官觅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医生还没有出来过,手术室的灯一直都亮着……我,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她坐在凳子上,却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地低下去了。
于是一个人的等待变成了三个人的煎熬,邵琪琪一直坐在上官觅的旁边,两个姑娘紧紧地牵着手,似乎很能感同身受。
没过多久,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手套上的血迹还是鲜红的。
“病人家属,病人家属在吗?”
“我是,我就是。”
上官觅突然站起身子,却因为低血糖有点儿没站稳,还是身边的邵琪琪扶了一把。
“医生,他怎么样了……”
“手术进行的比较顺利,但是你们知不知道病人是极其稀缺的熊猫血?现在医院的血库里面没有血液储备,现在去相邻的城市抽调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上官觅听到了一声语气中的急切,只觉得自己两眼一黑。
她虽然和程远封已经相知相爱,但是关于血型的事情她还真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