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总……现在怎么办？”
手下的人显然有些瑟瑟缩缩，对于现在正在爆炸边缘的年轻总裁更是恐惧。
范海辰只觉得头痛难忍，伸出自己的手掌轻轻捏了一下两道剑眉之间皱城的那一道川字纹。
“说，这次我们……亏了多少。”
“粗略估计……有这个数。”
财务总监将自己右手的五指摊开，展示给年轻总裁看。
“那还好，不就五千万……父亲应该不会过多责备我的。”
谁知道还没等范海辰松一口气，便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噩耗。
“不……不是……是五个亿，甚至我们最近的资金链确实有些紧张，因为这个五个亿的缺口很有可能造成其他产业的资金链断裂。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想想办法，如何去弥补这个亏空来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了。否则……后果即将不堪设想啊！”
财务总监话语声颤抖，要知道在此之前，范氏集团从未经历过如此之大的决策失误，并且是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经历了大起大落。
这下子，又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的范海辰整个人直接晕厥了过去。
“范总！”
“别聚集！大家都散开一点！”
“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叫救护车！”
……
范氏集团内部已经乱作一团，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程氏集团。
此时此刻的高层大楼之中仅有上官觅、程远封、赵礼杰和张若涵四个人。
剩下的三位也是此时此刻的上官觅最信任的人。
张墨恒，或者说是程远封机警的在即将向范海辰提出那个对于他的身世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之前，就将免提关掉了，所以范海辰最后说出来的那句话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同时，他在挂断电话的时候甚至还呆滞了几秒。
当自己脑海之中所有的猜测真的成为现实的时候，尽管张墨恒在此之前已经经过了完全的逻辑推测，他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之后，留下的那个看似最不可能的现象……居然在此刻得到了验证。
“我，就是程远封……？”
“那么近日来，与我朝夕相处的上官总裁就是曾经我最爱的那个人……？”
尽管在最近的几日的交往之中，张默恒也发现了上官觅优秀的地方，并且不断地被上官觅骨子里面所透出来的那种气质，以及她在处理工作任务时候的聪慧给折服。
但是此时此刻，如果告诉他，自己面前的这一位上官总裁居然真的是自己曾经的恋人，而自己所处的城市集团，完完全全都是他程家的企业。
之前所有听到的传闻之中的商界天才，人世楷模……其实都是自己……
只不过是曾经拥有着所有完整记忆的自己。
在此之前，张墨恒也有想过自己得到真相之后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或许有欣喜、有激动。
但是，饶是以他这样的聪明才智也万万没有想到，真的去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只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渴望逃避。
他对于这个世界只感觉到更加的陌生，哪怕是这些曾经最最朝夕相处的恋人，同事，家人，或者是最熟悉的产业，也是一种从骨子里面……流露出来的陌生。
或者说，他对于现在的程氏集团完全没有任何的归属感，同时也不认为自己真的就是那一位商界天才，无法对自己的两个身份产生真实的认同。
“或许……我还无法真正能够配得上之前那个辉煌而灿烂的自己。”
张默恒心里这样想着，甚至在内心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是脑子之中万千思绪的集合和揉杂表现在现实生活中，只不过是一瞬间的纠结而已，在片刻之后，他便松懈了自己十分紧张的表情。
活在当下。
这四个字是最终出现在自己脑海之中的。
如果不能重现昔日的辉煌，那么便用现在的自己再造一个新的天地。
面前的剩下几个程氏集团的人已经开始互相拍手庆祝，虽然上官觅还保持着那一种专属于她女强人身份的矜持，但是从女人的眉梢眼角也能看出来，马上就要溢出来的笑意。
而赵礼杰始终攥着张默恒的手臂，因为之前在沟通的时候……张默恒如果露出一个细小的纰漏或者是破绽，就很容易被范氏集团的那些老油条们发现，所以赵礼杰始终紧张万分。
到了此时此刻，张墨恒只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切，张墨恒只觉得自己眼眶一热，心里一个声音响起：
“好像……也不是那么没有归属感。”