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程辉却失望了。
程远封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他渴望看到的那些东西，还是一样的清高自傲，一样的不可一世。
甚至……那锐利锋芒之中还有些不屑一顾，他分明是这次的最后胜利者，却不敢逼视程远封的眼睛，很快就败下阵来。
“这小子还真是随他爸……不对，我没有道理示弱！”
程辉强撑着让自己有种胜利者的姿态。
“小叔叔，不知道您在讲什么笑话？程氏何时会归于你的名下？”
程远封嗤笑一声，随意拉了一把空闲的椅子坐下，却有种比程辉会议室主位上更盛的王者之气。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份股份书，随手扔到了脚下，好像不经意地踩到了精心装订的页面的边角。
“就这？就这？”
“远封，这可是白纸黑字的股份书，容不得作假的，从我收购到程氏集团一半对的股份开始，我就已经有权对公司的事务进行处理了。”
按照常理来说，确实如此。但是程辉却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并且在慌乱和无意之中忽略了的细节。
对面的程远封打了个响指，手下的助理便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来一份新的股份书，以及从那助理的身后又走出来另外一个人。
正是被程辉陷害、却弄巧成拙地认祖归宗的顾南琰。
当然，程辉只知道前面的部分，这阵子忙着收购股份，老爷子的聚会都没有了解，根本不知道顾南琰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程辉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顾南琰？你在这里做什么？”
在场的不少董事当天都应邀参加了程老爷子的酒会，也知道了顾南琰的身世，原本心里的天平还有些偏向于程辉的一方，马上就因为顾南琰的出现拉回到程远封的身上。
“程辉，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或许我还应该跟着远封叫你一声……小叔叔？”
顾南琰不愧是个妖冶的美男，一双桃花眼一眨，再加上他卓越的表情管理，还真像是个孝顺的侄儿。
但是程辉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次筹划可能失去了最关键的一环，顾南琰的存在似乎会让这一切都变成未知数。
“你胡说，怎么会……怎么可能？再说了，就算你是又如何，程氏集团的大权不会因为找到了二少爷改变什么的！”
尽管心里打了个问号，程辉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手中掌握的白纸黑字的证明。
“这你就不知道了，老爷子私藏了程氏集团三分之一的股份留给二少爷，既然二少爷现在回来了，当然会物归原主。”
一位助理上前解释，面无表情，却说着最让人震惊的话。
在场的各位基本上都是程家股份的利益相关者。
如果说程家原有的股份是一张大饼，现在这块大饼便是凭空多了一块出来，简而言之，就是每个人手里的股份都被稀释了……
“不过大家请放心，程老爷子会保证股份的市值不会发生改变，只不过这样一来，程辉先生手中的股份就会被稀释，不是原本的百分之五十，而仅仅是百分之三十七。”
助理的话解释完毕，自觉地后退一步，将会议室的主场交给程远封和顾南琰。
“现在，我顾南琰决定将自己手中所有的股份赠送给程远封，不计后果，不需要利润。”
顾南琰将自己的手臂环抱起来，看热闹一般看着无比震惊的程辉。
“所以我的小叔叔，您的自导自演结束了吗？”
他甚至做了个鬼脸，但是这鬼脸却无法让在座的任何一个人笑得出声来。
“顾南琰，你！”
程辉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你想做什么？像一个月之前那样吗？对远封下手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顾南琰本人并不在乎程氏的任何财产，也不在乎程氏董事会的人如何看自己。
他指了指程远封，在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然后爆发出来一阵狂放恣肆的大笑。
“程辉，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在H市做的事情就真的天衣无缝了吧？”
在场的不少人都知道当时上官觅消息的消息，甚至也知道程远封遇刺住院的信息，现在又看了看程辉的神情……马上就有了内心的猜测。
只觉得程家这种豪门的争端真的是恐怖到了极点。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程辉相信自己处理的足够好，对于当时的一切信息。
况且程远封早不动手，何必到了现在才准备对自己进行惩罚？
这么一想，只觉得顾南琰是在无中生有。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顾南琰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U盘，设计恰好是一个圆环的形状，他漫不经心地将那U盘在指尖旋转，抬起脚步朝着会议室里那唯一的一台电脑走了过去。
路过程辉的时候甚至狠狠地撞了对方的肩膀一下。
“不好意思，好狗不挡道。”
程辉刚打算动手，就被程远封的两名助理制住了，动弹不了分毫。
随着顾南琰将那U盘插在电脑主机上，一段视频文件被打开。
视频的角度正对着一间破旧公寓的房门，程辉被两名彪形大汉护在中间，然后打开了那扇房门，露出了上官觅和邵琪琪的脸。
画面出奇的稳定，声音也十分清晰。程辉这人的奸诈和色情的本性暴露无疑，听到房间外面的声音之后一转头，看到了程远封和顾南琰的身影。
没错，这视频正是那日的情景，而且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一切。
程辉很聪明，他特意选择了没有监控探头的公寓，可是他却忘了那台正对着上官觅他们房间的电脑。
秦谨华在接到了上官觅传递过去的信息的时候，早就在那光头瘦子下一次玩游戏的时候利用黑客手段篡改了电脑的部分程序，原本电脑的“关机”按键已经变成了黑屏模式之下的睡眠，但是与普通的睡眠不同的是，电脑的摄像头始终开着，并且在秦谨华这边全程被录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